這才對這個怪盜有點好感。
「嗯,因為你行事作風很帥氣。」亞歷山大心情有些微妙,老實的將埋在心底的感受說出了口。
「這樣才像個孩子嘛!」羅傑被亞歷山大誇獎,高興的揉了揉他手感極好的頭髮,「過幾日我就把你送回去,可是當然要讓那群警察衛兵們緊張上好一段時間!想到他們看到你被我捉走的模樣,真是可惜我沒有用相機照下來哈哈!」
怪盜羅傑,這個男人個性也很糟糕。看他笑得令人髮指,亞歷山大眨了好幾下眼,「你不要拿走我的禮物嗎?」
羅傑擺擺手,「拿,只不過我現在感興趣的是俄羅斯的小太陽。」他用手指挑起亞歷山大的下巴,「真的就像個天使一般的面貌呢……」他偏頭就往亞歷山大的柔嫩側頰親下,「請讓我將你畫下來吧!亞歷山大皇子。」
「要畫得好看點喔。」對於突然被人唐突,亞歷山大並不做抵抗,哼!只不過是臉頰,還有人膽大妄為到……
「那就請小皇子坐上這張椅子上吧!哎呀!這樣臉紅的模樣真可愛。」
「閉嘴啦羅傑!」
這種時候被調戲就該反擊,亞歷山大氣呼呼地坐到了羅傑拉來的椅子上。
「來,看我這裡。」羅傑不知什麼時候準備好了畫布,讓亞歷山大看著他的方向。
如果就重生之前,七歲的亞歷山大一定會耐不住性子在椅子上動來動去,不耐煩的問畫師什麼時候結束,放他去花園裡找姊姊們玩。不過現在倒是有無限的耐心乖巧的坐在椅子上當模特兒。
羅傑調整好亞歷山大的姿勢,滿意的拿著炭筆打著草稿,「等我畫完就送你回去。」
「你喜歡藝術嗎?」剛才亞歷山大打量了一下被抓來的地方,滿滿的繪畫用品以及雕刻工具。或許羅傑有一個房間是他拿來放未歸還的寶物,他想起來羅傑偷得大多數被稱做藝術品的東西。
「喜歡,藝術是人類創作出來最偉大的名詞。」羅傑勾起微笑回答了亞歷山大。
「可是我覺得你更喜歡變把戲捉弄人。」亞歷山大直挺的坐在椅子上,淡淡的陳述事實。
「把戲也是門藝術。」羅傑放下炭筆,右手一個彈指一隻白鴿站到他的手上,他手一揮,亞歷山大懷中就多出了一束丁香花,「聽聞亞歷山大皇子喜歡紫丁香,就當作見面禮囉。」
羅傑眉頭一揚,對於亞歷山大驚喜的模樣十分受用。
「那你怎麼都不多變一點這樣的魔術呢?盡是變些欺負人的把戲。」亞歷山大捧起紫丁香,湊到鼻尖閉上眼輕嗅著那淡香。
羅傑則是悄悄地將這個畫面記下。他站起身,對亞歷山大敬了一個禮,「那麼就讓俄羅斯的小太陽見笑了。」
羅傑轉身披上屬於怪盜羅傑的黑色披風,戴上了黑色的大禮帽,禮帽上綴著一朵亮麗的淺藍玫瑰。
「你要變什麼?」亞歷山大有點期待的抱著紫丁香。
但羅傑卻伸出食指擱在紅豔的嘴唇上,點起了唱盤,撥出一首柴可夫斯基的冬之夢,由少年青澀的夢想交織而成的樂曲。
「成功的魔術便是驚喜。」
一顆兩顆三顆球出現在戴著白色絲綢手套的指尖中,當羅傑手一收起,三顆白球消失變成一隻白鴿。他將白鴿放到自己的肩膀上,上前抽出亞歷山大懷抱中的一朵紫丁香,在他面前晃了幾下,變成淡紫的絲巾,又被隨手一晃一顆淡紫色的球,再來他把球拍進了白色的畫布中。
當亞歷山大想要鼓掌的時候,那顆球啪的變成一隻鴿子的模樣。羅傑將手湊到畫布前,那隻紫色鴿子便活脫脫的跳到他的手指上,羅傑左手輕撫那隻鴿子,鴿子淡紫的羽毛變成通白。
羅傑摘下他一根羽毛,別在胸口上,將右手的鴿子放在另一邊的肩上,他隻手弄出一把手杖,手杖在他逐漸壓縮的手中消失不見。他微微一笑,手往上拋出彩色碎片,一隻鴿子就突然從他捉住的一把碎片中放開飛出,飛到了亞歷山大的腿上,溫馴的可以。
這樣已經夠亞歷山大驚奇,沒想到羅傑拿下他胸口上的羽毛,從衣服上畫出柴火將那羽毛燒盡時,一個黑色布幕上有白鴿圖像,自他手中降下,又升起時,他的手指上又出現一隻鴿子,他的左手湊近那隻鴿子時,另一隻鴿子又出現,第三隻鴿子自他的懷中飛出。
音樂快要演奏完時,羅傑輕笑的倒數:「三……二……一……」音樂結束,所有的鴿子應聲消失,變為一朵朵的丁香花朵。
亞歷山大望著腿上的丁香花朵,開心的大力拍手,「羅傑你好厲害!」
羅傑欣然的接受這樣的讚揚,從懷中變出一顆蛋,「獻給我們尼古拉斯王朝的小太陽壽星。」
看著那顆本來就是他的生日禮物的復活節彩蛋,亞歷山大不禁拿著蛋雕大笑出來,「結果你明明就偷出來了嘛!羅傑!」
羅傑聳了聳肩,勾起一邊嘴角壞笑,「目標就在眼前,不拿白不拿。」
剛經歷過一場賞心悅目的魔術表演,亞歷山大決定不和羅傑計較,拿著彩蛋直發笑。
傳說亞歷山大‧尼古拉斯出生的那一天本是陰天,但當他一出世瞬間陰天轉為艷陽高照的晴朗,喜得皇儲的霍普欽一世替兒子取了個小太陽的外號。
那如冬日暖陽的笑靨,果真不負小太陽這個稱號,他甚至有點期待由這個天才小太陽帶領出來的俄羅斯。
在此,亞歷山大‧尼古拉斯種下扭轉命運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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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傑並不喜歡自己未完成的作品讓人看到,所以亞歷山大一直都沒機會看羅傑把他畫得如何。偏偏羅傑又是那種愛賣關子的人,撓得人的好奇心癢癢。
羅傑作畫速度很快,一天打完草稿,就放他在自己的作畫室裡亂晃。作畫室裡有很多羅傑完成的畫作或是雕刻,羅傑的畫非常的寫實,活脫脫的就像要跳出來一樣,他有幾張人物畫,但都是些農民農婦工作的畫像,和現在專畫宗教有關的藝術作品不同,不過他喜歡羅傑表現出來的感覺。
那些農民農婦揮灑著汗水耕地,為了生活努力的過活。生活就是藝術,這是羅傑和他說過的,他說自己是他第一個所畫的肖像畫。
那那些農民農婦呢?「不,我就只是畫下他們工作的模樣。」羅傑輕笑著,他偶爾會拿著畫冊到稻田附近作畫。
有時候也會畫畫孩子們在田野間奔跑的模樣。
羅傑的雕刻作品倒是非常的抽象,要看很久還要加上他的解釋,才知道他到底在雕刻什麼。
「好了!」羅傑放下了畫筆,招來了小亞歷山大過來看。羅傑是用油彩上色,鮮豔明媚的顏色將寫實風格的畫中男孩襯得栩栩如生。
紫丁香遮住了男孩大半的小臉,但那長長的睫毛以及白皙的肌膚,讓人會不禁將男孩聯想成可愛如天使般的小孩。
「你要自己留著嗎?」
「那當然。」羅傑對他挑了挑眉,這可算是他的得意傑作之一,怎麼可能說給就給?「好了,我該送你回去了。」
羅傑讓他換上當被擄走時身上穿的那一套禮服,紳士非常的抱著亞歷山大坐進馬車裡。在馬車前頭留著山羊鬍的老人正駕駛著馬車朝聖彼得堡前去。
逐漸能夠看到聖彼得堡的建築,亞歷山大抬頭望向抱著自己的羅傑,「我們還會再見面嗎?」
羅傑被亞歷山大奶聲奶氣的問著,露出一絲微笑,變出一枝淡藍玫瑰插在亞歷山大的耳上,「如果你需要我的話,我就會再次出現。」
「那希望不會有那一天。」亞歷山大回以笑容,突然他眼前一閃,從馬車回到了聖彼得堡裡。
他就站在擔憂的父皇母后的房前,有些遲疑的推開了緊閉的門。霍普欽一世和伊莉雅德皇后一看到推開門的亞歷山大,都又驚又喜的上前擁抱他,還查看著有沒有哪裡少塊肉。但很顯然他在羅傑哪裡吃好穿好,根本就沒有被虧待,依舊健健康康、活潑亂跳的形容羅傑的藏寶庫。
而其餘大人們問他有關羅傑更深入的事情,他都一問三不知,誰讓現在他是個七歲的小孩呢?
啊對了!在返回聖彼得堡的夜晚,亞歷山大捉著被子睜著大大的藍眼睛躺在床上,想起自己忘記拿走自己的復活節彩蛋……
一九零二年十月十七日,在這一天亞歷山大‧尼古拉斯解救一名少將,獲得軍心的一日。
亞歷山大在莫洛斯的幫助下喬裝成平民跑到俄羅斯市集上,正巧碰上了一起凶殺案,發現死者的是一名少將。當時他的雙手染血,手上拿著犯案器具,而被指控為殺人兇手。
亞歷山大覺得古怪,打算要上前觀察清楚的時候,卻讓莫洛斯的警察父親給扛走。警察首長不理會亞歷山大的抗議,有些無奈的拒絕:「這可不適合小孩子探險。」
「亞伯叔叔你不覺得地上的血跡很奇怪嗎?」亞歷山大並不放棄。他沒有繼續掙扎,反而和莫洛斯乖巧的待在警察首長的兩邊臂彎中,抬起小小的頭顱輕聲詢問。
警察首長停下腳步,和抬起頭的亞歷山大小眼瞪小眼,轉身就扛著兒子和小皇子走回案發現場。當他放下他們兩個人時,亞歷山大跑到發現屍體的後面巷子裡,「你看,血跡是從這裡延伸過來的,兇手一定是在這裡行兇,隨後就跑走了。」亞歷山大蹲下小小的身子,指著落在垃圾角落處的一枚戒指。
「這枚戒指可能因為染血就被丟棄在這裡,照這血跡乾涸程度看來並不太久,看樣式是枚女戒呢。」警察首長帶著手套拿起被丟棄在垃圾角落的戒指,放在太陽底下照了幾番,照樣式和大小來看很像是女性的尾指。警察首長仔細收起戒指,溫柔的揉了幾下小亞歷山大的金髮,「我會拿去比對那名少將的手指,小皇子還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了!接下來都要靠亞伯叔叔你們了!」亞歷山大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搖頭。他拉起莫洛斯的手,「莫洛斯帶我繼續逛逛!」
雖然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但現在只需要做到找到那名少將是清白的證據就行了。就像以前一樣。
「亞歷山大皇子的觀察力還是這麼好。」莫洛斯跟在亞歷山大的身邊,喂了他一口剛買下的藍莓。父親很喜歡聰明又敏銳的小皇子,不會因為是小孩,而忽略亞歷山大所說的話,畢竟亞歷山大很少會說些童言童語,比起同齡的人來得早熟許多……有時莫洛斯還會覺得亞歷山大的行為舉止都比他大了很多歲,但明明以前都沒有這樣的感覺……
「那當然,不好一點怎麼知人善任?」亞歷山大轉過頭露出莫洛斯所熟悉的天真笑靨,又拿了幾顆藍莓嚥下。莫洛斯看著這樣的笑顏,突然為有這樣想法的自己感到好笑,果然是他想太多了。
不能急……亞歷山大咬破了藍莓的表面,細心的咀嚼柔軟的果肉,吞下酸澀帶甜的藍色汁液。就算知道那名兇手是愛德華侯爵的私生女也不能急,不管這件事會不會影響之後他反叛的主因,就是要保住那名少將。
果然無論重生與否,無論能否改變事情,他還是想要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犯了錯就別想抓比自己地位低的人來代罪!這就是他當時想給愛德華侯爵的教訓。
在還未回到六歲時,亞歷山大便知道愛德華侯爵這號人物。他肥油的肚子都是貪污揮霍、壓榨勞工而來。猥褻的目光總是噁心的看著他的姊姊們,妄想能夠娶到其中一位,晉升進皇族之中。
這種事情以前沒有發生過,現在也不可能。
過了幾天,警察首長抓捕了真正兇手,還給了那名少將的清白,但所有知情軍人都知道救了少將是找到關鍵戒指的亞歷山大皇子。在流言與當事人大力鼓吹之下,一夜之間亞歷山大獲得無數士兵們的衷心。
而被捉住的女兇手聲稱自己是愛德華侯爵的女兒,要求警察首長放她出獄,可偏偏亞伯‧山德勒並不吃這一招,照樣將她關押直到出庭獲得審判為止。
愛德華侯爵也在當日去見了霍普欽一世,打算請求霍普欽一世開釋自己的女兒,但霍普欽一世卻避之不見,將愛德華侯爵打道回府。
「亞歷山大皇子!」見不到霍普欽一世的愛德華侯爵,正瞪著一雙小眼珠,咬牙切齒盯著出現在城門口的小皇子。亞歷山大朝他挑起眉頭,天真一笑,「愛德華侯爵,只不過是個私生女而已啊……」
身為皇族的氣質與從容讓愛德華侯爵覺得自己在面對的不是個小孩。愛德華侯爵自尾骨涼到背脊,就算如此還是掩蓋不過他對亞歷山大的恨意,總有一天他會討回來的!向整個尼古拉斯王朝!
亞歷山大站在聖彼得堡的瞭望台,和底下朝他熱情揮手的士兵們展露如別名小太陽般的笑容,在晴空萬里、豔陽高照下是如此搶眼。霍普欽一世心中欣慰不已,小兒子在這麼小的年紀就獲得軍心,這可是十分的不簡單。
亞歷山大放遠目光,和與山德勒上將站在一塊的莫洛斯對上眼。莫洛斯不僅臉上連眼底都是帶著笑意,平常嚴肅的臉也變得柔和。要怎麼守護?這底下的繁榮歡呼……不會變為多年後的反叛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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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零三年,亞歷山大十分期待自己所獲得的兩顆復活節彩蛋,但可惡的怪盜羅傑並沒有歸還他的彩蛋!讓他只能收到那麼一顆彩蛋!
「我的彩蛋──那個渾蛋羅傑──」亞歷山大在自己大大的床上打滾,而蘿莎則是站在他的門口掩嘴低笑,「薩沙皇子還在意那顆被偷走的蛋?」
「那當然!那是送給我的東西耶!」亞歷山大停止打滾,猛得從床上爬起來,他明明是很期待兩顆彩蛋湊在一起的場景。
「或許過幾天他就會歸還了也說不定啊……」蘿莎替他蓋上了被子,熄掉了房間內的燭火,「明日您還得參加宴會,請早點休息吧!」
亞歷山大乖巧的點頭闔上眼,蘿莎輕笑的合上門,才提起油燈繼續巡房。
確認蘿莎的腳步聲走遠,亞歷山大才下床,拉開了落地窗簾,沒有回家的莫洛斯,就安靜地佇立在陽台邊抬頭賞月,亞歷山大苦笑的拉開身上緊裹著的被子,一半披到莫洛斯的身上。
莫洛斯今年十三歲,體格逐漸長開,身長也直逼了一百七十幾公分,足足高了亞歷山大二十幾公分,亞歷山大並不想要去計較身高這回事,畢竟他從來都沒有比莫洛斯高過,多提多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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