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楊世英
天星魔石
楊世英運氣喊話,喝聲洪亮,響震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朝他望了一眼,一望之下,眼神卻馬上被他腳下天星深深勾住,都紛紛停下了手。只見這塊天星比人略高,呈長橢圓形,表面光滑亮麗,宛如水銀鏡面,可是在這光滑的表層上,卻長滿了許多坑坑洞洞,透過坑洞,射出道道金黃光芒,形成變化多端的金黃條紋斑點,在陽光照耀下更是耀眼奪目,彷彿內裡蘊藏著某種神秘莫測的能量,攝魂奪魄,勾人心神。在場除了蔣百駿等幾人外,都不曾見過天星真身,不但群雄看得怔住,連蔣百駿自己手下的士兵都被迷惑得目瞪口呆,彷彿都已忘了自己身在戰場之上。
這時蔣百駿氣急敗壞罵道:「大膽楊世英!這天星乃是天外神物,更是要上貢給我大魏皇帝的貢品!你竟敢把神物踩於腳下,對神物不敬,也是對我大魏皇帝不敬!魏國將士們,是可忍,孰不可忍?趕緊把這燕國奸細拿下!」
士兵們如夢初醒,挺著長槍想打楊世英,卻又怕他武功高強,只好團團圍住了天星,吶喊吆喝。楊世英怒喝道:「妖言惑眾!蔣百駿,我來問你,十多天以前,這顆天降隕星,明明落在我燕國境內,被我燕國村民擡回了葫蘆村,就在當晚,葫蘆村民不分男女老幼,百餘個手無寸鐵的村民,即被盡數殘忍屠殺,連老人嬰孩都不放過,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而如今天星就落在你手上,你如何解釋?你是否貪圖天星可以幫你陞官發財,不惜越境搶奪,為了滅口,禽獸不如,殘忍屠村?說!」
不等蔣百駿答話,秦霜又說道:「葫蘆村在我霄山地界,你幹下如此獸行,我霄山派豈能坐視?今日非得替枉死的葫蘆村民主持公道不可!在場的各位江湖朋友,倘若有膽敢多管閒事,保此狗官性命的,便是與我霄山派和六藝門為敵!這天星你們要搶要保,都得等此事了結了再說!」
這句話搬出霄山派和六藝門壓陣,一來是說給毛牛和鐵家兄弟聽,二來也為了震懾其他人,提醒他們別輕舉妄動。果然群雄聞言,面面相覷,都打算先靜觀其變,再做打算。這時那褐衣男子,卻隔著軍陣,遠遠抱拳道:「敢問這位大俠、女俠,高姓大名?」
秦霜之前見此人與刮骨散人對打,以為他也是蔣百駿的手下,當下冷冷道:「霄山派,秦霜!」楊世英也抱拳道:「在下六藝齋楊世英!足下又是何人?你棍法精湛,武功不俗,本當行俠仗義,鋤強扶弱,奈何卻甘作鷹犬,受這姓蔣的狗官驅使?」
褐衣男子聞言仰天大笑,道:「楊大俠誤會了!在下姓常名歡,無門無派,一介遊俠,最愛遊歷四方,結識天下豪傑。只怪在下衝動愚昧,因路經此地,見兩方廝殺,一方是蒙面強盜,另一方則是官府士兵,是故便誤以為是山賊強盜作惡劫餉,這才出手相助,萬沒想到,當中還有這般曲折。楊大俠、秦女俠為素不相識的村民不辭勞苦,伸張正義,在下甚是欽佩!今日能夠結識兩位英雄人物,乃是常歡莫大榮幸!倘若兩位所言屬實,那這顆天星可真是個不祥之物,這位大人也的確是禽獸不如,人人得而誅之,在下今日得知了此事,也絕不能袖手旁觀!」
楊世英揚眉道:「好,如此說來,常兄也是我同道中人!在下所言,句句屬實!」
常歡轉頭沉聲問蔣百駿道:「這位大人,楊大俠所言,大人可承認?有何解釋?」
蔣百駿怒道:「放肆!本官是大魏朝廷命官,堂堂溮陽太守,爾等一介賤民,憑什麼審問本官?本官又憑什麼要向爾等解釋交代?」
楊世英道:「我等習武之人,鋤奸不避權貴,扶弱不遺匹夫!莫說你區區一郡太守,即便是王侯將相,如若是貪贓枉法,草菅人命,不仁不義,濫殺無辜,我楊世英掌下也絕不容情!」他說到此處,忍不住又狠狠瞪了銀槍軍中的高展元一眼,表示這一句話,對你江漢郡高家同樣適用!
常歡聽他言辭正義凜然,忍不住點頭讚好,秦霜接著道:「蔣百駿!你今日若不好好交代,便等同默認,我秦霜第一個取你狗命!」
蔣百駿氣極而笑,喊道:「荒唐!荒天下之大唐!此處離我大魏漢陽城才不過數十里,是我大魏疆土腹地!爾等江湖遊俠,以武犯禁,無法無天,光天白日之下,你敢刺殺朝廷命官?反了、反了!」他顧左右而言他,迴避眾人的質問,倒不是羞於承認屠村惡行,所謂成大事不拘小節,為了奪取天星,殺死幾百個敵國村民算什麼?即便皇上得知,料想也不會怪罪。可是一旦承認,領兵越境便成了事實,弄不好便會引發兩國交惡,驚動了皇上,降罪下來,他可擔不起。
這時高展元尋思,楊世英要對付蔣百駿,其實正合自己之意,趁他牽制蔣百駿部下,更便於我方搶奪天星,於是示意胡歸山,胡歸山心領神會,突然說道:「蔣百駿!你屠殺葫蘆村民,證據確鑿,我這還有鐵證,看你如何抵賴?」說著從懷中取出半支斷箭,高舉過頭,朗聲繼續道:「此箭乃是我從葫蘆村民屍體上所拔出,箭簇形制正是你魏國軍隊所獨有!兇手正是魏國士兵,確鑿無疑!葫蘆村距離你溮陽城僅一河之隔,除了你溮陽太守蔣百駿,還有誰能下令魏軍越境?」
蔣百駿哼了一聲,不屑回話。楊世英見鐵證如山,再也忍耐不住,喝道:「無需再聽他狡辯了!蔣百駿,今日便取你狗命,給葫蘆村民報仇!」說罷腳一蹬,從天星上一躍而下,身子像箭似的朝蔣百駿俯衝了過去。秦霜見狀,也一劍刺出,同時出手。
鐵家兄弟趁剛才眾人說話的功夫,也已回到蔣百駿身邊護駕,這時紛紛出手,鐵成銀打向秦霜,鐵成金則一躍而起,在半空中攔下了楊世英,兩對人當即打得難分難解。軍陣外,常歡丟下刮骨散人師徒,也意圖闖進軍陣幫忙,不過毛牛卻攔下了他,叫道:「老子本來看你是條好漢,但你若想傷我家老爺,老子便只好動手了!」常歡一怒,喝道:「讓開!」說著舉棍掃去,毛牛只好還手,片刻前還聯手抗敵,兩人如今卻又互相打了起來。
刮骨散人也不再與他們爭執,加入了漢陽三煞的行列,繼續猛攻軍陣。汪都尉急忙指揮士兵,堅守圓陣,但胡歸山三師徒卻早已從銀槍軍打開的缺口闖入了陣內,如此一來,圓陣倒成了他們的屏障。同時,銀槍軍在面對陣內漢陽士兵攻擊的同時,也反過來要抵禦陣外的人,兩面受敵,苦苦支撐。胡歸山看清了局勢,帶著兩個徒弟去對付圍在天星周圍的幾個士兵,汪都尉見狀大驚,親自帶人前來救援,兩方打在了一塊。
另一邊,蔣百駿在鐵家兄弟的掩護下,又逃進了士兵的重重護衛之中。楊世英被鐵成金纏住,脫身不得,大感著急,這時鐵成金一隻黑黝黝的手掌一招拍來,楊世英把心一橫,不退反進,拼著硬挨對方一掌,也要突破封鎖,追上蔣百駿。鐵成金見機不可失,手下當然不會留情,一掌打到了楊世英左胸之上,楊世英作好了準備,強忍痛楚,趁勢身子一旋,越過了鐵成金,喝道:「惡賊休想逃!」向蔣百駿衝去。
鐵成金見狀,正要追上阻攔,一旁的秦霜突然一劍掃了過來,叫道:「這裡交給我,你上!」她為了阻攔鐵成金,忽略了鐵成銀,鐵成銀逮著機會,鐵掌拍來,秦霜閃躲不及,脊背中掌,一聲悶哼,頓時受了內傷。她強忍傷痛,一人力戰鐵家兄弟,卻已是險象環生,支撐不了多久。
再說楊世英衝入士兵群中,展開精妙的清淙掌法,有如虎入羊群,每出一掌,必有一人倒下,慘叫聲此起彼落,很快便打出了一條血路,衝到了蔣百駿身前,二話不說,一掌拍去。蔣百駿嚇得魂飛魄散,情急之下,竟拉過了身旁的韓師爺擋在身前,楊世英雖然盛怒,但理智未失,急忙收勢,轉身舉腿橫掃,把韓師爺踢得遠遠飛開,他這時對蔣百駿的殘暴卑劣,恨之入骨,怒喝道:「善惡終有報,可遲不可爽!哪裡逃?」一掌奮力打下,千鈞壓頂,「噗!」一聲悶響,正中蔣百駿天靈蓋,蔣百駿連慘叫也來不及,頓時頭殼碎裂,七孔流血,氣絕身亡。
一旁的士兵們見蔣百駿喪命,嚇得手足無措,懾於楊世英的勇猛,又不敢上前,大人已死,這一仗還打不打?楊世英沒理他們,回頭一看,戰場情勢又起了變化。原來汪都尉帶人要阻攔胡歸山三人搶奪天星,但他們又怎是對方敵手?這時胡歸山正好一爪打在汪都尉胸口上,汪都尉一聲慘叫,口吐鮮血,退了下來,低頭一看,只見胸口多了五個血洞,要不是有鎧甲護身,只怕已一命嗚呼。
胡歸山獨自應付著其餘士兵,胡硯郎和孟軍騰出手來,退出了戰圈,一前一後,扛起了天星,他們不往外走,卻反而朝漢水河奔去!
此時在船上,丁零三人看到此處,心情也不由得越發緊張了起來,忍不住手心都泌出了汗。從他們這個角度,可以看到有兩艘小舢舨,正在悄悄靠近河岸,操船的正是洞庭幫的人。只要胡硯郎和孟軍順利把天星扛上舢舨,舢舨再順利把天星送到貨船上,丁零等人便可以馬上啟程,直赴江漢郡,大功告成。
這時胡硯郎和孟軍離河邊只有數丈距離,胡歸山親自壓陣,蔣百駿已死,汪都尉重傷,毛牛、鐵家兄弟均在苦戰,刮骨散人及漢陽三煞的人又被隔在圓陣之外,似乎已再沒有人阻擋得了他們。
楊世英手刃了惡賊,才停下片刻,忽覺胸口一陣錐心刺痛,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奪喉而出。剛才受鐵成金那一掌,傷得並不輕,可是他卻絕不能讓天星落入高家手中!他強行運氣,一躍而起,喝道:「你高家休想得到天星!」衝到胡硯郎和孟軍身前,一掌拍去。兩人大驚,只好丟下天星,回身接招。
就在這時,秦霜才發現蔣百駿已死,突然收招,哈哈大笑道:「都別打了,蔣百駿惡有惡報,已經死了!」
鐵家兄弟聞言大驚,回頭一看,才知不假,不由得停下了手。汪都尉更是如喪考妣,驚叫道:「蔣大人!」衝了過去。十多個士兵們本來正和胡歸山糾纏著,見狀也跟著退下了。胡歸山騰出手來,見楊世英又出手阻撓,怒道:「楊世英!本來打算放你一馬,但你不知好歹,那就別怪我了!」衝上前加入兩個徒弟,對楊世英狠下殺手。楊世英武功本來便不及三人聯手,此時又受了內傷,武功大了折扣,頓時連連敗退。好在這時秦霜也騰出了手,急忙上前相助,五人打作一團,難分難解。
士兵們知道了蔣百駿已死,頓時士氣全失,又驚又怕。汪都尉見大勢已去,吹響號角,有氣無力地下令道:「撤,快撤!」士兵抬起蔣百駿屍首,急匆匆潰逃。鐵家兄弟鐵青著臉,相對一眼,都感窩囊挫敗,但事已至此,再逞強也沒用,於是也只好隨著隊伍一塊撤退了。
陣外,常歡聽見蔣百駿死訊,大喜而笑,也收住了手,不料毛牛卻又驚又怒,吼道:「你們殺了老爺,那銀子誰來付?」他著急起來,巨斧急揮,常歡一時不妨,左腿頓時掛彩,被毛牛連衣帶肉削下了一片,血流如注。毛牛一斧得手,毫無快意,回頭一看,見軍隊潰逃,大吃一驚,急急趕上,在亂軍中找到鐵家兄弟,驚慌問道:「這便走了?不打了?」鐵成銀哼了一聲道:「雇主都死了,要打,你自己打去!」毛牛急道:「什麼意思?那說好的銀子到底還有沒有?」鐵家兄弟懶得搭理他,一言不發,毛牛又氣又急,連連頓腳,長吁短嘆地跟著軍隊走了。
刮骨散人和漢陽三煞等人志不在漢陽軍隊,見他們潰逃,正中下懷,也不阻攔,只急急衝向天星,想趁亂搶奪。高展元急忙指揮銀槍軍變換陣型,又築了一道盾牆把眾人攔下,苦苦守著,同時叫道:「胡莊主,先搶天星!」憑十餘個銀槍戰士,想要抵擋這群武功好手的攻勢,自然絕無可能,但高展元明白,他只需要再爭取幾個呼吸間的功夫,天星便可順利到手。
胡歸山心中惱恨楊世英,一時戀戰,本想親手殺了他,人星雙收,這時聽見高展元喊話,心中一凜,應了一聲,胡硯郎和孟軍會意,正要跳出戰圈,不料此時楊世英卻突然呼喝道:「誰也別想得到天星!」他一聲長嘯,拔地而起,半空中催谷真氣,使出絕招「千里山洪」,雙掌齊出,掌力有如山洪俯衝,排山倒海,目標卻不是人,而是那塊金彩奪目的天星!
在場眾人看在眼裡,全都驚恐萬分,但卻誰也來不及阻止。丁零遠在船上,也大叫了一聲:「不好!」說時遲,那時快,楊世英無儔掌力已打在了天星之上,只聽「嘭!」一聲巨響,天星猛然爆破,裂成無數碎片,極速四下炸開!連楊世英自己,也閃躲不及,被碎片打中,身上瞬間多處掛彩!
情勢突變,在場眾人都被驚呆了,當場怔住。前一刻還在廝殺,此時卻一個個呆若木雞,鴉雀無聲。
楊世英內傷之下,又過度催谷真氣,傷上加傷,這時五內翻騰,又吐了一大口鮮血,癱軟在地。秦霜急忙上前扶著。這時常歡忍住腿傷,也趕到近前,見狀哈哈大笑道:「好!砸得好!這天星哪是什麼神物,分明一塊受了詛咒的魔石!」秦霜也道:「沒錯!自它墜落,所經之處,屍橫遍野!你們看看周圍,為了這一塊魔石,死了多少人?砸了正好,誰也別想再搶了!」
刮骨散人環視四周,屍橫遍野,雖然自己與三個徒弟都還完好無損,但搶奪天星最終成一場空夢,著實不甘心。這時又看見地上滿是炸飛四處的天星碎片,心生一念,縱然得不到完整的天星,說不定碎片也能湊合著用?當下悄悄示意三個徒弟,突然一衝上前,各自撿起了當中最大的幾塊,哈哈大笑,回頭便跑,遠遠撂下狠話喊道:「楊世英,你今日壞我大事,他日山水有相逢,要你好看!」話說完,人也走得無影無踪。
就在這時,忽聞一聲喊道:「怎能少了老錢一份?」只見一個圓圓的人球滾了出來,竟然還是錢萬貫。原來他雖然逃離了戰場,卻始終捨不得天星,一直埋伏在附近觀望。此時見刮骨散人撿走碎片,忍不住也要搶一份。漢陽三煞和手下們見狀,不甘人後,也馬上動手,各自撿起了最近的碎片,連陣亡同伴也顧不上了,抱著碎片急急撤退,只不過眨眼功夫,便與錢萬貫一道全走得清光。
片刻之前,場上還鬧哄哄地好幾百人打得慘烈,此刻卻突然走了大半,只剩下高家與赤虎莊等人,怒目對峙著楊世英三人。高展元為山九仞,功虧一簣,苦心經營的計劃,最後關頭竟被楊世英一掌拍散,心中是惱怒到了極點。按侯爺心思,即便計劃失敗,大不了任由蔣百駿把天星運到汐京,亦尚有斡旋餘地,但楊世英卻竟把天星摧毀,這是侯爺最不願看見的結局!他排眾而出,狠狠瞪著楊世英,沉聲道:「楊世英!你為何非與我高家作對不可?」
楊世英雖然搖搖欲墜,卻毫不退讓,冷笑道:「你這句話問得豈不可笑?你高家殺我師父,仇恨不共戴天!莫說壞你計劃,有朝一日,我還要把你高家殺乾淨!」
高展元冷冷道:「既然如此,我也沒有讓你繼續活下去的理由了!」也無需他下令,銀槍軍與胡歸山等人身形一動,便已把三人包圍了起來。
楊世英身受重傷,常歡腿上傷勢也不輕,此時依舊流血不止,秦霜舊傷並未完全痊癒,適才又受了鐵成銀一掌,傷上加傷。三人即便聯手,只怕也難敵對方人多勢眾。這一戰強弱懸殊,顯而易見。高展元又道:「秦姑娘,常少俠,此事與兩位無關,若不想被拖累,現在便請趕緊離開!」
常歡掄起長棍,擺了個架勢,笑道:「這位公子,你這是在罵我常歡!楊大俠這個朋友,在下今日是交定了,要想殺他,先過在下這一關!」
秦霜強撐著也踏前了一步,橫劍冷冷道:「常少俠,你帶他先走,我來斷後!」
楊世英卻道:「不!我從江漢郡逃到此處,你們一路緊追不捨,全心趕盡殺絕,我已不想再逃了!」
秦霜急道:「你若留下,等同送死!好漢不吃眼前虧,快走!」
楊世英豪氣頓生,挺胸站直,堅決說道:「我還有最後一口氣能打,今日且看最後是誰命喪黃泉!」
常歡道:「好!楊大俠豪氣干雲,視死如歸,我常歡今日便捨命陪君子了!」
楊世英見此人相識不久,卻肝膽相照,也豪爽大笑道:「好!我楊世英今日能結識到常兄弟這般英雄人物,夫復何求?你這個朋友我認了!別叫大俠了,你我今後,便以兄弟相稱!」
秦霜跺腳罵道:「什麼時候了?逞強送死,有何意義?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快走、快走!」
楊世英搖頭道:「不。秦姑娘,在下和這夥人多番交手,心裡清楚,你是擋不住他們的。我倆一走,死的就會是你,如此恩情,世英承受不起!」他一頓,猛然喝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死則死矣!我楊世英今日縱然一死,也一定會拉幾個墊背的!殺一個還本,殺一雙有賺!你們今日殺我一人,我六藝齋卻還有六個兄弟姐妹,我們前赴後繼,總有一人,可以為我報仇!」
高展元見楊世英依舊大言不慚,心中更怒,不再廢話,手一揮,胡歸山等人便衝了上去,新一場惡戰又要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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