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華承仁4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IwM3US6ZQ
香消玉殞
楊世英大驚失色,叫道:「六師弟!」胡歸山對自己的武功信心滿滿,也不再追,轉頭面對楊世英,說道:「你能認出我來,眼界不差,姓甚名誰?」楊世英怒喝道:「六藝齋楊世英!」胡歸山道:「好!讓你見識見識我赤虎莊的武功,且看誰才是英雄?」
說罷提氣一躍,便跳到了楊世英身前,虎爪毫不容情,急急打向楊世英。胡硯郎見孟軍略有遲疑,斥道:「師弟!別愣了,我等這是在執行侯爺派下的任務,不用管那麼多江湖規矩!速戰速決,快上!」說罷與孟軍也一塊加入戰圈,與楊世英纏鬥了起來。
胡歸山師徒一出手,銀槍戰士馬上紛紛退下。高展元知道三人足以應付有餘,便急忙領著銀槍戰士往丁零的方向追去。其實他也只不過拖延了片刻,但追到丁零倒地之處時,卻竟已不見了他踪影。地上血跡斑斑,看來丁零的確是受了重傷,高展元不放棄,沿著血跡追尋,走了不過數丈遠,血跡嘎然而止,但雪地上卻還是留下了一道長長的拖曳痕跡。高展元冷笑一聲,沿足跡再往前追了數丈,卻來到了汎水河邊。高展元連連頓足道:「可惡,他定是過河了!」
這時又想起不知雷厲風情況如何,於是當機立斷,兵分三路,派十人過河繼續搜尋丁零,自己留下三人回頭去協助收拾楊世英,其餘三十個銀槍戰士,繼續追趕華承仁和雷厲風。
單說高展元回到原處,只見胡歸山師徒和楊世英打得正烈,難分難捨。楊世英習武極有天份,常得師父讚揚道:「有昔年皇甫少爺之才,日後成就,必遠勝為師。」他與丁零雖然年資相若,但武功造詣卻比丁零勝出不少。此時他見師弟敗陣受傷,悲憤交加,拼足了全力,一把長劍揮舞得吟吟作響,宛若一道銀龍,胡歸山師徒也不敢大意,凝神應戰。雙方過了數十招,楊世英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漸漸不支,正心中叫苦,高展元又剛好來到,大呼一聲:「胡莊主,速戰速決,在下來助你!」說著挺起長槍,也躍入了戰圈。
高展元的武功遠不如楊世英,但他長槍遠刺,神出鬼沒,在兵刃上佔了上風,四人聯手,楊世英情況便越發凶險,一時不慎,被高展元一槍重重掃中胸口,只聽「咔嚓」一聲悶響,肋骨斷裂,劇痛徹心,連退數步,還沒緩過氣來,胡歸山與胡硯郎乘勝追擊,兩爪一起殺到。楊世英狼狽就地一滾,避開了胡硯郎,卻還是躲不開胡歸山,被他一爪掃中,五指如鋼,這一爪竟就在他後肩上打出五個血洞,扯下一片血肉。楊世英適才悲憤填膺,要為師弟報仇,這時吃痛,卻讓他冷靜了下來,衡量情勢,知道自己無力反敗為勝,不敢戀戰,情急下忍痛掌劍並用,右手一招「救趙揮金鎚」,劍指胡歸山,左手一招「落花流水」,掌打胡硯郎,把兩人逼退一步,同時腳一蹬,施展輕功跳出戰圈,逃之夭夭。
先前一個丁零已然不見了踪影,高展元知道倘若讓楊世英也逃了,便是前功盡棄,急忙叫道:「追!」話音未落,胡不歸已往前衝了出去,高展元、胡硯郎及孟軍不敢落後,緊緊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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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再說華承仁追著雷厲風,兩人一前一後跑了一段路。雷厲風在林子中左右穿插,始終擺脫不了對方,心中暗罵:「銀槍軍都死哪去了?其他人怎麼也不過來搭把手?忒不講義氣!」見華承仁死咬著不放,又惱又煩,於是把心一橫,豁了出去,回頭迎上華承仁,喝道:「打就打,誰怕誰?」他口中喊著,手腳也沒閒著,挺槍一招「高歌猛進」朝華承仁刺去。
華承仁好不容易煞住急奔的勢頭,側身躲過槍鋒。雷厲風搶得先機,得勢不饒人,長槍如毒蛇吐信,連環猛刺,不讓對方有喘息之機。華承仁出門時不曾帶劍,但此時手上卻仍握著那枝箭,情急下以箭代劍,見招拆招。他見對方不跑了,卻反而不願傷人,於是只守不攻,邊打邊沉聲問道:「足下是什麼人?偷襲傷人,有何目的?」雷厲風嘿嘿笑道:「你想死得明白,爺卻懶得廢話,自個到陰曹地府問你師父吧!」華承仁一聽,不由得身子一震,一顆心涼了半截,怒喝道:「你說什麼?你們把我爹怎麼了?」
雷厲風見他盛怒之下,露出了破綻,便繼續以言語激他,笑道:「蠢笨如豬!去了陰曹地府,當然早已死了,這還要問?」一邊說著,一邊大步挺進,長槍橫掃,要殺人立功。華承仁一時大意分神,眼見長槍掃到胸前,已然不及閃躲,急忙運起內力,一掌拍在槍桿上,「嘭!」的一聲,雙方都震得手臂發麻。
華承仁冷靜下來,決定先制服了對方,再行拷問,當下收攝心神,氣轉全身,棄箭用掌,一招「逆水行舟」,拍向對方。雷厲風也不甘示弱,揮舞長槍,以高家槍法凝神應戰。雷厲風身為高臻天麾下四大護法之一,武功自然不弱,當年行走江湖,也少遇敵手。但他為人衝動而易怯,適才一交手輸了半分,便心生怯意,招式上少了高家槍法的霸氣,加上六藝門所傳武功,招式精妙,內外兼修,極是高明,華承仁在七個弟子中,年資最長,已有華白年七八分火候,在武林中已算是一等高手,於是數十招一過,華承仁便已穩佔上風。
長槍肉掌,一長一短,雷厲風若是能以長槍之力,把對手擋在五尺以外,自可穩操勝券,但華承仁的清淙掌法身法如行雲流水,防不勝防,輔以四相訣內力,掌力如堤壩洩洪,勢不可擋,不難便攻破了敵人防線。近身肉搏,長槍便更難以發揮威力了。雷厲風不得已,只好棄槍,以思祖掌法應敵。本來這套掌法之精妙也不在對方之下,但雷厲風連受挫敗,信心驟減,此消彼長下,華承仁長驅直入,一招「千里山洪」,雙掌齊出,雷厲風招架不住,胸前中掌,頓覺氣血翻湧,再無還手之力。好在華承仁無意取他性命,這一掌只用了五分力,否則雷厲風只怕小命難保。華承仁一掌得手,隨即出手扣住對方咽喉,怒問道:「我再問一次,你們是不是高臻天的人?把我父親華白年怎麼了?」
雷厲風頭暈目眩,心中叫苦,正想著如何自救,突然聽見遠處傳來一陣女子的慘叫聲。華承仁聞聲大驚,認得是妻子唐萱,再也顧不得盤問雷厲風,丟下他轉身朝聲音奔去。跑了不過十餘丈,便看見唐萱跪倒在地,無法行動。原來唐萱循著華承仁的腳印追趕前來,很快便沒了丈夫的踪影,正四下尋找間,卻被後面高展元遣來的銀槍戰士趕上,趁她毫無防備,一箭射中了大腿,無力再走。此時她看見華承仁,大喜叫道:「郎君!」華承仁見狀大急,加快腳步上前,不料離唐萱尚有丈許距離時,突聞「咻、咻、咻」破空之聲,十餘枝利箭從暗處射來,盡數射向唐萱!十餘枝箭無一虛發,唐萱毫無閃躲之力,身中多箭,發出一聲淒厲慘叫,倒地不起。
華承仁目睹愛妻中箭,頓時宛如五雷轟頂,一顆心頃刻涼透,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怒吼,如野獸般地衝入黑暗之中,來到近處,才看見射箭之人,原來是數十個全副鎧甲的士兵。直到此時,華承仁還不知道今晚到底來了多少催命的敵人,這些人又到底因何而來,但他此時也再無心神多想,他發了瘋似的,衝入銀槍軍中,一面吼叫著,一面見人便打。銀槍戰士雖然身穿鎧甲,但華承仁盛怒之下,出手毫不留情,如若被他拍上一掌,也難活命。他們也沒想到敵人來得如此之快,猝不及防,被殺了幾人,但平日的訓練沒有白費,其餘的人臨危不亂,迅速舉起盾牌,結成方陣,防禦起來。
如此一來,華承仁掌下的殺傷力大為減弱,但他卻毫不放棄,不停地一掌接著一掌,拍在方盾之上,銀槍戰士但覺宛如面對洪水猛獸,被撞擊得難以站穩,更遑論還擊,好幾次被打破缺口,雖能迅速填補上,但難免又被殺了幾人。銀槍戰士縱使身經百戰,卻從沒見過一人可以發出如此猛烈的攻勢,不禁大感驚恐。
就在此時,一把聲音傳來道:「華承仁!你不管妻子了麼?」華承仁聞言一驚,終於醒了過來。對!娘子未知生死,豈可拖延救治?他也管不上說話之人是誰,丟下銀槍戰士,便回頭趕去查看妻子傷勢。
華承仁來得快,去得更快,銀槍戰士驚魂甫定,才發現說話之人原來是雷厲風。他死裡逃生,一路尾隨著華承仁,見銀槍戰士抵擋不住,便出言解救。這時有士兵問道:「小雷將軍,那女賊還沒死嗎?」雷厲風腳步踉蹌,哼道:「身中數十箭,豈有不死之理?不過此人太過厲害,我們對付不了,本將軍也受傷不輕,打不了了。趕緊撤吧,護本將軍回去要緊,遲了只怕他發現老婆死了,又要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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