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間咖啡店中,一名少女穿著一襲蘇梅粉的長衣裙,不過在那一張好看的鵝蛋臉上,卻被一副胭脂粉色的半臉面具遮住了上半張臉,但儘管如此,從少女的身材到坐姿體態,甚至是僅僅露出來的那下半張臉,都足以讓少女成為無論是同店的客人還是匆匆走過一眼瞥見的過客眼中的焦點,在那種江南美人的柔情美麗中卻微微透著與江南地區的人不一樣的大氣氣質,既不若玫瑰,也不像牡丹,好似一朵海棠花一般艷而不媚,靚而不俗。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hALzC8YlV
只見少女玉指似沾拈似扣握地將一只白陶瓷咖啡杯拿起,清新的果香隨著從咖啡表面上飄起的裊裊白煙而四散開來,而在白陶瓷的襯托下,黑中帶些許紅的手沖咖啡如一顆讚石一般,顯得別有一番景緻。
這時一名穿著青空藍的男子走到少女面前的桌子的另一側,微笑著說:「今天真是一個美好的一天」
說話的同時,男子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然後轉頭看向戴著遮住半張臉面具的少女,又是微笑著說:「沒想道驪昌國竟然真的會迎來女王登基」
少女輕輕放下咖啡杯,沒有露出任何的情緒和表情,男子接著說:「不過說實在的,也不知道他們那些王宮貴族大臣是怎麼想的,竟然開放平民進宮參加登基典禮,不過也好,難得可以進去別稱『天蹟宮』的王宮,自然是要進去看一看囉」
少女站起身,男子抬起頭:「要走了喔?我尚未請教姑娘的芳名呢」
然而少女卻是絲毫都不理睬男子的話,自故自地離開,男子起身伸手要去抓少女的手,然而眼看著便要抓到了,卻是在一瞬之間,男子的手便撲了個空,男子心中有些詫異,便又再試了一次,然而卻還是一樣抓空,這讓男子有些許不甘和惱怒,做為在榭摩大道上有名的採花高手,對於眼前這名半遮面的少女有著說不出的心動,而且再加上跟一群狐群狗黨早已經打了賭,如今既然出了手自然就要拿下,然而連續兩次想要牽手卻落空,男子的好勝心和色欲薰心都被激了起來,一個大跨步上前,張開雙手便要從後面抱住少女。
卻見少女身形突然一晃,竟是眨眼不到的瞬間便已經離了身後男子十步以上的距離,如仙子踩雲一般,既巧妙又好看,反觀男子來不及收力,便直接仆倒在地上,他抬起頭,望向那已經模糊並且遠去的身影,心想:「莫非真是天女下凡不成?聖主啊,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以後絕對洗心革面,做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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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那少女朝著米加爾列宮前進,雖然路上滿是想要入宮湊個熱鬧的人群,但少女卻宛如一隻入了萬紫千紅的花叢的彩蝶一般,穿梭在人群之中的身影既是靈巧有美妙,好似彩蝶翩翩起舞一般,而且在閃轉騰移之間,少女身邊的人群卻是一個人都沒有感覺到有人從旁穿過,唯有感覺到一股清新花香與醉人的體香交織而成的淡雅香味一閃而過。
少女來到了米加爾列宮的南宮門門口,散亂的人群一直到了這裡因為有官兵們的指揮和要求才開始有了些許的秩序,少女不再唐突地穿梭向前,她感覺好像有一雙無形的眼睛正盯著自己看,少女那藏在面具下的眼睛眨了眨,那張紅如櫻桃的嘴唇微微地向上一勾,但卻沒有做出其他的動作,只是將自己隱藏在人群的中央,讓在宮門兩邊的官兵們看不到自己,畢竟戴著一張半遮面的面具,總是會讓人心中有所懷疑。
隨著如魚群一般的人群進入米加爾列宮,並且又在官兵的指揮下,繼續跟著人潮來到典禮會場,典禮會場的中心有一個高台,隱身在人群中的少女看向高台,只見高台上有一名穿著暗紫色的長裙禮服的女子,一頭俐落的紅棕色短髮更顯得女子大方大氣,在人群中的少女直盯著女子看,這時一旁傳來細碎的討論聲:「那個就是二公主」
「對啊,就是二公主,真是聖主保佑啊,王后和兩名公主都活下來了」
「欸,你說錯了,是三名公主」
「噢,對對對,是三名公主,差一點就把三公主忘了」
「你是都沒有聽說喔」
「聽說什麼?」
「這次鯤瓊國能幫我們驪昌國復國,就是因為三公主的奔走才成功的啊」
「真的假的阿,怎麼以前都沒有聽說過我們的三公主有這麼厲害的本事?」
「這就不得而知了,不過還有另外一個傳聞」
「什麼傳聞?」
「就是這次雖然是三公主替我們奔走並且帶回來了鯤瓊國的軍隊還說服了炘谷族的精靈跟我們結盟,但其實在戰場上,表現最突出同時也是手刃阿爾巴的是一名拿劍的男人」
「拿劍的男人?向將軍不是拿刀的嗎?」
「對啊,所以才很神秘,而且據說更是他出謀劃策才讓風牽城一戰大獲全勝的」
「看來我們驪昌國真的是國運昌隆了啊!先有二位公主在術法上的成就,接著又有三公主的能力,現在就連武官也是人才輩出」
「是啊,而且我們還見證了驪昌國史無前例的女王的登基,將來我們驪昌國國力肯定會越來越強,甚至超過以前那個洛坎國」
「嗯,不過剛剛聽你說的那個男人,為什麼之前都沒有聽說過有這麼一個人,而且之前大戰的時候,也沒有聽說過他?」
「這我就不知道了,所以才說是傳聞啊,笨喔!」
「哈哈,我這是實是求是,對事情保持懷疑的態度」
「去,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又想起了昨天我才剛聽說的一個小道消息」
「你怎麼那麼多小道消息啊?都從哪裡聽來的啊?」
「你想不想聽啊?要是不想聽,就算了」
「聽聽聽,當然要聽,反正現在典禮也還沒開始,閒著也是閒著」
「哼,那要聽就少問那些蠢問題」
「好好好,我不問,我不問」
「據說啊,此次鯤瓊國國王前來我們驪昌國,除了是來參加我們女王的登基之外,還有為了一件事」
「什麼事?」
「是來讓三公主履行承諾的」
「履行承諾?什麼承諾啊?」
「你傻啊,一男一女之間,能有什麼承諾?鯤瓊國國王這次出兵也是有所損失的,所以這是來肯定是來討人的,據說三公主是以自己的婚姻大事來做交換條件的」
「真的假的啊!還有這麼一回事?那怎麼感覺有點虧了啊?我記得我們三公主的年紀還算很年輕的說」
「那能怎麼辦呢?那個時候三公主畢竟沒有什麼可以拿的上談判桌的資本啊,除了自己的婚姻,還能怎麼辦?」
「可惜了啊」
「你可惜什麼啊?也不看看自己老大不小還有什麼樣的身份,你就別做那什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白日大夢了!」
「什麼跟什麼,我只是實是求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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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著面具的少女悄然離開,她如一條魚一般穿流在人海之中,她雖然還處於對這些流言蜚語倍感興趣的妙齡年紀,但她卻有著與這年紀不相符的定性,此時在她的心中,唯有一個念想,她想找到他,找到那一個不知從多久以前就已經暗自將自己的一生都給了他的他,少女知道他就在這裡,她能感覺到那條細微且只有她能感應到的連結。
少女沿著圓形的會場不斷繞走著,穿梭在人海中的速度隨著心頭想要見到心上人的焦躁感越來越強烈而變的越來越快。
忽然,她停了下來,整個人像是被術法定住了一般,全身僵硬地站著,似乎周遭的一切歡呼聲都被隔絕了,外在的所有事物都在這瞬間對她而言再也無關緊要,這些日子以來的輾轉難眠、提心吊膽、暗自哀傷都在這一瞬間得到了解脫。
少女摘下了那一張遮住了她那一張絕代風華的容貌的面具,然而少女從她那一雙一顧震心二顧懾神三顧勾魂的丹鳳眼中望出去的畫面卻是極為模糊,她立即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時隔多日,她終於再一次看見了他,此時在少女眼中的他,就如同那日送他出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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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髮,並背負一把黑底金龍紋的龍首寶劍。
在麝宮城的蓋雅山山腳下,身穿紅焰盔甲,騎在一匹高壯的駿馬之上的向蘭登眼神凌厲,停馬於以一桿桿猩紅刺槍象徵著驪昌國陸地上最強的騎兵「玫瑰槍」之前,向蘭登緩緩舉起右手,在最前排的持盾步兵立即將大盾挺立在身前,一面一面因為每天都被要求擦拭而閃閃發亮的大盾緊緊靠攏,形成了一堵牢不可破的鐵牆,而在第二排弓箭手則是箭搭弓、蹲身在這一堵鐵牆之後。
地面突然傳出微弱的震動,而那震動似乎有逐漸變大的趨勢,再看蓋雅山的山坡上突然出現了塵土飛揚,依稀間似乎能看見一團人馬正從山坡上的那座名為「亞宮」的宮殿往山腳衝來。
「起」
向蘭登命令道,弓箭手紛紛站起身,將手上的弓拉滿並且以同一六十度的仰角朝向天空。
就在山坡上的那團人馬準備衝入山腳下的平原之際,再聞向蘭登一聲令下:「放!」
接著便是一波箭雨射出,並且精準無誤地朝著那團正準備衝入平原的人馬落下,霎時間箭雨紛紛,哀聲遍遍,血流潺潺。
在一波箭雨過後,未中箭的繼續朝前狂奔,這時向蘭登又命令道:「退」
弓箭手有條不紊地向後撤至玫瑰槍後方,而朝著軍隊狂奔而來的領頭大漢手上掄轉著一條巨型流星鎚,在半空中劃圈的流星鎚發出一聲又一聲如雷鳴一般的「轟!轟!」聲,大漢忽然將流星鎚擲出,似真如一顆自九重高空落下的流星一般,夾含著無上雄力撞向以盾牌組成的鐵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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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被流星錘正面集中的三面盾牌雖未破碎,但卻是向內深陷,而在盾牌後面的三名士兵則是在那一擊之後,持盾的手當場碎裂,並且頂著盾牌上方的肩膀骨頭也被震碎,一瞬間鮮血嘩啦嘩啦地流出,但卻不見那三名士兵後撤。
「小弱雞!你爺爺我再一錘,就貫穿你們!」大漢高吼道,在收回流星鎚之後,再次掄轉起流星鎚,這一次顯然力道更加剛猛,速度也更快,就在流星鎚擲出的瞬間,似乎就連空氣中都發出「霹哩啪啦」的火花聲。
就在這個時候,一記化形為一頭紅獅的火紅色的刀罡衝出,與流星鎚互撞,引發驚天爆炸,大漢握住流星鎚另一端的手被震得是不只發麻,更是手掌皮肉被鐵鍊攪動到完全爛去,見了白骨更是直流鮮血。
大漢方才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他雙眼朝前看去,只見一把金獅大刀的刀尖正指著自己,再聽那把金獅大刀的主人,驪昌國公認的第一戰神,向蘭登,說:「狂徒,今日吾便將你就地正法!」
就在向蘭登話音方落,一道紅光便從金獅大刀刀尖射出,正中大漢的眉心,大漢的表情始終保持在恐懼中,從正面看去大漢就是在眉心出被射出了一個小洞,但那些在大漢身後的其他人卻是震驚且感到作嘔,大後的後腦勺竟是完全炸裂,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幅名副其實的「腦袋開花。」
這時又聽見向蘭登以洪亮的聲音說道:「魏敏充,束手就擒吧!今日就是你逃亡的末日!玫瑰槍,衝陣!」
持盾步兵分成兩隊,分別向兩旁快速繞圓後退,而成一矩形陣的玫瑰槍以向蘭登為首,馬蹄步伐一致,馬上騎兵上下起伏一致,手上鐵槍角度一致,朝著剛從蓋雅山山坡上衝下至平原的那團人馬。
玫瑰槍出,敵軍沒歸。
在米加爾列宮舉行的女王加冕典禮落幕之後,便直接在原地舉辦公祭,這也是為什麼此次加冕典禮會讓百姓入宮參加的原因。
穿著一襲玫瑰紅袍的新任女王冷尉緹麗坐在主位,驪昌國僅剩的一位卿王冷忠爍則是一身白衣坐在女王的旁邊,冷忠爍腰間的那一條紅腰帶在冷忠爍那蒼白的皮膚和一身白衣的襯托下顯得更加顯眼,至於三位公主則是位列於另外一邊,身形發育的最為顯眼的大公主冷姮馨一件平口式的暗橘色禮服更顯得冷姮馨身材窈窕出眾,而總是以一頭俐落的短髮讓人感覺特別精明且充滿智慧的二公主冷姮娥是三名公主中身材最為單薄的,一件包肩款式的暗紫色禮服更讓她散發著幹練的氣息,至於做為老么的三公主冷姮盈則是將她那一頭栗中帶金的秀髮盤了起來,介於兩位姊姊之間且有明顯往大姊冷姮馨的方向靠去的身形體態在一件蕾絲小圓領的白色禮服更顯得厚積薄發,未來可期。
雖然在驪昌國的習俗是參加喪禮必須穿黑衣,但由於這場弔唁士兵的公祭舉辦於女王加冕典禮之後,所以才會有多種不一樣的顏色衣著出現在這場大型公祭之上。
而在這種大型公祭的最重要角色之一,主教,仍舊是穿著那一件白色長袍,並且頭戴一頂玫瑰紅的五角型帽子,帽子上還以九朵金色刺繡玫瑰圍成一圈,他手持一桿長法杖,法杖以金色長棍、白金玫瑰托和一顆幾乎有一個成年男子拳頭大的紅寶石組成,主教走到高台的中央,以法杖用力敲撞了三下地面後,整個會場的所有人皆站了起來,而在人群中的那名少女也跟著站了起來,但她的眼光始終聚焦在那道身影上,高台上的主教所唸的祭文和其餘的一切,少女絲毫都不上心,她的眼中,唯有一人一劍。
且說在場除了負責安頓秩序並且守衛的士兵之外,唯一被准予配劍的狄康武今天卻是在公祭開始之前便已將龍首寶劍自背上卸下,改以抱在胸前,不過自從進入會場以後,就隱隱感覺到龍首寶劍有所異樣,就如同那天在金谷城的郊區對上短刀幫時一般,雖然寶劍未出鞘,卻能感覺到寶劍上劍意躁動,在劍鞘中的寶劍持續發出細微的顫鳴聲,尤其當他將龍首寶劍抱在胸前時,更能感覺到如一條待風雨來便要破水竄天的蛟龍一般的滾動氣機在劍上。
這樣的感覺,狄康武自打接過這把對他來說意義非凡的劍以來從未感覺過,而且這把龍首寶劍似乎也與狄康武有著難以言喻的心靈相通,此時劍上的狂躁也牽動著狄康武的心,而且還不斷觸碰刺激著狄康武心中那一塊最不為人知,同時也是他現在最不願意被碰觸的那一塊,在那一塊心田中,只有一道身影,一道穿著一襲粉衣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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