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丁零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cuzDUeTs
自救之策
桂娘一驚，擡頭一看，果然正是紅袖姑娘的嬤嬤梅姨。桂娘急忙起身，笑著哈腰問道：「梅姨，怎麼了嗎？」
梅姨道：「我家小姐說了，請這位姑娘到小樓一敘。」
桂娘滿心不忿，又不敢違逆，只好怯怯問道：「可否容奴婢還了一掌之仇，再帶過去？」
梅姨冷冷一笑，說道：「不讓你打，那是為了你好！別廢話了，放人吧。」
梅姨開了口，一眾黑衫刀士也不敢不從，於是便放了高千韻，擡著那昏死過去的大漢走了。桂娘無奈，也只好忿忿離開，繼續招待客人去了。高千韻爬了起身，理了理身上衣服，斜眼瞪著梅姨，冷冷問道：「你是何人？」
梅姨不答，只是說道：「請姑娘隨老身來吧。」
說罷也不等對方答應，轉身便走。高千韻心中有氣，本不想順從，但一回想適才情況，不怕護院再來糾纏，卻只怕又冒出一個嫖客動手非禮，心有餘悸，只好乖乖跟上。
梅姨徑自走進了紅袖的小樓中，高千韻戰戰兢兢地跟著上了樓，見房內只有一名女子，面朝樓外，倚窗而立，除此再無他人，心中放心不少，但眼前這名女子不知是敵是友，也不敢大意，於是問道：「你是什麼人？」
女子當然便是紅袖。她輕輕轉身，微笑說道：「小女子名叫紅袖。」
高千韻一見此人面貌，不由得微微一怔，心中暗讚。此人花容月貌，國色天香，娉婷嬝娜，端莊嫻雅，這香滿園裡姑娘雖多，此人卻絕對冠絕群芳，無人可比。高千韻還沒回過神來，紅袖又接著說道：「這香滿園乃是三教九流、龍蛇混雜之地，不是高小姐應該來的地方。」
高千韻心中一凜，皺眉問道：「你一個青樓女子，居然認得本姑娘？」
她出言不遜，一旁的梅姨大皺眉頭，怒目緊瞪，紅袖卻不以為意，淺笑說道：「江漢高家的思祖掌法，頗有獨到之處。當今世上，能使出這套掌法的年輕女子，只怕便只有侯爺千金，千韻小姐了。」
高千韻思忖著道：「你能認得出本姑娘的武功，看來也不是一個平凡的青樓女子。」她一頓，擡頭問道：「好，本姑娘問你，此處可有一個彭三爺？」
紅袖一揚眉，想了想，又搖頭笑道：「你不認識彭三爺，他是不會見你的。小姐，還是請回吧。」
高千韻冷哼道：「在江漢郡，還有本姑娘見不到的人？我不管，我非見他不可，你快把他叫來！」
紅袖嘆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高家的權勢，也總有夠不著的地方。紅袖雖然替小姐解了圍，但小姐倘若執意要鬧事，香滿園的人還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請小姐三思吧。」她說完，轉頭輕輕道：「梅姨，勞你護送小姐出園，別讓人為難了她。」
高千韻心頭大怒，突然哈哈大笑，大喇喇坐了下來，怒道：「本姑娘就不走了，你們誰敢趕我？」
梅姨輕輕冷笑，走到高千韻身前，突然出手一抓，快如閃電，扣住了高千韻手腕。高千韻但見眼前一花，根本看不清對方手法，便已受制，心中大驚，萬沒想到，這看起來弱不禁風的老嬤嬤，竟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梅姨手上一使勁，一股內力衝入高千韻體內，高千韻頓時渾身酥麻，使不出半點力氣。梅姨也不多話，身子一彎，把人扛了起來，便走了下樓。高千韻又驚又怒，大叫道：「大膽！放下我！我要見彭三爺！」梅姨腳步不停，絲毫無動於衷，人已來到門口了，高千韻漸漸急了，急得想哭，只好說道：「紅袖姑娘，算我求你了，到底要怎樣才能見到彭三爺？要我怎麼做都行！若是見不到彭三爺，丁零就凶多吉少了！」
聽見了丁零的名字，不但紅袖心中一凜，連梅姨也突然腳步一頓，緩緩擡頭，望著樓上。果然紅袖的聲音傳來，說道：「放她回來。」
梅姨一聲輕嘆，手一鬆，高千韻跳了下來，心中大喜，又跑上了樓，紅袖問道：「是丁零讓你來的？他出事了？他人在何處？」
高千韻見紅袖對丁零如此關切，心中突然生出不悅，沉臉說道：「你認識丁零？丁零的事，本姑娘為何要告訴你？我要見彭三爺，我只對彭三爺說！」
紅袖垂頭思忖了片刻，叫了一聲：「梅姨！」
梅姨也無需等小姐說話，便已明白了小姐的意思，一聲應諾，便出了門。高千韻與紅袖在樓內默默等著，兩人各有心事，一言不發。過了不久，有人進樓，腳步急促，上樓來到房中，正是彭三爺。他似乎快步跑了不少路，胖胖圓圓的身體還喘著氣，一見紅袖，正想跪下行禮，突然看見房內還有外人，又頓住了，只抱拳說道：「阿三見、見過紅袖姑娘。」
高千韻皺眉問道：「阿三？你便是彭三爺？」
彭三爺見紅袖垂頭不語，並不答話，意思明顯便是要自己與這位姑娘對話了，於是定了定神，臉上又恢復了一貫客客氣氣的笑容，說道：「不敢、不敢。在下姓彭，道上朋友賞臉，稱一聲爺，乃是這香滿園的掌櫃。敢問姑娘貴姓芳名？」
高千韻上下打量著這財主模樣、滿身銅臭味的掌櫃，想不通丁零為何非要見此人，忍不住懷疑道：「本姑娘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彭三爺？」
彭三爺撫著大肚腩呵呵一笑，說道：「姑娘問得妙啊。莊周夢蝶，虛實難辨，在下到底是不是在下，連在下也說不清啊。」
紅袖聞言，也忍不住抿嘴一笑，開口說道：「小姐放心吧，此人便是你要見的彭三爺，如假包換。」
高千韻見紅袖開口確認，略感放心。不知怎的，只覺這位姑娘雖然身在青樓，卻高貴端莊，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話，不應有假。無論如何，事已至此，也只好一條道走到黑了。於是答道：「本姑娘便是高千韻，受人所託，從江漢城來此，就是為了見你。」
彭三爺點點頭道：「原來是高小姐大駕光臨，蔽園有失遠迎，還請小姐見諒。」他說得客氣，不過聽見了「高千韻」這個名字，臉上卻波瀾不驚，彷彿侯爺千金這層身份，在他眼裡也與常人無異。他一頓，又問道：「敢問小姐受何人所託？」
高千韻答道：「丁零！」
彭三爺再問：「有何要事？」
高千韻看了紅袖一眼，遲疑不答。彭三爺笑道：「紅袖姑娘與丁公子……」他說了一半，似覺不妥，又趕緊改口道：「紅袖姑娘不是外人，請小姐不必忌諱。」
高千韻嘆了口氣，說道：「丁零被我爹爹抓了，囚於大牢之中。我冒死見了他一面，他囑託我把你帶入牢中見面，說你人一到，他便能脫困。他更說了，千萬要快，必須趕在展元堂兄給他定罪之前見面。彭三爺，事不宜遲，我們這便走吧！」
她話剛說罷，起身便想啟程，不過彭三爺與紅袖聽了，卻對望了一眼，陷入了沉思。高千韻跺腳急道：「本姑娘的話，你沒聽明白嗎？」
彭三爺笑道：「小姐莫急。請問小姐，可知丁公子所犯何事？」
高千韻答道：「爹爹三緘其口，隻字不說。」
彭三爺又問：「主持審查之人，是高展元公子？」
高千韻答道：「沒錯。如今除了爹爹，便只有展元堂兄能入獄視探。」
彭三爺再問：「前些天傳來消息，高鼎天高將軍，也被侯爺關到獄中了，可屬實？」
高千韻再答：「沒錯，我在獄中也見到伯父了。」
彭三爺還想再問，高千韻卻不耐煩了，跺腳埋怨道：「你問夠了沒？如今要救的是丁零，不是伯父！你推三阻四，到底幫不幫忙？時間已經不多了，你我趕到江漢城，本姑娘還得想法子帶你進入大牢！上一次硬闖已惹得爹爹大發雷霆，如今我還沒想到對策呢！你如此身形，想讓你喬裝成銀槍戰士也不行啊！混蛋丁零，淨給本姑娘找難題！」
彭三爺看見她的著急模樣，忍不住呵呵大笑，說道：「小姐稍安毋躁。丁公子有事，在下當然不能坐視不理。」
紅袖一直表現得很淡然，但此時也忍不住追問道：「你已有解救之策？」
彭三爺點頭道：「應該說，丁公子已有自救之策。他要在下入獄相見的用意，在下已猜到一二。如何可以進入大牢，千韻小姐也無需懊惱，在下自有辦法。」
高千韻瞪圓了眼，奇道：「你有辦法進入大牢？」
彭三爺道：「是的。小姐為丁公子所做的，已經足夠了，接下來的事，交給在下就行了。千韻小姐，」他突然一頓，才接著道：「在下冒昧，勸小姐一句，對於丁公子，最好還是，別……用情太深。」
高千韻聞言，兩頰突然一紅，承認也不是，否認也不是，一時說不出話。她對丁零滿心關切，為了救他，一路上吃了不少苦頭，卻還是鍥而不捨，連紅袖也能看得出來，兩人交情匪淺。但紅袖不是小肚雞腸之人，倒不至於為此便對高千韻生出敵意，此時她見彭三爺把這一層意思點了出來，也只道彭三爺是在維護她，卻並不知道，其實彭三爺還有另一層意思，一層暫時還不能說穿的意思。
此時彭三爺也不管高千韻聽沒聽懂，緊接著又道：「事不宜遲，在下這便馬上去行動起來。不過臨走之前，在下還要向紅袖姑娘借一樣事物。」
紅袖奇道：「什麼事物？」
彭三爺哈哈一笑，說道：「便是丁公子所贈的，那一塊鳳凰展翅翡翠玉佩！」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9BxWHAfC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