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團火球轉瞬即逝,然當火焰消散,兩名獄卒已然伏在地上痛苦哀嚎,一身衣服毛髮更是焦爛不堪。
溫愈見到此景,不禁對高靈莫名佩服,心裏更是一陣後怕,不想這些日子高靈與自己積累的麵粉,竟能有此威力,再看向高靈,此刻雖是衣衫襤褸,連袖子都扯了下來包那麵粉,但是神情之中一股傲然之氣,其中又透著點清麗,不免感嘆年歲相仿,自己卻與高靈相差甚遠。
再一細看,更是覺得高靈好生神秘,全身上下盡顯著一種不和諧。就在溫愈出神之時,樓梯上最後兩人已衝將下來,高靈隨手揚起第二個包袱,打算故計重施,然而少了風力相助,卻讓那兩名獄卒逃過了暴起的火焰。
溫愈回過神來,在火焰消逝之際,衝到獄卒之前,打了個出其不意。一出手,拳如驟雨,迅疾而綿密,溫愈所使的乃是關外獨有的翻子拳,這翻子拳並不一般,就連名將戚繼光將軍在其書中,亦稱其為「善之善者也」此拳所依憑的,便是迅疾如電的快拳,與強勁的威勢。然而在高靈看來,溫愈的拳雖快,卻不得其精要,拳勁不足,而氣虛且斷。
不過溫愈身法靈動,快拳快腿,兩個普通獄卒倒也招架不了,幾招之間便敗下陣來,暈了過去。
二人上到了柴房,木柴堆旁仍放著把板斧,不一會兒功夫,高靈身上那四條鐵鍊就讓板斧給斷去,只留下四肢上的鐵環。這下高靈總算完全自由不再受這鐵鍊所束縛。
與溫愈稍作討論後,兩人決定趁此良機混入府內,將兗州將軍暗通金人的書信給盜出來。計議已決,高靈二人當即動身,往官邸去了。
此刻高靈內力既失,只能與溫愈小跑向那將軍的宅邸,沿途又是假山又是庭園,如是常人必定繞得暈頭轉向,好在高靈自幼亦是生長於官宦之家,對宅院的格局很是熟悉,一邊左拐右彎得繞著,一邊注意家奴、守衛的動向,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大宅旁。
一丈半的院牆在高靈眼中,本是一躍即過,現下卻要和溫愈相助方能進到宅內。高靈心中擔憂:「此次盜取那狗將軍私通外敵的書信,只怕是百般困難,卻不知待會兒該從何找起。」思慮之間,就看溫愈已然手腳並用著爬上了院牆,伸著一隻手要拉高靈上牆。
兩人入了宅內,高靈隨即朝著大宅深處走去,但覺庭院深深,不知穿過了多少內院多少樓房,不多時便來到了一棟三層的樓閣前。到得此時兩人逃離地牢之事已鬧得沸沸揚揚,但聞宅院之中人聲吵雜,混亂不堪。
高靈深知時間無多,便問道:「你還記不記得那些書信是何模樣?」
聽著外頭人聲漸雜,溫愈心中甚急,回答道:「記得那是記得,但不知從何找起,就算認得那又有何用?現下脫逃之事被人發現了,找書信之事乾脆作罷,先逃再說吧!」
高靈見他這副慌亂不定,優柔寡斷的模樣,不禁啐道:「說這許多廢話,你若要逃那就自己逃去,我可無論都要找出那惡將軍私通外敵的證據。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自個兒去找便是啦!」
溫愈瞧高靈眉頭微蹙撇頭便走,當下盯著高靈愣了愣神,隨後卻又跟了上去。高靈也不理會,逕自往樓內走去。
這三層樓閣那是雕梁畫棟,富麗堂皇,高靈輕嘆:「這惡將軍不知搜羅了多少民脂民膏,這宅院格局雖與老家大致相同,卻精緻華麗了許多。」想來,這棟樓閣應當就是主宅,或許那些書信就藏在書房也說不定。
一路上溫愈不再多言,只是靜靜的跟在高靈身後,兩人一間一間房去翻找,無論書齋或是臥房都搜了個遍。
這將軍是個武人,說是書齋卻也沒多少書畫,然而翻找許久,兩人依舊一無所獲。正當一籌莫展之際,忽然聽得背後一人大喝道:「小小毛賊!來到此處所為何事?報上名來!」
這人聲音渾厚,內力充沛,一口蒙古口音使得高靈二人一愣,回過身來,只見一名喇嘛,約莫四五十來歲,天庭飽滿,耳朵肥大,一身肌肉顯得孔武有力。
喇嘛手持降魔杵,杵尖向地,身後乃是一面白牆,而高靈全然不知這喇嘛從何而來。面對喇嘛,高靈拱手一揖,說道:「在下高靈,家父乃是青州左衛指揮使。近日來此作客,在宅內迷了路,不知大和尚可能幫忙指個路?」
那喇嘛看著二人衣衫襤褸,絲毫不像是來作客的,卻也不加理會,只道:「既是如此,那兩位便隨小僧走吧!」
高靈笑道:「這可不必麻煩大和尚啦!只需替我們指點個方向便是。」喇嘛站立不動只有道了聲:「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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