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緣道聽罷,點了點頭說道:「救人雖急,然過去了這許久,若那將軍要發難,這會兒卻已是遲了。若只是將其囚禁,那倒不急於一時。現下我們已到了泰山山腳下,便先將本來的事情辦妥了,再行趕往兗州府,這也耽擱不了多久,雲石卻是不用驚慌。」
夏雲石聞言,也是認同。即便心裡著急,卻也無法立即回到兗州,於是就隨著王緣道一同上了泰山。
這次來山東,夏雲石本就是為了將壽帖送來望天門的。望天門在武林中名聲並不如何顯赫,然而武林中一流的高手若是行經泰山,總少不了要上山拜個碼頭的。夏雲石下得華山之時,便聽師父說過,金乘風金掌門與師祖長興道人少時曾結拜為兄弟。
當年兩人結伴闖蕩江湖,長興道人憑著一柄長劍逞奸除惡,金乘風則是靠著一門四通拳打遍天下。後來金乘風開山立派創了望天門,自創的一套天雨行步的輕身功夫,更是武林少有。
不過金乘風性格瀟灑,不執著於壯大宗門,久而,江湖上便只有那些曾見識過金乘風身手的高手才知道這號人物。卻也因此,這少數的高手們對金乘風甚是敬重,每回來拜碼頭的,也就只會是那些在江湖上呼風喚雨、有頭有臉的角色。
此刻往泰山上爬去,一片青天一重疊著一重,筆直的石階若是直攀而上,不多時就會到山頂南天門。泰山乃是歷代帝王封禪之處,夏雲石沿著陡峭的石梯步步上昇,穿梭於雲霧之間,確有通天登仙之感。
縹緲間,雲深處,一棟小樓座落,相比於泰山的恢宏大度,這座小樓便像是一葉扁舟,飄搖而渺小。王緣道慢下步伐,指著小樓說道:「那便是望天門之所在了。」
江凌看著卻說道:「泰山為五嶽之尊,還以為這望天門必定劇於山頂。怎地卻在這樣不起眼的地方?」
王緣道微笑著說道:「莊子言『天下莫大於秋毫之末,而泰山為小。』在我們眼中泰山雖然壯闊,卻讓人鑿滿了石階,遭古今多少遊人的踐踏。而秋毫雖然毫不起眼,卻能逍遙於天地。望天門看起來渺小平凡,然而對金掌門來說,卻是逍遙自得,又何必非要立於泰山之巔,俯視天下,名揚武林呢?」
夏雲石聞言暗暗點頭,江凌卻是不以為意又再說道:「名不壯勢不威,又如何使天下懾服?無法震懾天下,那又如何治天下萬惡?」
「嘿!小傢伙好大的雄心,不錯不錯!不過這般要強,怕是會吃不少苦頭喔!」江凌語音剛落,一道洪亮而飽滿的聲音便突然回蕩在三人耳邊。
夏雲石心中吃驚,一時竟全然分辨不出這說話之人是遠是近,想來其內力之深厚怕是不下於師祖長興道人。
正自驚訝之餘,夏雲石就看見王緣道朝林子裡一揖,說道:「緣道拜見金掌門。」而王緣道所面對的方向,金乘風背了個竹簍,裡面放滿了乾柴,大剌剌的走了出來。
金乘風一邊笑一邊說道:「這可是王賢侄收的好徒兒?有這等雄心大志,要除天下萬惡那是挺不錯的,嘿嘿。」
王緣道莞爾一笑,說道:「凌兒和雲石都是二弟的弟子,這回是奉師尊之令,帶他倆來送壽帖的,順便讓他們見見世面。」
金乘風衝著江凌一指說道:「你叫著小傢伙凌兒?莫不是兩年前惹了萬老鬼那三人的江凌?」
王緣道點了點頭說道:「是他沒錯。」金乘風聽了王緣道的回答,又是一陣大笑,轉過頭來看著夏雲石又問到:「小傢伙叫什麼名字?」
夏雲石正色道:「在下夏雲石,久聞金掌門大名。」
金乘風亦是點了點頭,隨即向小樓一指,說道:「咱們站在這說話怪彆扭的,不如移步到我通天閣去聊吧!」於是一行人便跟著金乘風往雲中小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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