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道和尚呵呵一笑道:「少俠不必如此拘泥於禮節!」周妙超亦道:「是啊,少俠雖還年輕,卻是少年英雄。靈姑娘亦是足智多謀,遠勝同齡。今日若無兩位率眾奪回玉泉院,只怕南無派就要糟糕。」相談之中,夏雲石才知道千尺幢一戰是何等凶險。
白蓮教此番除了四堂口來犯,更是祭出明王殿五大明王。這五人可要比四堂堂主武功都來得高。平日裡,五大明王在教中便是執法長老;若是對外,所到之處,向來血濺山河,毫不留情。
這一路上山,白蓮教便由四堂堂主開路,五大明王殿後。本來若是單打獨鬥,周妙超等人決計不是五大明王對手。不過藉著山道地勢,和弓箭遠攻,五大明王也不敢強攻南無派,只能藉著千尺幢的掩護,往山上去。
剛過千尺幢,五大明王又見圓道等十多名般若堂武僧。兩方相持之下,五人進退兩難。少林寺僧持棍從高處而攻,本就佔地勢之利。再加上十多名武僧皆是少林一等一的好手,若是單挑,或許只有圓道能與五明王一戰。然而十多名武僧持棍結陣,又有圓道置中抗衡,人數佔優,五大明王一時竟難傷其分毫。
對峙許久,直到白蓮教眾死傷過半,五大明王這才只能以大局為重,拋下受圍教徒,藉著卓越的輕功,緣壁上攀,突破少林而去。至於南無派受傷的弟子,聽周妙超所言,竟全數出自五大明王之手,為五明王所傷。
夏雲石和高靈眼神相觸,皆想:「南無派已是用弓矢遠攻。那五大明王卻能隔百步之遙,出手傷人,確實厲害的緊。」心驚之餘,又想那五人皆已離開,更被圍困於雲臺峰與玉女峰之間,似乎也不必再去後怕。一夜間,眾人輪流守著山道,以防白蓮教眾回攻。直到初陽探起,魯仲山及部分豪傑上山會合,眾人這才向著金鎖關合圍而去。
金鎖關前,僅只一路。後接玉女、蓮花二峰。再往後看則能見落雁峰聳立雲霄,宛若仙境。金鎖關乃是直通華山各峰之關隘,原有一石,自成城樓、拱門。後來由全真教大長老胡海真修建了座樓閣,這才更有關隘之貌,恍若登仙道之天門。杜甫《望嶽》一詩中所言:「車廂入谷無歸路,箭栝通天有一門。」指的正是此處。
白蓮教眾眼看落雁、全真眾人守備甚嚴,更連胡海真本人都立於樓中,自是誰也不敢貿然前進。就怕那樓中有什麼機關,一行人都還未攻至關前就要全軍覆滅。但既然上了蒼龍嶺,眾人又不願折返,也就只能暫時紮營於五雲峰上,與金鎖關眾人對視而立。到了早晨,白蓮眾人還未想出進攻之法,又見蒼龍嶺下,夏雲石等人已至,終於開始有些慌了。
蒼龍嶺,懸若游龍,薄如刀脊。一路向五雲峰、金鎖關攀升,山勢陡峭險絕,僅容二人錯身於其上。是以此刻,夏雲石等人只能佇立嶺下,再難前進,亦是苦惱得緊。尤其見五大明王之一的「降三世明王」單洛,手持禪杖獨守於道上。從遠處看上去,就如一僧降龍於山豁之間,八風難動其分毫,不禁教人肅然起敬,暗自膽寒。
見得此情此景,圓道和尚只是對焦急的眾人道:「白蓮教已被圍於五雲峰,我們也不必急攻上去,就這麼守在此處便可。」高靈拍著手跟著說:「瞧他們這許多人,兵糧寸斷,孤立無援,就不信能堅持多久。」然而夏雲石眉頭緊皺,輕聲和高靈說道:「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你瞧,不是說有五大明王嗎?,怎的此刻好像僅見得一人?」
夏雲石此話一出,眾人立時抬頭向著峰上瞧去。不瞧不打緊,這一瞧,幾個視力較好的頓時都發出了「噫」、「誒」之聲,紛紛道:「果然是沒見著其他四人啊!」更有人驚恐道:「該不會那幾個傢伙躲在背後埋伏咱們吧!」餘下眾人聽了這番話,便即向著後頭警戒起來。就聽風聲四起,樹影晃晃,一時間真可謂是草木皆兵。
夏雲石並不理會大夥的反應,仍舊瞇著眼看向金鎖關。不一會兒,突然大喊道:「不好!他們是想循著峭壁偷摸上去!」此刻,高靈也見著了兩道身影攀緣著金鎖關側的絕壁,快速上升。而五雲峰上,四大堂主亦抄起了兵刃,一別先前閒散之貌,蠢蠢欲動。高靈驚道:「他們定是趁著夜色,沿著下方崖壁爬過去的!想來是要裡外合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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