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功夫,夏雲石便大叫道:「找到了!就是前面那戶!我記得那些曬布的竹竿!」兩人三步併作兩步跑到籬笆外,夏雲石提氣呼喚道:「馬叔叔!大牛來看你啦!你在家嗎?」隔了一會兒,房裡卻是悄然無聲。夏雲石於是運起內力又叫了一次。
待夏雲石叫嚷完,沒一會兒,一扇木門「咯噔」一聲打了開,跟著一個頭髮泛白的老叟走了過來。卻是對門的鄰居。老叟道:「年輕人嗓門這麼大幹嘛啊?沒把老頭子我給嚇死不罷休啊?」夏雲石見老叟臉上皺成一團,甚是不悅,連忙躬身道歉,說道:「在下一時激動,沒注意音量,打擾了先生真是對不住!還請先生莫要怪罪。」
老叟道:「罷了罷了!你們是來找誰的?喊成這般,人家還道是來討債的呢!」高靈搶著道:「大爺!我們是來找住這的馬大叔的。他跟我雲石哥是老朋友,只是很久沒見了,近日路過,特意來訪。不知道大爺曉不曉得馬叔叔去哪了呢?若是知曉,能不能為我倆指點一番?」老叟笑著道:「哎呦!還是小姑娘聲音好聽,看著討喜!不過妳說這馬⋯⋯馬什麼的⋯⋯」
夏雲石見老叟左思右想,連忙道:「那位朋友名叫馬三!現下應該也四五十歲了。」老叟聽了,一拍大腿道:「哎呀!馬三!是以前染布的那個小伙嘛!那小伙挺不錯的啊!」夏雲石點頭如搗蒜,直說:「就是他!就是他!大爺可知道他去哪了?」
老叟嘆了口氣道:「這我也不知道啊!他很久都沒回來了。後來這房子也就一直空在這兒。說起那小伙子還真是教人懷念呢!」高靈「啊?」了聲道:「大爺!你說那馬叔叔有多久沒回來啦?」老叟想了想,說道:「十幾年有囉!總之很久都沒看到他了。起初還覺得奇怪,街坊鄰居們也都在談論那小伙子上哪去了。後來大家猜想,怕是在外地有了個三長兩短,回不來囉。」
夏雲石聽得此話,心都沉了下來,暗道:「這麼說來,馬叔叔送了我到華山就沒再回來過了?」老叟則是打著哈欠道:「好啦你們沒事就走吧,老頭子我要去幹活了!真是的,難得中午休息一下的。」一邊說著,也不理會夏雲石二人,就信步回屋去了。
高靈想了想,對夏雲石道:「要不我們進屋去瞧瞧,指不定有什麼線索呢!」夏雲石心想:「也只能這樣了。」於是兩人腳下發勁,輕巧地躍過籬笆,往屋內走去。
才剛進到院子,夏雲石便知老叟之言不虛。荒煙蔓草,亂枝縱橫。本來壓得緊實的黃沙地曬布場,此刻已是一片荒原。剛入內的兩人一時手足無措,不知該拿一人高的雜草如何。
愣了一會兒,夏雲石連忙拔劍斬草,一隻手不忘將高靈護在身後,就怕不小心傷了她。亂草掩蔽視野,夏雲石一時也分不出南北。只能先往曬布的架子靠過去。忽然長劍掃到一軟物,如斬於泥石。夏雲石正納悶之際,木架子卻應聲而倒。高靈聽聲,下意識拉住了夏雲石的衣角,半晌才道:「沒想到那曬布的架子竟然都腐朽了。」
夏雲石看了看手中長劍,又看了看倒下的架子,輕嘆道:「也不知是寶劍太鋒利,還是架子腐朽的太嚴重。」又走了幾步,兩人這才終於到了房子邊。夏雲石收劍,沿著房屋外牆摸索著到了正門,道了聲:「打擾了。」便推門而入。
屋內一如猜想,空氣混濁不堪,各處都積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兩人只好把門窗大開,等通風了好一陣子,才能再次入內。夏雲石道:「那時來到馬叔叔家,天色都已暗了下來。過了這麼久,我才知道原來馬叔叔家看起來是這樣的。」
屋內的擺設看上去,彷彿到昨日仍有人在此生活一般。馬三把家裡收拾的井井有條,但桌上灶上都仍留著些來不及收拾的雜物。若說要看出屋內塵封了多久,大概也就是四散的塵埃,與灶邊曬到都成乾了,細小又皺成一團的燻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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