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落雁劍此刻高手雲集,縱使下方弟子不及點燈,長興道人等一干掌門卻也立即見其身影。南陽九子當中的隱山劍主邱泉豐、羊磨山主石崇志還有紫山劍主紫薰衣當即飛身上房追了過去,不過那人甚是滑溜,藉著夜色與大風,一晃眼竟是消失無蹤。
長興道人和各掌門腳下輕點,翻越房頂來到那人被發現之處,落地之時但聽樓下弟子們一陣讚嘆。此處乃是落雁劍藏書之處,此刻已是翻箱倒櫃的,雜亂不堪。停雲子見狀,沉聲道:「長興真人,這⋯⋯」
長興道人輕輕笑道:「不要緊,那位樑上君子想來是找不著他要的東西的。這裏不過存放些過時的書信罷了。」在兩人說話之時,各路豪傑、落雁劍弟子也紛紛聞聲而來。
王緣道、方勤益率先而至,夏雲石、高靈、沐雲楓等人也隨即出現。只聽方勤益說道:「師父,仲山和尋溪已然追尋出去,弟子和師兄已確認其餘房舍並無大礙。」這一陣吵鬧使得大部分賓客聚集而來,接著更是一陣喧囂吵鬧,有驚訝者,有痛罵竊賊者,也有好八卦,到處打聽細節者。落雁峰上頓時人聲鼎沸,燭光四起。
就在眾人正議論那竊賊好生狡猾,竟逃得這般迅速之時,沐雲楓忽然驚呼道:「那兒有人!」眾人聞言,目光隨著沐雲楓所指望去,又聽一人道:「那是大牛房間啊!」而後三道人影同時躍起直追了過去。
漆黑的屋簷上,夏雲石、江凌、沐雲楓三人各運輕功,不一會兒就到了夏雲石的房舍,此時房內就如藏書閣一般,桌椅傾倒,被褥、書櫃皆被翻了個遍。三人腳下不停,趁著些微的星光趕忙追去。不過眨眼的功夫,三人就已離開院落,追入深林。
跑了一段距離,沐雲楓已然領先夏雲石二人,但見沐雲楓衣袖飄飄,纖纖玉足在雪地上輕點,猶似霓裳羽衣舞。至於足下那是不留痕跡,輕巧更勝鴻雁。江凌不免讚嘆道:「這小丫頭好生厲害啊,那獨特的步法,竟連我兄弟倆都追不上 。」夏雲石臉上也是驚訝,說道:「不想沐姑娘竟身懷此等絕技。這等身法,不說獨步江湖,恐怕放眼望去除了師父、掌門他們,那是難逢敵手。就不知我全力追起能不能追得上。」
說罷,夏雲石少年要強之心陡升,提了口氣便加速追去。江凌連忙在後面喊道:「好小子,你這內傷初癒,莫要逞強,若是傷了經脈,到時候可有你受的。」
夏雲石腳下更是加力說道:「師兄輕功不行,我是知道的,放心我自己追上去便是了!」說著在一陣笑聲下隱沒到了夜色之中。獨留江凌一邊跑一邊碎念道:「若不是晚上酒喝多了,這還輪得到你和那丫頭在這顯罷?」
沐雲楓一路追趕黑影,黑影在林中上躥下跳,然而夜晚的樹林不比城鎮,任沐雲楓這般靈動的身法,也不易追趕上那人,更遑論迎頭截擊。自入夜以後,即便落雁峰上暴雪已止,然風勢強勁,寒意刺骨,一夥人又剛從床榻下來,未著外衣,無論是沐雲楓或夏雲石,此刻皆漸感不支。
夏雲石自獲得解藥之後,又調養數日,此刻運氣狂奔,自覺已無大礙。至於落雁峰的冬季對他來說,早便習以為常,雖然身體不住打著哆嗦,卻還能接受。不過眼見沐雲楓腳下慢了下來,夏雲石知道,若再讓其追趕下去,只怕是要患上隱疾的。因此夏雲石調整內息,一個箭步趕上前去,右手一攬,硬是將沐雲楓擋了下來。至於那道人影,早也在枝葉之間消失無蹤。
沐雲楓一邊喘著氣,腳下踏地,甚是不甘。生平在輕功這方面,她可還沒輸過什麼人,如今卻敗在落雁峰如劍的寒氣下,難免忿忿道:「若不是這山頭這般寒冷,還不看本姑娘將那賊子捉拿!」
夏雲石左右看了看,說道:「華山的冬天本就寒冷難耐,今日又無月光,只能說天不逢時。此處已離宗門有些距離,姑娘衣著單薄,在下怕這風吹得姑娘難受,不如咱們先打道回府,剩下的就讓師父他們拿捏吧!」沐雲楓此刻冷得發顫,話也不說了,只是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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