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馬三看到布上所寫,卻顯驚奇,默然良久。大牛就這麼看著馬三,終於聽馬三吐了一口氣說道:「娃兒,合著你要找的竟是華山掌門長興道人啊?」
大牛眨了眨眼,回答道:「大個子叔叔說的那個是什麼人呀?」
馬三頓時不知該作何言,只好說道:「你要去的地方倒還挺遠的,要不先上船,到了臨淄再從長計議。」大牛聽馬三知道他要去的地方,終於露出笑容,點了點頭繼續跟著馬三走。
兩人來到一架輕舟旁,馬三順手抱起大牛,跨上了舟子,解開繩索便向著下游行去。
這時馬三總算有空問道:「娃兒,你叫啥名字,又是發生了什麼,怎地要跑這麼遠去找長興道人呢?」
大牛於是說出了這兩天的經過,包含陳天德做的事說的話也都告訴了馬三。這下馬三總算明白,大牛的衣著為何如此。細細一想,馬三確是悲從中來,馬三自個兒也是從小沒了爹娘,好在有個好心的染坊老闆收留了他。此時聽大牛所言,其父母多半在劫難逃,不免心生不忍。
不過馬三似乎也感覺到事情不大對勁。馬三說穿了也就一介平民,並非江湖中人,然而也知道好比響馬等盜賊多半劫財不劫命,再說大牛的經歷,那恐怕是湊上了什麼恩怨。
見馬三沉默不語,大牛又問:「大個子叔叔,你說那什麼道人他在哪,是什麼人啊?」
馬三聞言,這才回過神來:「這長興道人,聽說是個很厲害的武林高手,同時也是個德高望重的人,即便連我這種市井小民,亦都聽過他的名號。」
「其實呢,在華山上也不只長興道人一門,而長興道人的門派也不以華山為名,而是叫落雁劍的樣子,是在華山南峰落雁峰上,是個道教門派。長興道人可是與全真教齊名的,剛剛說的華山上的另一個門派正是全真教在華山的分支。不過啊,大家叫全真教本來就以其名稱之,所以講到華山,自然就聯想到落雁劍長興道人了。」
大牛聽得是一頭霧水,不過他能感覺得到,這個在華山上的長興道人似乎是個很了不起的人。
兩人一路順流而下,彼此間也更加認識,對馬三這個粗獷的大漢,大牛感到無比的信任與安全。
一路來到臨淄,兩人下船進城。眼看天色漸暗,馬三於是領著大牛到一家餐館。兩人找了位子坐下後,就看大牛忍不住東張西望,大概是沒見過這般市面。
馬三叫了店小二,要了半斤豬肉和幾碟小菜,又要了兩個大白饅頭,便和大牛吃了開。大牛折騰了這許久,見到這許多好吃的,便也大口吃了起來。
正當兩人吃得起勁時,店內又進來了兩人。只見兩人腰上各掛一把苗刀,腳上的皮靴沾滿塵土,看來是經過了一陣長遠的路途。
這兩人便坐在大牛二人不遠處,入座叫了菜後,便開始聊了起來,幾杯黃湯下肚,嗓門便漸漸地大了。
就在那兩人談話之間,大牛跟馬三赫然聽到廟子鎮這個名字,馬三臉色一變,看向大牛,正準備說些什麼,便見大牛轉身衝那兩人問道:「我爹娘在哪?有沒有見到⋯⋯」馬三連忙把大牛的嘴堵上,點著頭向那二人致歉。
這兩人此時喝開了,也不怎麼理會,就瞅了眼大牛這桌,接著就繼續吃。馬三連忙叫了小二,付了錢帶著大牛這就離開了餐館。
出了店門,大牛不解的問:「馬叔叔,我們還沒吃完呢?」
馬三牽著大牛一邊離去,一邊說道:「那兩人看上去不是善茬,況且你們鎮子的事不該有多少人知道,這兩人恐怕跟這事有什麼。」
大牛二人沒走幾條街,卻聽聞來路上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馬三匆匆一瞥,果然見遠處兩道身影,正是方才在餐館那兩人。
馬三拉著大牛,往一旁馬廄躲去。不過幾息,兩匹馬便從兩人眼前奔馳而去,看兩人已過,馬三便趕緊帶著大牛回到家中。
天色已晚,大牛留在馬三家過了一夜,一大清晨馬三簡單收拾好行囊,兩人就駕著驢車往華山去。
早晨的街道上,行人並不太多,稍稍翻白的天空蓋滿了雲,雲層還不太厚,潔白而連綿千里。伴隨著雞鳴,驢蹄聲規律的踏在青石街上,踢踏著出了城。
越往城外,砂石漸增,驢車後方此時已激起了一片黃塵。出城不過十里,馬三卻又聽到了一陣急促的馬蹄,回頭一望,馬三暗道不妙。但見兩匹馬並排著向馬三二人馳來,馬三一揮鞭,原先慢步的驢車,青驢頓時揚蹄,一落步,青驢拖著車急衝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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