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石道:「這夥人怕是與白蓮教有掛勾,既是衝著高兄弟來的,那也不是高兄弟的問題。況且這些傢伙陰險卑鄙,趁人不備暗中偷襲,任誰著了道也不奇怪。兄弟莫要自責了。」接著又將外衣脫下,罩在高靈發抖的身軀之上。劍指黑衣人,警惕的看著周遭。
黑衣人此刻分立三角,包圍著高夏二人。面對包圍越縮越小,夏雲石一時也拿不定主意。眼看三人蓄勢待發,情勢不容細想,於是夏雲石把心一橫,仗劍率先攻向前頭那人。戰鬥既始,後頭兩人頓時如脫弦之箭,向高靈抓去。
夏雲石無暇顧及後方情勢,只能相信高靈仍有餘力面對二人追捕,自己則是立即使上「雲峰三十六劍」的招式,對著那人手腕、大腿、咽喉急攻。這招名為「雲敝三山」,取對手手足為虛,攻其咽喉為實,虛實交錯互用,或除去對方武力,或取敵人性命,甚是凌厲。
不過那人長劍輕撥,進步前攻,化解劍招的同時,長劍竟也直取夏雲石心窩。夏雲石錯身閃過,立即脫離。剛剛站定,那人又已攻至。夏雲石連忙側退,與那人保持間距,暗暗吃驚,心道:「這人好快的身法。」
此時那人仗劍而立,紋風不動,夏雲石卻不敢輕易進攻。兩劍劍尖相交,夏雲石稍稍運勁,試圖破開對方的守勢。不過那人內力了得,以氣相禦,既不移動半寸,也未出多餘的勁道。僵持一會兒,夏雲石忽然遞劍。那人劍身輕擺,本想滑開夏雲石的劍,卻見夏雲石手腕一轉,閃身取其右腕。
這一下來的突然,饒是那人也吃了一驚,不及格擋。眼看將觸其腕,那人突然將劍直立,這一劍卻是劃在了那人劍柄。那人行如流水,毫不停滯,長劍順勢下劈。夏雲石心頭一震,腳下不停,硬是撞上那人,這才躲過這劍,隨後一招「扶搖直上」上挑其跨。
那人眼神一凜,殺意陡升。轉身閃避之時連三劍快攻。夏雲石揮劍格擋,連退數步。眼看後方無路,夏雲石一腳踏上樹幹蹬腿而出。這一劍身法極快,卻與往常不同。長劍刺出,夏雲石手腕輕顫,卻不是為了一劍貫穿對手,眨眼間連取對手動脈、咽喉、心窩。
比起從前雷霆般的一劍,「循風剪梅」這樣的招式威力不強,卻是防不勝防。其意全在於體現長劍輕靈而鋒利的特性,最大的發揮劍之所長。然而那人彷彿看穿了夏雲石的想法,劍未至,身先閃。見夏雲石長劍既出,難以變招之時,撩劍而攻,一剎那劃開夏雲石胸膛,留下一道長長的口子。
夏雲石身體微側,還未能反應過來,滿地白雪便染成一片殷弘。至於高靈,原先使著「天雨行步」正與兩人膠著,突然看見這幕,心跳彷彿漏了一拍,頓時什麼也不顧地向那人衝去。夏雲石倒在地上,眼前一黑,最後看見的卻是那人眼角微彎,似笑非笑。
看著高靈衝至,那人身子忽地下蹲,長劍橫掃直攻高靈下盤。不過在那人動作之際,高靈卻先動於那人,一個魚躍翻到夏雲石身旁,順手抄起長劍。高靈心知這夥人內力與身法均是了得,自己想背著夏雲石逃跑,斷無可能。於是以劍為刀,使著「天雨行步」的輕身功法,快攻而上。
高靈明白自己不敵三人,暗暗嘆息:「這回是逃不了了,就不知夏大哥傷勢如何?這般纏鬥也撐不了多久,該如何是好才是⋯⋯」
那人肩上雖受了傷,不過運起內力,鋒刃所至,劍氣逼人,寒風中更令高靈心驚。
好在高靈對距離的拿捏精妙絕倫,手上長劍越舞越快。兩人一邊挪轉步伐,前攻後撤,手中兵刃卻不相交。若此刻有旁人圍觀,定要道句:「好一支懾人心神的劍舞!」
兩劍交錯之際,另外兩人已將高夏二人包圍,紛紛仗劍而立,蓄勢待發。
一邊舞劍,那人冷笑,自道:「這般換劍,還不如凝神而攻,且看你能撐幾回!」至於高靈,眼看大勢已去,稍退一步,不再進攻,暗道:「罷了!能殺一人是一人,以命換命,還殺你不成!」於是任那人長劍直刺,同時抬手反攻。
高靈手上全不用力,速度反而快了些。這一下後發先至,看得那人大吃一驚,更不及收劍回擋,只能稍稍閃身與高靈互換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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