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輪到太行山掌門鐵千石,臉上帶著疑問道:「所以長興真人想連同我等一同追查?倘若這真是白蓮教所為,確能在關鍵之時出手,以防白蓮教奪得餘下之圖。這點我們鐵手門絕對是不遺餘力的。不過,真人是如何認定此事為白蓮教所為?」
長興道人撚了撚鬍鬚道:「這確實是貧道原先之用意,至於白蓮教一事,等會兒還是讓正道方丈來說,想來更好。不過,最近情況有變,不知各位是否聽說落雁劍弟子夏雲石之事了?」
聞言,金乘風點了點頭,而停雲子看南陽九子一臉疑惑,於是道:「聽說是幾個月前,在送帖子時被天水幫暗算了?不過對於此事略有耳聞,詳細之事尚且不知。」
長興道人說道:「據雲石所言,天水幫似乎篤定了《龍吟訣》其中一圖就在落雁劍一般,欲強擄雲石為俘,甚至派了蕭衍出馬。」
九子中一人若有所思,朱唇微啟,暗暗說道:「既提前設伏,還派出千毒聖手,必然不似過去那般無憑無據的瞎矇。不過這事過去許久,那幫臭傢伙這些年來對於落雁劍的懷疑也越發減少,怎地突然又這般肯定了?」
長興道人道:「紫山劍主所言正是。不過貧道胸中算是有了個解釋,這會兒就說出來,讓各位一同參詳。雲石此趟結識了一位小友名叫高靈,乃是山東青州府指揮使高含之義女。兩人同行期間,曾夜裡相談,以琴會友,互道身世。卻說緣分一事,當真妙不可言,兩人竟有相似的身世,皆是幼年橫遭禍亂,雙親離異,雲石自然也將廟子鎮的遭遇講了出來。不過更巧的是,這段對話給一人偷聽了去,雲石二人雖然發覺,卻未能將其留下,見其面貌。本來這事也沒什麼,但想來,這人怕也是廟子鎮出來的,稍一推敲,卻猜出了雲石的身分,這才給了這些幫派聯想的可能。」
荀天聽罷一臉不信,咋了咋舌道:「若真是這樣,不免太巧了,怎麼想總覺得牽強,好似玩笑啊!」
長興道人答道:「貧道也覺得甚是牽強,然而雲石整躺路,僅此一破綻,細細想來,除卻這可能,又沒有其他理由,便只能先這般認定了。」
「不過,讓這些幫會如此篤定的理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落雁劍手中的〈藏龍輿圖〉又重入這幫人眼中,而雲石出身於廟子鎮一事,也為人所知,想來,過不多時,白蓮教定會有所動作,只怕還早於對江南的探查。順道一提,廟子鎮一事,負責善後的正是高含,只怕高小友這會兒也成了那幫人的目標,這麼一來,倒是害到了他們。」
金乘風抿了口茶道:「雖是這樣,不過這反倒是個機會,只消以落雁劍和青州高府為餌,守株待兔,說不準白蓮教自己就撞了上來。」
長興道人點頭道:「正是如此,因此此番還欲請乘風、鐵掌門幫著注意山東那邊的動靜;九山劍主和荀天掌門則負責南方的探查;北方白蓮教的整體動向則交給方丈了。至於華山這邊就由停雲真人和貧道來負責。」
豐山劍主羅明一揮衣袖道:「這事便包在咱們身上,不過這倒是還沒說說那白蓮教的事啊!」
聞言,正道開口道:「這事就由貧僧來說,這些年,少林一直關注北方武林,除了外出化緣修行的僧眾之外,更讓許多俗家弟子多方探查,如今已知天水幫、伏虎會、昇龍幫皆是黃河一帶,隸屬白蓮教之幫會,其中昇龍幫實則為白蓮教四大堂昇龍堂。目前已知白蓮教四堂分別為北方昇龍堂,西方無生堂,南方彌勒堂,東方觀音堂。」
正道看了看眾人,繼續說道:「自明初有令,取締白蓮教眾之後,此等邪僧便如林鳥,一哄而散。然其僧眾廣設幫派,以教主為首,堂口為支,分散而下。是以多年來難覓其蹤,唯細聞其言,循線而上,方能見其一斑。除昇龍堂外,已知者僅有東方觀音堂下有羅教、聞香會;南方彌勒堂下有南無教,西方無生堂有淨空幫。而近年個鏢局、驛站所出現的案子,皆能見這些幫會蹤跡。此次南方的探查,則當注意觀音堂和彌勒堂底下教眾。」
羅明拱手說道:「多謝方丈大師指點,這般追查起來,相較先前雲山霧罩,想必是容易得⋯⋯」不待羅明把話說完,屋外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眾人隨即起身查看。只見兩棟房外屋簷上一人影閃過,月黑風高,星光黯黯,若不仔細端倪,常人只怕難以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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