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石想著過去與高靈相處的情景,想著對高靈慢慢生出的那些感覺,頓時如醍醐灌頂,一邊拍著腦門,一邊道:「如果是女兒身,這一切也總算說得通了。難怪師兄每回看到我和妳的互動,總一臉揶揄。想來師兄他早就看穿了妳的身分了吧!」
高靈偷偷瞧著夏雲石,又道:「夏大哥可會惱怒於我?」
見高靈這般,時而情意流露,時而提心吊膽地,縱是夏雲石,此刻也看得出來高靈對自己定有些情愫。一時間,夏雲石玩心頓起,佯怒道:「自然惱火!我向來以兄弟待妳,全心全意毫無隱藏,怎知妳竟這般欺騙於我,妳要我如何不怒?」
聽聞此言,又看夏雲石表現得真切,高靈慌亂不已,顫抖道:「夏大哥⋯⋯是我不好,我向你賠罪。但我待夏大哥亦是真心,從那夜林間聽琴,便是真心與夏大哥交好,我⋯⋯我⋯⋯」高靈活到這般歲數,卻是第一次對人動心,於男女之情甚是懵懂,此番更是怕夏雲石從此討厭自己,一時六神無主。
不等高靈說完,夏雲石又道:「妳這般欺瞞於我,又與我這般親近相處,我還道自個兒是對男人有了奇怪的感覺,困擾了好長一陣子。此刻得知真相,心中大石雖然落定,但想起先前那些擔憂,妳說我能不怒嗎?」
高靈第一次見夏雲石以此怒容相對,嚇得不知如何是好,更不及細想夏雲石話中之意,只是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而夏雲石看高靈這般慌張,心裡暗暗憐惜,也覺得玩得過火了,忙道:「我沒有真的惱火啦!適才和高⋯⋯姑娘開個玩笑罷了!別放在心上,至於厭惡什麼的那更是萬不可能。我倆話語甚是投機,個性相契,相處融洽,妳又貌美如仙女,要我從何厭起呢?不過高兄弟這個稱呼是不能用了,往後該如何相稱才是?」
在夏雲石連番解釋之後,本都急紅了眼的高靈,此刻終於眉開眼笑。嬌嗔道:「好啊!夏大哥知我是女兒身後便如此捉弄於我,我可不跟你好啦!」又道:「如果夏大哥知錯,那我便容你稱我一聲靈兒。」說罷,高靈自己都感到難為情,連忙低下頭來,隱藏雙頰那陣飛紅。
這下便是夏雲石也羞得不知所措,久久才道了句:「靈兒,挺好的啊⋯⋯這般稱呼甚好⋯⋯就叫靈兒吧!」羞澀之際,夏雲石這才想起先前遭遇。一時所有的疑惑湧上心頭「那三名蒙面人呢?我們是如何逃脫的?這裡又是何方?」正要開口詢問,就見川雲子提了串魚走進來。
川雲子早已在洞穴外頭瞧了多時,見兩人氣氛融洽,識趣地待在外邊,直到此刻方才動身,笑道:「哈哈哈好小子,好不容易醒過來,竟然不是先尋救命恩人蹤跡,好好道謝,反而調戲起人家姑娘來啦?」
聽聞此言,縱使劍傷疼痛難耐,夏雲石亦連忙直起腰子,拱手端坐道:「晚輩落雁劍夏雲石,拜見前輩!」又道:「雲石之命原來是前輩所救!雲石感激不盡,實在無以言謝。適才恰恰轉醒,恍惚之間未有多想,竟做出如此無理之事,還望前輩海涵。不知晚輩是否有幸知悉前輩尊號?」
川雲子捋鬚說道:「尊號什麼的,老頭子可擔當不起。老頭子我道號川雲子,不過一介邋遢道人罷了。方才不過捉弄小兄弟你一番,不必放在心上,亦不用拘謹,輕鬆相處便是。」
一聽救命之人竟是川雲子,夏雲石心中更驚。一邊聽著高靈描述川雲子如何以雞骨頭救下兩人,如何來到此處,替其療傷。乃至於金剛丹等事,夏雲石的表情越顯驚奇。在聽聞金剛丹之作用,以及川雲子的想法之後,夏雲石忙道:「晚輩怎能收下如此貴重之物?得前輩出手相救,晚輩已是無以為報,若還收下此等神丹,那⋯⋯」
川雲子不等夏雲石把話說完,便打斷道:「這事老頭子我既已決定,那便沒有商量的餘地。親眼見一名高手的誕生,那是老頭子我的樂趣。況且小兄弟資質甚優,又是長興道人的徒孫,把這顆丹藥給你沒任何不妥。拒絕之事休要再提,何況習武之人,但凡有一絲精進的可能,那都該全力獲取,哪有猶豫推託的道理?好啦!你看小姑娘的魚都烤好了,若浪費了這般美味,那真要天打雷劈了。」說罷,川雲子順手抓了隻烤魚,便是一番大快朵頤。
ns 15.158.61.46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