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頭走了幾步,但聽一旁樹叢傳出聲響,接著一人竄出,卻不是江凌。這人身著白衣,胸口起伏不定,頭上一陣霧氣騰騰,看上去並不如何疲累,似乎全不受華山的冬寒所影響。夏雲石稍稍訝異,隨即拱手說道:「原來是武夷劍的師兄!師兄可有見著那賊子?」
那人喘了口氣,答道:「在下也跟丟了,聽聞此處有人聲,這才過來看看,不過這下看來是追不著了。」夏雲石點頭道:「我們正打算往回,不如就一同回去吧!這山裡夜晚總有些難行,多個伴總是好的。」那人做了個揖,就這般跟在兩人後面。
就這麼回頭又走了不久,就看著江凌坐在一塊大石子上,一見到三人就說:「瞧你們跑了老遠,我怕那人繞回來,這不,坐在這守株待兔,不過等來的怎還是你們啊?倒是身後多了個人?」
夏雲石翻了翻眼白笑道:「好個守株待兔,師兄內力不行體力不濟,那再練過就是,這藉口講出來也不害臊。」又道:「這位武夷劍的師兄似乎也同我們追那賊來著,剛巧碰上了,就一同回來了。」
江凌被自個兒師弟說得老臉一紅,忙道:「還不是適才陪酒陪得多了,這會兒頭還在暈呢!是說既是追賊來著,適才怎沒見到兄台身影呢?」
武夷劍的弟子拱了拱手說道:「向來是夜色昏暗,所尋之路又稍有不同,錯過了。好在碰上了幾位,否則在下怕是要在山裏待上一宿,方能探清來路了。」
江凌笑了笑說:「閣下這性子還真是衝動,若是在這迷了路,那可難受囉!說來咱倆還真有些相似呢!」說罷,又定睛看了看那白衣人,這才拍拍衣襬起身而行。
四人來時一路狂奔,無暇顧及保暖,這回倒是放緩了步伐,以氣禦寒。一路上除了幾人腳踏鬆雪,發出的規律而單調的聲響,就是隱於林葉之中那夜梟厚實的叫聲,至於四人沿途也不再有任何交談。
等到回到宗門之內,賓客們都已回房休息。送白衣人與沐雲楓回到客舍後,江夏二人這才去向師父報告。眼看星移斗轉,待師徒談完,都已近五更。夏雲石伸了個懶腰,見師兄還在長興道人書房內,也不再等待,便自己回房去了。
落雁峰上接連又下了兩日的雪,直到天色晴朗,來祝壽的賓客這才啟程下山。幾日來,除了那晚的騷動,氣氛大多時候都是歡騰的。畢竟個人行走江湖,有浪跡天涯者,有隱居山林者,有的人忙於教導傳承,有的人奔波於市井商旅,若是想同這般聚上一刻,也是萬般困難。
在落雁峰上多待的這兩日,最有趣莫過於各門派弟子間的切磋。難得有著許多江湖好手齊聚,武林中的前輩自然也想趁這機會,讓自個兒門人多多歷練一番,一方面也是讓大夥添個樂趣。長興道人於事命人將木刀木劍、槍、棍、斧、鉞擺上檯面,這些木製的兵器一應俱全,演武臺也時時充斥著人流。
見大夥兒鬥得激烈,江凌呼得想起了沐雲楓的要戰,當即替夏雲石向師父、長興道人請示。方勤益聽了原委,說道:「這個提議很是不錯,雲石毒傷初癒,有個對手練練,對其功夫有百利而無一害。」
說到這,長興道人也開口道:「若是高靈小友想練練手,讓落雁劍的弟子一同比劃比劃也是一樁美事。貧道對於高小友毒傷治癒後的狀態,也是頗感興趣。」
聽了長興道人的話,高靈答應了下來,心中也是一般想法。至於正道和落雁五傑等知道這事的人,臉上頓時都來了興至。不過正道倒像是在看一塊璞玉,好奇著高靈這般悟性,能否在拳意中參禪。
既然事情講定,沐雲楓興高采烈的就把溫愈推上了演武臺。至於對面的夏雲石心中不免無奈,溫愈的身手他是見過的,若認真比試,只怕一招就定出勝負。對於這種近似欺負人的行為,夏雲石實在不大願意做,然而又怕放水給師父瞧出來,免不了要挨一頓罵的。心中不禁想道:「沐姑娘輕功的身法的確獨到,不過月餘的時間,究竟何來自信讓溫愈同我比武呢?還道溫愈是其弟子,她畢竟是見過我的手段的啊!」至於台下的高靈,此時也正有相同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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