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夏雲石的話,眾人這才知道華山早有準備,頓時不再以己之意左右眾人。這時人群之中有人舉手道:「老夫『鎮河西』徐悲!且問少俠,對於進攻玉泉院可有想法?」這人一臉虯髯,背著一柄鐵鐧。
夏雲石知道白蓮教眾陣法厲害,此刻仍未想出方法。一旁高靈卻替夏雲石接過話來道:「對於此事,雲石哥有交代小女子來負責。小女子高靈,乃山東青州左衛指揮使高含之女,對於陣法稍有研究,各位前輩可能聽高靈一說?」
徐悲見高靈這樣美貌的女孩突然站出來說話,頓時一陣詫異,也不知怎麼回應,只道:「姑娘且說說看。」高靈稍稍頷首便道:「適才看了一下,白蓮教既已佔下玉泉院,其自不必擔憂後方。因此用得是半個方圓陣。方圓陣乃是以各個方陣圍成圓圈,以密集的防禦,阻禦攻勢。若是真正的方圓陣,那是很難突破的。」
一聽此話,頓時有人急道:「那這下是沒法子了?咱們這些武人,各個單打獨鬥,哪知道什麼陣法啊!」徐悲雖然也是一般想法,但想高靈既然站出來說話,應當是有對應之法,因此道:「這位兄弟,還先讓姑娘把話說完吧!」
高靈對著徐悲淺淺一笑,點了點頭,又道:「我剛剛說的,那是真正的方圓陣難攻。今日,白蓮教眾不過烏合之眾,既無長槍、弓箭,亦無盾牌防守。因此對付散攻而至的眾人,雖還能抵禦,面對突擊陣法,卻是無用。」徐悲這時也有些沉不住氣了,說道:「姑娘,正如剛才那位兄台所言,我等一界莽夫,怎會知道什麼陣法呢?」
高靈聽罷,清泠一笑道:「我知道陣法不就行了?各位前輩不必擔心,面對白蓮教眾,只需以鋒矢陣突破便行。這鋒矢陣簡單的緊,各位只需要照著我的話站位,剩下但憑各位武藝,白蓮教眾絕無不破之理!」一別先前謙卑之貌,高靈此刻臉上驕容盡現。眾人一時彷彿看著一名馳騁沙場的將領高談闊論一般,不經肅然起敬。
面對一個少女,卻讓眾英雄豪傑有此敬意,就連羅福助也暗暗讚嘆,心道:「這女娃話語、神色間自帶一股傲氣,儼然有大將之風,實在難得!」眾人震驚之時,一人道:「在下京城『西山虎』,洪濤。姑娘既有定奪,在下願聽計行事。所言之鋒矢陣該如何排列運行,還請詳述!」見有人帶頭,眾豪傑也紛紛表明聽從高靈調度。
高靈於是將眾人帶至庭院,以刀為筆,在沙土之上畫下陣形,一邊道:「所謂鋒矢陣,即是以箭矢之型,作為排列之法。如此強攻敵人中段,以優勢兵力進行突破。至於箭頭兩側,則是防止敵軍包圍。因此尖端的戰力必須是最強盛的,如此方能突破。」聽著高靈解說,大夥紛紛點頭,這時又有一人道:「金鏢門莊順之有一事相問少俠。這箭端之處卻該由誰來帶頭衝鋒?」
此番來相助華山的,無一不是驕矜好勝的主,一聽到衝鋒者乃是武力最強盛之人,頓時誰也不能落下這個名頭。此話一出,群豪立即又要爭論不休。夏雲石連忙提氣說道:「既然要是統帥眾人衝鋒的角色,那麼便請此處之主,羅鏢頭來帶領,不知可行?」
夏雲石這回以內力推動聲息,話音一出,眾人只覺心臟悶沉,五臟六腑更隨之共鳴,卻不至難受。大夥都不是泛泛之輩,知道這是要頂尖的內力方能做到。於是驚覺,夏雲石的內功怕是高過現場所有豪傑。
夏雲石說罷,徐悲亦道:「羅鏢頭一柄朴刀在江湖上叱吒風雲,用以臨敵開路亦是再好不過了!再說羅鏢頭統領鏢局,帶隊出行那是有多年經驗。老夫贊成,就讓羅鏢頭來帶頭!」
眾人一聽此話不錯,也就不再爭奪帶頭之位。羅福助於是拱了拱手道:「承蒙諸位高看,羅某定不負眾望。」
接著高靈又點了幾個使棍、棒、槌、鐧的武者,令其緊隨羅福助開路。又讓熟悉暗器、弓箭之人立於中段遠攻守軍。使刀、斧、槍、戟者站箭頭兩側以防圍攻。最後由使劍、鉤、鞭、匕首、峨眉刺等較為靈動之人,立於陣形之末,並隨高靈號令,隨時從旁奇襲突破。至此,奪回玉泉院的陣容終於是確定了,只盼山上狼煙升起,便可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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