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石和高靈二人,入山之時乃是徒步而來,此刻又多了一人,速度自然快不起來。好不容易出了山,到了城鎮,眼看已是平明。高靈忽然說道:「雲石哥!我們還是別上少林了吧!」夏雲石一邊找尋著又驢的人家,一邊問道:「若是不上少林,那該去哪呢?」高靈道:「少林寺雖然厲害,但現下要緊的應該是凝聚陝西、河南、山西,乃至於湖北武林各路豪傑才是。少林寺一來人力有限,再者,要一舉調動各地幫會、勢力,少林寺怕也沒辦法這麼快做到。」
夏雲石好不容易看到一戶人家,院子裡養著幾頭驢,連忙走上前去,一邊回道:「確實,少林寺雖能號令各門各派,對於遊俠、豪士卻無法迅捷號召。這可該如何是好?」說著,夏雲石敲響門扉,呼喚著:「叨擾了!可有人哉?」高靈道:「你可還記得方先生說的?那位遊俠,朱安的事。」
夏雲石一拍腦袋道:「是了!師父說過,朱安於陝西等三省間,隱隱有土皇帝之勢。若是尋他幫助,那定能集群豪之力以禦白蓮!可那朱安現下藏身何處,卻沒聽師父提起過啊!」隨著「喀啦」一聲,木門被推了開,一個大爺走了出來道:「這天才剛亮,是誰這麼急著敲老叟的門啊?」
見有人應門,夏雲石連忙一揖道:「在下華山落雁劍弟子夏雲石!因有要事急往,想向老先生買兩匹驢子。」這大爺一看三人是江湖人士,又是華山來的,一時嚇得不自覺發抖,直道:「唉呦,我的老天爺啊!大俠等等,老叟這就去把驢給牽出來!」一邊走還一邊喃喃自語道:「都說那些武林的大俠們得罪不起,這錢⋯⋯唉呦這可怎麼辦呢!這驢給了他們,一家子該怎麼過下去啊⋯⋯」
待老人滿面憂愁的把驢子牽了出來,夏雲石和高靈都以將銀兩備妥。一個布兜裡,沉甸甸地裝著十兩銀子,一交到大爺手裏,大爺本來微微發顫的手竟更加抖得厲害。直說:「這⋯⋯這麼多啊?這可是要給老叟的?這⋯⋯這⋯⋯」這時高靈才柔聲道:「老先生您可別擔心!這世上怎能有拿東西不給錢的道理?這些全是向您買驢子的錢,就好好收下吧!」接著兩人也不管那大爺說了些什麼,只是將白常山放上了驢背,接著趕路去了。留下驚喜的大爺獨自道:「這可不行啊!我那兩匹驢子都是老驢,不值這麼多的⋯⋯」
三人一路向西,在躊躇之際,夏雲石忽然想到了什麼,說道:「既然要讓朱安暫隱,以避官兵追查,自然不會讓他混跡於市井。而各大門派、道觀、佛寺,亦可能成為捕吏暗中探查的目標。如此一來,我倒是想到個可能之處!」到了此時,白常山身上的穴道早已解開。只是有刀傷在身,又服了高靈之毒,此刻仍是全身酸軟,用不上力。
聽了兩人的打算,白常山顯得詫異,問道:「我可聽說朱安給你師父抓了,已就地正法,難不成還活著?」夏雲石道:「自然是活著。師父他說朱安若死,影響甚大,是以狸貓換太子,將朱安隱藏了起來,抓了個淫賊交差。不過官府也不傻,明面上這事是結束了,暗地裡定是追查不休。」
高靈左思右想了番,這才問道:「所以會藏在哪呢?天涯這般廣闊,還真想不出來該望哪尋啊!」夏雲石道:「可有聽說過南無派?」這次就連白常山亦是搖頭。夏雲石又道:「當年全真七子各立門戶,有丹陽子創遇仙派、長春子創龍門派、廣寧子創華山派等,這南無派就是長真子譚處端所創。而南無派則是以洛陽朝元宮發跡。」
說到這高靈頓時意會道:「曾聽父親說過全真教的事,但如今之世道,全真教早已不如當年名聲響亮。就連長春子丘真人的龍門派,在元以後亦是沒落。若要說真還留有威名的也只剩華山一派。」
夏雲石點頭道:「沒錯。因此若要讓朱安留在其勢力範圍,又想躲避追查,那麼已然沒落的南無派自是最佳去處。既能隱居,又不讓人猜到。況且南無派與華山全真師出同源,藉著停雲子道長的關係,也能讓朱安在那安然避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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