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之勢如天刃立於地,需延北峰而上,方能至中峰玉女峰。其中便有蒼龍嶺相接,而金鎖關鎮之。過了中峰,路分東西,一往東去向朝陽,一至西峰上蓮花,再往上行,東西兩路才又接回落雁峰。故幾人所想,正是要在山道一分為二前,阻絕白蓮教的攻勢。
看了看眾人,高靈輕輕拽住夏雲石衣角道:「那麼來援的江湖豪傑們,便讓小女子來接應吧!到時,與魯先生裏外夾攻,必能使玉泉院之戰萬無一失。」說罷,高靈又看了看身旁的夏雲石,這才把目光轉回至眾人之間。
停雲子則是敲了敲桌子道:「如此甚好。」看著高靈和夏雲石眼神間的交流,長興道人也不禁撚了撚鬚,淡淡一笑。
距離二月十五還剩幾日,眾人料想白蓮教遣各幫會齊攻山東,調虎離山,定要於同時進攻華山。於是連日循著計畫演練,一面佈陣,一面熟悉著華山山路。至於夏雲石則聽長興道人之令,與高靈一同去會合各路豪傑。
雖說是要聚集各路豪傑,然而夏雲石一時也沒什麼主意。一方面是要小心不讓白蓮教聽聞風聲瞧出端倪;另一方面,夏雲石也不知道該向何處尋。躊躇之際,高靈忽道:「有了!雲石哥!二月十五不是花朝節嗎?咱們以玉泉院的名義,廣發請帖,共祝太上老君降聖。如此便可聚眾豪傑於玉泉院,順勢更可推遲白蓮教進攻時日,以便探查敵情,可謂一舉數得!」
夏雲石一拍大腿,嘆道:「是了!二月十五乃是太上老君誕辰,本就會以周禮雅樂行醮獻禮,百姓亦會結伴春遊。以此為引確實甚妙!」高靈興奮道:「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快些來寫請帖!只消托鏢局幫忙傳訊便行!」
兩人一連寫了數十封請帖,委託華陰縣城的福祿鏢局送與各路英雄。要說華山之餘華陰縣城,就好似一方紙鎮。只要有華山在,縱有多大的風,也掛不動華陰。無論是落雁劍還是全真教,對華陰呵護備至,就連路過的江湖俠客,也能感受其安定。是以華陰城中無論平民亦是武林人士,對華山總是感恩戴德。
福祿鏢局本就接到了風聲,說白蓮教將襲,正自煩惱該當如何相助華山。此刻鏢頭羅福祝見夏雲石二人,連忙相邀入室。聽得二人計策,羅福祝拍手叫好道:「少俠此舉甚妙!到時有何差遣,盡與在下說。福祿鏢局定將全力相助!」
高靈道:「到時只需待山上狼煙升起之時,一舉奪回玉泉院便行!詳細之事待到花朝節,必會再行詳述。」至於夏雲石,見福祿鏢局鼎力相助,心中只覺得溫暖,屈身一揖道:「多謝羅鏢頭豪情相挺!落雁劍定不會忘記福祿鏢局的恩情!」
隨著會戰之期日近,華陰城內武人漸增。夏雲石二人沒急著回山,整日在各大餐館、酒樓徘徊。為的就是收集情報。只聽山東的消息越來越多,一人道:「你說,鐵手門都已經組織了各個門派將那些個幫派打散,使其難以聚合,這山東可還會打起來?」另一人道:「實在難說。你看那女真人一路打下了遼東數個衛,各地將領都自顧不暇了,更不可能理會這些幫派作亂。僅憑那些門派,還是難以完全壓制。」
聽著這些閒言,夏雲石不禁心想:「照這個勢頭,白蓮教定也知道落雁劍有所準備。卻不知他們會如何應對啊!」
看夏雲石眉頭深鎖,高靈輕輕撫摸著他的手。兩人什麼話也沒說,只由著一隻溫膩的玉手,細細品味那寬厚的掌中,粗糙的繭。夏雲石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對了,妳之前給白常山下得毒是怎麼回事啊?」高靈咯咯一笑道:「雲石哥還是沒猜出來啊?」
見夏雲石誠懇地點著頭,高靈便道:「這毒也沒什麼,就是按著之前蕭衍的『香風迷魂散』隨便湊了幾味藥草,弄出來個似是而非的東西罷了。若是服用,感受上就如中毒一般,全身麻癢。不過全沒實用,只因白常山身受重傷,自然被呼嚨過去了而已。我可不像雲楓那樣厲害呢!」
高靈笑得開懷,只讓夏雲石心中又是好笑又是佩服道:「沐姑娘確實是天賦異稟,不過靈兒妳反應如此迅即,也是不遑多讓啊!」說著甚至都有些同情白常山了。
ns 15.158.61.48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