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一片白霎霎,只聞殺聲震天。胡海真嘆了口氣道:「為了貪欲而出兵,終至一片修羅場。就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停雲子淡淡道:「人皆有貪念,況浮沉的最徹底的一群人呢!紅塵好比一江水,踏水哪能不濕鞋?既入了武林,終究是避不開這些事的。先小心他們乘風而入,趁勢偷襲吧!」
話才說完沒多久,果然有兩明王趁著雲霧破門而攻。停雲子七人早已擺好陣法相待,這一下破門,反而是兩明王被停雲子一行一路打退了出去。兩人於是再隱於霧色,藉機而發。一來一往之際,停雲子越發招架不住。一是不知兵刃從何處來,再加上兩明王實力遠在七人之上。這般隨機而攻,即時相對,不免使天罡北斗陣發揮不全。
眼看敗跡已現,忽聽得「噹噹」幾聲,卻是夏雲石趕了上來,以一敵二,立於七人之前。停雲子見狀,連忙踏步上前,以天罡北斗陣相助夏雲石。若是以一敵二,夏雲石心知必敗無疑,不過此刻有全真教護法,又有高靈隱於山色奇襲二人,底氣也就多了幾分。
當夏雲石仗劍,時進時退,隨勢而攻之時。高靈便提單刀,環繞於兩人之側。要知單洛和魏索之不愧為明王。先前單洛以禪杖與夏雲石對陣,雖嚐敗績,然而此刻御劍之輕靈,直叫夏雲石驚嘆連連。
連著好幾下,若不是夏雲石已悟得劍之真意,知其所動,制其所失,不然還真要把命交代在金鎖關前了。再說高靈悄聲偷襲,又即隱身。此般打法,放眼武林,怕是沒幾個人能不著其道。然而這兩人一番對峙下來,竟只受了些皮肉傷,每每高靈進攻,兩明王總能即時察覺,還險些反制高靈,直看得停雲子心驚不已。
就在此時,高靈忽然急喊道:「噫!有人過去了!」接著幾道黑影瞬息而過。夏雲石本想阻攔,可魏索之和單洛同時進發,逼得夏雲石不得不凝神以禦,只能道:「白蓮教入關了!」雖瞧不清楚頭兩人是何人,但後面接連著的一看便知是那四堂堂主。不等夏雲石反應,高靈卻也瞬身而過,只留下一句:「雲石哥!我這就去攔他們!」
夏雲石心裡擔憂這高靈安危,但此可敵人未退,自顧不暇,除了擔憂更無他法。這股無助之感,使得夏雲石怒上心頭。也不管對手兩人,一個劍勢雄奇,一個輕靈如蛇,只聽一聲怒吼,夏雲石便用上十成力攻了上去。
一改先前飄逸,此刻的夏雲石,劍勢狠辣,勁風逼人。兩明王單聽鋒刃破氣之聲,便知其內力精實而深沉,不敢硬接,於是一左一右,一人牽制一人突擊。
雖然夏雲石只是初窺料敵機先之法,於實戰還未臻成熟,但憑一股霸氣,此刻卻壓得二人難以搶佔先手,處處受制。魏索子乃是五明王中武功最高者,一柄寬劍向來以力漸長,既有劍之靈動奇險,又有刀之恢宏霸道。然與夏雲石長劍相觸,卻如樹枝擊於山石,立時被盪了開。
這般打鬥,不禁讓明王二人急了眼,劍著中殺機亦越發強盛。隨著一陣清風吹拂,金鎖關前濃霧稍退,天朗而目清。所有人在這時,都被夏雲石三人的決鬥所吸引了。就好像說好了一般,本來交手到一半的人也都停手,整個山道悄然無聲,屏息而觀之。
三柄劍在風中巋然不動,六隻腳卻如精妙的器械相互推移。動靜之間,殺機便如琴曲,隱隱若聞,卻清晰可辨。忽然,單洛率先出手,宛若毒蛇出洞,迅即難視,一柄劍斜斜劃向夏雲石外臂。
電光火石之間,其餘二人皆有所動。魏索之因循單洛的動向,對稱而攻,更是用盡全力一擊猛刺夏雲石心窩。至於夏雲石,身體旋轉,先是格開了單洛的劍,接著一劈魏索之寬劍。
兩力相交,一聲清音暴起,迴盪山林。眾人只見三道身影相錯,位置調換。魏索之的寬劍仍在震動,上方卻出現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至於夏雲石,此刻正是所有人目光的焦點。大夥奮力地查看著他的全身上下,過了片刻,才終於確定夏雲石全身上下竟無半點傷痕。
夏雲石未被傷及分毫,對兩明王而言自然是再清楚不過的了。劍與劍之間的交會清楚的訴說了這一次交手的結果。是以兩人轉身,並無一絲鬆懈。夏雲石自然也不會作罷,劍指二人,氣勢更盛。就在氣息流轉,暗流湧動之際,青光乍現如一泓清泉從天而降。「噹」得一聲,一柄長劍插在三人當中,一下斬斷了浮動的殺意。
在場的所有的人盡皆詫異,只見的半截長劍兀自抖動著,餘威猶存,彷彿與整座山共鳴著。疑惑之際,一道人聲說道:「長劍在此,誰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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