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石看江凌身入險境,當即仗劍相助。才剛加入,局勢瞬息便逆轉過來,江夏二人一前一後,一個近身攻擊,另一人就在一旁游擊相助,使的青龍一條鞭子時而遠攻時而近擊,一會兒繞脖子一會兒竄臂膀的好似戲台上雜耍的一般。
趁著三人相鬥,溫愈背起高靈就跑,才剛要離開,「嗤」的一聲銀鞭就朝著兩人襲來。溫愈連忙閃躲,雖然避開了,卻是狼狽萬分,眼看青龍身形閃動避開了江夏二人又要襲來,高靈眼明手快擲出一枚銅錢便讓溫愈快跑。溫愈邊跑還正納悶著,青龍卻已回鞭格擋那枚銅錢。直到「噹」一聲響,銅錢輕易得被甩了開,青龍這才知道自己著了高靈的道,那枚銅錢看似精準,卻全無威力。
青龍還不及憤怒,江凌和夏雲石長劍便至,逼開青龍的同時也分別在其腰子和大腿上刺了個窟窿。青龍一踉蹌,「啪」一聲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兩人見青龍無力再追,隨即也跟上了高靈二人。
兗州府大宅的門口,此時熱鬧非凡。高含帶著人馬在府內下人的指引中步入前堂,抬頭看了看匾額,是以正楷寫得四個大字「明鏡高懸」,再看了看一旁的申冤鼓,擦得整齊體面。高含順手拿起了棍棒,「咚咚咚」三聲敲響了大鼓,對剛走出來迎客的指揮使說道:「這鼓保養得挺好的啊!敲起來竟這般響亮。」
兗州衛指揮使則是笑道:「高含,高指揮使!在下臨時得知尊駕來訪,有失遠迎。這鼓打得響,代表百姓申得了冤,不能隨便亂敲的。這未能相迎是在下失了禮數,可還不至於讓高指揮使敲申冤鼓吧!」說罷又是一陣豪邁的笑聲。
高含面露微笑說道:「宋一韓,宋指揮使,咱倆也是許久沒見了,今日來你府上作客,你能這般大張旗鼓的歡迎,老哥我那是倍感光榮啊,怎會不滿呢?敲你這鼓,不過是想確認確認,兗州的百姓是否有冤都能得申罷了。看來,在你這兒似乎是不會有冤情的吧?」
宋一韓一邊笑著將眾人帶向後堂,一邊說道:「老哥哥見笑了,在下雖然無才,卻還是盡力幫助鄰里,好讓百姓能安居樂業的。」高含走到了宋一韓身旁,點頭說道:「宋指揮使的品行那是有目共睹了,尤其當初彈劾李成梁私通奴爾哈赤,使得大明不受奸小禍害,到如今仍叫人讚賞啊!」
說話間,眾人便入了後堂,宋一韓坐上了東邊主位,高含便在其對面坐了下來。除了貼身的親信,高含其餘人馬都在前堂候著。而北方的位置上亦坐了兩人,看上去面色兇惡,陰氣逼人,一身的肌肉都能透著衣著看出來。宋一韓指了指北位的兩人,說道:「老哥來的甚巧,這兩位是從京城來的客人,一位是來自大理寺的捕吏,一位是來自督察院的捕吏,剛巧到在下寒舍作客呢!」
高含饒有趣味的說道:「喔?一次來了兩院的捕吏,老弟你這不會是來了什麼江洋大盜吧?」宋一韓笑而不語,泯了口茶才又說道:「先莫管這兩位的來意了,不如說說老哥哥你怎麼來了吧?」
高含手指一邊輕敲著座椅手把,看著宋一韓良久,說道:「閣下應該大致知道的才是。前些時候我高家的人途經兗州,聽說被你請來作客了?」宋一韓聽了連忙揮手說道:「老哥怕是有些誤會啊!這個人是在我這沒錯,但卻不是來作客的啊!」高含哦了聲,說道:「那是來做什麼的?可得請宋指揮使給哥哥我解釋解釋了。」
宋一韓臉上的笑容越發讓人發寒,用一種看著獵物般的神情說道:「高家的人來我兗州地界作案,把人家村子都屠了,在下秉持公義之心,雖知會得罪老哥哥你,也不得不把人給逮了。可惜一陣拼搏之下,只成功捉到帶頭的人,你說來我寒舍是來做什麼的呢?」
高含剛要說些什麼,宋一韓便打斷道:「先別急著否認啊,瞧瞧我物證兇器可都是準備妥當了呢!」說著,一名下人牽了高靈的馬進來,另一名下人則是將高靈的佩刀重重放在了桌上。
宋一韓又說道:「現下,便只差釐清這件事是否為哥哥你主導的了。還麻煩高指揮使解釋解釋吧!」接著又道:「哦對了,剛剛似乎問道兩位京城的朋友是來做什麼的吧?這下可還需要我多做解釋嗎?」
一別先前的笑臉,宋一韓忽得滿面怒容拍桌飆道:「高指揮使!咱們身為朝廷命官,理當以社稷為重,兄弟我先前敬你青州左衛近年盜賊四起,尤其響馬危害甚重,曾聽聞高指揮使東征西討平定了多少亂事,怎知道用的卻是這下三濫的方法充作軍功!該不是自己青州的百姓給你屠殺一空了,這才來我兗州找功績吧!我現在便要你給出個交代!」
這一憤怒便連桌上的茶水都翻倒了,漂亮的茶杯碎了滿地,而整個後堂安靜異常,氣氛更如夏日陰雲密布卻不落一雨般壓抑難耐。北位的兩名捕吏自頭至此一句話都沒說,就只是惡狠狠的瞧著高含,彷彿在等這場戲做完好抓了人回去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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