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之中,一身著白衣的道人站起拱手道:「武夷劍玉風子,先向長興真人祝壽,祝真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長興道人拱手回禮,說道:「多謝風長老,武夷劍能來為貧道祝壽,落雁劍上下當真是蓬蓽生輝啊!」
玉風子說道:「真人謙虛了,北方武林,除了少林之外就屬落雁劍,今日來祝壽,對武夷劍來說那才是長了見識。現下南方武林相比適才各位掌門、豪傑所言,有幸還未受到太大的影響,武夷劍所見之處,還算太平,故掌門師兄望能盡棉薄之力,相助北方武林,玉風子先在此處向各位豪傑拜過,望之後各位能指點武夷,使南北武林齊心協力!」
此話一出,一片譁然,眾人對於武夷劍欲踏足北方,各有各的想法,只見群雄交頭接耳,話音不絕。而長興道人只是鼓掌說道:「如今異狀四起,大道不興,四維不張,朝廷每況愈下,而百姓難措其手足,武夷劍能有此心意,貧道深感欣慰。說起來武林本是屬於天下,屬於我們這些武人,又何必區分南北?自該齊聚一心,阻止異亂,那方是武林中人應當遵守之大道!往後南北齊心,穩住風雨中漂白的一葉扁舟,那才是要緊的。」
聽聞長興道人的話,本來議論不止的人們漸漸安靜了下來。雖然仍有擔憂武夷劍擴張勢力者,然而更多的人,卻是認同長興道人的。就在短暫的沉默之後,一個健朗的聲音說道:「長興掌門說的是,武林本是一體,何來南北?我金乘風先謝過武夷劍的心意了!往後攜手共進,一同護此山河!」金乘風說罷,群雄更是一一向武夷劍敬酒,而落雁五傑則是看準了時機,令人將酒菜擺上,群雄這才喝酒吃肉,祝賀、交談,大快朵頤了起來。
冬季的華山日落得早,落雁劍從午時開始,大魚大肉、酒水湯粥那是一樣不差,接連而至。待到群豪酒足飯飽,喝得面紅耳赤,屋外風雪便已消停,就連一環新月也早已沉入山岳之中。漫天星河鋪展開來,位於落雁峰頂的房舍,一時如天上宮闕,遺世獨立。
隨著賓客陸續回到客舍,落雁峰頂這才安靜了下來。主堂裡只剩落雁劍的弟子們,正打掃、收拾著一片狼籍。從主堂一旁的走廊走入,庭院深深,星光隱約印照著長廊。一旁的水缸之中,此刻已結成了冰,冰面與星空兩相呼應,煞是好看。
平日裡,對習武之人而言,摸黑行路那是家常便飯,是以整片樓舍,從走廊到庭院都不見燈火,唯獨深院中,二樓一房間內,隱隱透著燭光。這是一處書房,平時長興道人便是在此打理落雁劍的大小事,不過此時房內卻圍了一圈人,金乘風坐在長興道人的左邊,右手邊則是正道。其餘則有全真教停雲子、太行山鐵掌門、南陽九子,還有終南山掌門荀天。本來還算大的房間,此時卻顯得擁擠了些。
金乘風說道:「長興兄,你特意發帖子給我們,想來,是要談談《龍吟訣》的事?」正如金乘風所言,這次長興道人八十大壽,來祝賀者眾,然而收到壽帖者不過十四人。「這麼說來,長興真人這回會發帖子,就是為了找我們幾位討論啊?先前還在奇怪怎麼這次特別發了帖子呢!」荀天臉上恍然,一邊喝了口茶一邊說道。
還沒等長興道人開口,倒是南陽九子中的段冷然率先問道:「莫不是對《龍吟訣》有何頭緒了?近日江湖上多有暴豪行跡,《龍吟訣》之名重現江湖,難道其餘輿圖現世了?」
長興道人緩緩開口道:「蒲山劍主莫要著急,貧道這次邀請各位掌門為的正是《龍吟訣》沒錯。」長興道人一邊掃視在座眾人,手指一邊輕敲桌面,續道:「各位應當記得當年天德帶回之手札,其中言及,欲尋《龍吟訣》,當以三圖相疊,方能知其所在,再以琉璃墜子為鑰,則能得之。如今,三圖之一在落雁劍,各位是知道的,其餘二者,想來白蓮教應佔一席,餘下一圖則不知所蹤。至於琉璃墜子,只見天德提及,卻未曾細言。」
「這次邀請各位,原先正如蒲山劍主所言,鄉曲之徒、各地暴豪,近日動作頻頻,且行跡有據,亂中有序,貧道竊以為此皆為白蓮教所唆使。這兩年間,落雁弟子與少林寺暗中追查,見其蹤跡由北向南,先是各地鏢局多有遭人入侵、迫害者,而後連各方驛站、旅店,都時有案情。直至今日,此況已過長江,想來白蓮教之手已然鎖定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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