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人馬一前一後又追出了數里,騎馬的那兩人越追越近,馬三回頭再看,果然是昨天餐館那兩人。眼看再跑也逃不了多遠,馬三只好勒韁停車,轉身就在大道上待著那兩人。
不多時,兩匹馬追到車後。
眼前二人,一個國字臉的高個兒,一個面容秀氣卻暗帶殺機。在馬三面前停了下來,那國字臉高個兒隨即說道:「把東西交出來!」
馬三回道:「在下不過是個市井小民,平時運運大米染染布,實在不知兩位大俠所言何物。」
聞言,長相秀氣那人陰陰地說道:「廟子鎮應該是沒活人了,不過我聽說倒是讓一個娃兒給跑了。」
馬三忙道:「這城裡娃兒多的是,兩位可別胡亂抓人啊!」又聽那人嗤笑一聲,說道:「那就當你們運氣不好,下回投個好胎囉。」
說罷兩人抽刀就要往馬三身上砍,馬三雖然沒怎麼習過武,不過從小到大架倒也沒少打,一隻手早早便抓在了車軸上,眼看兩人衝上來,馬三使勁抽出車軸,身形一閃緊接著一棒橫掃,打在了率先揮刀的國字臉的腰子上。不等對方有什麼反應,馬三隨即輪開了車軸往後拉開距離,而一旁大牛死拽著自個兒的包袱,坐在垮了的輪子與行囊中,惶恐的看著三人對峙。
此時國字臉已然蜷縮著倒在地上,臉色發白,汗如雨下,那長得秀氣的,則刀尖對準馬三的眉心,心裡暗暗詫異同伴竟著了馬三的道。而與其對峙的馬三,此刻則是聚精會神,雙手持棒並隱棒於身後,在後的右腳更偷偷鏟入土壤之中。長相秀氣那人,此刻心緒凌亂,卻是沒發現馬三的小動作。
待那人終於沉下心來,隨即衝向馬三。馬三右腳踢起,一道土石煙塵便當著那人門面襲去。那人一驚,不多做思考,苗刀橫隔,自然是一點也沒擋下。
就在那人失去視野的短短一瞬,馬三軸隨身下,狠狠砸在那人太陽穴上。只見那人鮮血迸出,一陣抽搐後就倒在了地上。
馬三不敢大意,走到了國字臉那人身旁,當著頭又是一棒,直打的腦漿都炸了出來,車軸應聲而斷。
眼看這兩人大概是不活了,馬三連忙抱起已然驚恐發抖的大牛,一邊將幾件較為重要的行囊拾起,便跨上驢子急匆匆的離去了。
雖然馬三打過的架不少,然而鬧出人命卻是頭一遭。或許是怕有其他黨羽追擊,抑是擔憂官府緝拿,總之此刻,馬三心中那是慌亂難息。於是就這麼心不在焉的,騎著驢兒趕路。
就這麼走了四五天,一路上再也沒有人追來,馬三心中也安穩了許多。到得第五日傍晚時,馬三與大牛便已到了開封府鄭州,眼見嵩山立於眼前,過了嵩山,再有個四五日就會到華山了。
這一路上,大牛與馬三親近了許多,或馬三給大牛講些自個兒遇過的趣事,或大牛講自己在林子裡、院子中與哥哥朋友們玩樂的事情。
此時天色已晚,馬三找了家客棧落腳。就在吃著晚飯時,大牛忽然問到馬三,為什麼願意幫他。馬三聞言,沉默一陣說道:「我很小的時候就沒了父母,我也不記得他們是做什麼的了,只記得一晚,有人衝進家裡,那時候亂成一團,母親將我放上一匹馬將我送離開,之後我再也找不到我的父母,也找不回家了。」
「我被那匹馬載著跑了很久,跑到那匹馬沒力了,倒下了,那匹馬也沒有再站起來了。我流浪了很久,每次都被其他孩子丟石頭,而我也會和他們大打出手,雖然大多時候都是我輸。直到我很久都沒再輸過後,我已經流浪到了臨淄。」
「我還記得那是個冬天,雪積得很厚了,我身上沒幾件衣服,也好幾餐沒吃了,就這麼發抖著縮在牆邊,那時候一個開染坊的老闆經過,就把我帶了回去,他就是我的義父,也是讓我重生了的人。義父沒有結婚,開著一家不怎麼大的染坊,但是卻從沒讓我餓著凍著,讓我讀書寫字,叫我算帳染布。每回我在外頭打了架,回來他總沒打我罵我,只是叨念著要我小心別惹禍上身。看著義父的神情,我後來也不打架了,只有看到人受欺負時我才會出手。後來義父生了病,將染坊給了我之後便走了。於是我就守著義父的染坊,偶爾替朋友送送大米。我聽到了你的遭遇,我認為我即便不能像我義父那樣收養你,我也該幫助你,況且你還要去尋找父母不是?」
見大牛沉默了許久,馬三便拍了拍大牛肩膀說道:「幫助無助之人乃是天經地義的,況且能結交你這位小朋友到也是緣分,別再想這麼多了,再不吃,飯菜都要涼了。」
大牛這時抬起頭來說道:「等我找到爹娘後,一定還要回來找叔叔!」
馬三聽罷說道:「那是當然,咱們可是朋友啊,等你找到爹娘再來找叔叔敘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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