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鬼谷居士刷起無賴,就連夏雲石也覺得好笑,不自覺笑出聲來。鬼谷居士此時正在氣頭上,一旁馬淳芳等人是看過他那喜怒無常,一劍封喉的模樣,此刻不免為夏雲石捏了吧冷汗。沒想到鬼谷居士只是指著夏雲石鼻頭道:「讓你笑,我可真不走了!你別以為我寓居於此就不砍你啊!」
長興道人看著這模情況,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道:「那麼,凌兒,你去替鬼谷先生打理間客房吧!」
鬼谷居士看長興道人不趕自己走,臉上盡顯驕傲。卻聽長興道人又說道:「住三五日者是客。倘如閣下真打算住個三年五載,那便要請閣下幫著洗衣打飯了。」
鬼谷居士衣袖一揮道:「這有何問題,寄人籬下,付出點勞力本是應該!」
此話一出,除了長興道人外,所有人都驚得睜大了眼。夏雲石心中更想:「這殺人不眨眼的傢伙,怎地忽然就講起道理了呢?」夏雲石身旁站著武夷劍門人,只聽袁永華悄聲道:「你們說,他是裝的,還是本性使然啊?」賴世榮聳了聳肩,倒是夏雲石忍不住道:「前⋯⋯鬼谷這性格看著是真挺不正常啊!」
馬淳芳聽了夏雲石的話,又瞧著夏雲石好一會兒後,面無表情地道:「聽聞鬼谷居士幼時喜武成痴,後來更是到處找人比武。有一次比鬥的過程,被對手一刀砍在天靈蓋上,雖然沒死,且之後武功大進,個性卻變成這樣不可理喻了。」
聽著馬淳芳的話,雖然不知真假,不過夏雲石卻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幾人談話間,沒注意鬼谷居士竟已來到跟前,才一轉頭,立時被嚇出了一身冷汗。鬼谷指著額頭上一道疤痕道:「在說我這疤痕的故事啊?來!這可是我平生最得意的幾場比武之一啦!世人常道,我是因這刀而變得癲狂,那是大大的不對。這刀,不過是讓我擺脫了世道之虛偽罷了!哈哈哈!」
鬼谷一談到頭上的疤,頓時便停不下來,自顧自地細說當時情景。完全不理會夏雲石等人是否真的想聽。尤其說到興頭上,更是拔劍比劃了起來。那些剛剛上得落雁峰的人們,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只道鬼谷居士動怒要開殺戒,連忙躲到了院子外頭。夏雲石此刻但覺劍風凌厲,不說屋內該有多少物品要受到波及,就是心中也只能暗暗祈禱:「那把劍可別不小心揮到我們這兒才好啊!」
於此同時,夏雲石忽然見到門口出現幾道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心中立時叫苦連連。只聽一個帶有磁性的嗓音道:「弟子方勤益回山,拜見師尊!」這一句話便如同晚鐘敲響,廳堂內頓時安靜了下來。就連本來陶醉於記憶之中的鬼谷居士,亦停下腳步,不發一語。
長興道人輕嘆了口氣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鬼谷居士則是大笑起來,彷彿碰上了什麼有趣的事一般,笑了好一會兒才道:「老頭子,看來我是不用在你落雁峰作客啦!」不等回話,鬼谷又道:「方勤益,聽說有個偷學了我武功的丫頭跟在你身邊,是也不是?」
方勤益剛入大堂,本來是擔憂著落雁劍與白蓮教戰事的。然而只見到鬼谷居士一眼,便知道定有麻煩上門,卻不想,這麻煩就是衝著自己來的。面對鬼谷居士的問題,方勤益屬實不知情,只道:「在下從未真正見識過閣下武功,怎會知道誰使的是你的家數,誰的不是?」一邊說著,方勤益一手悄然將長劍推出劍鞘,以便隨時出劍。
鬼谷居士搖頭晃腦,左思右想,眼神突然定在了沐雲楓身上道:「這娃兒也是你們落雁劍的?」沐雲楓一聽,知道這人大概是衝著自己來的,怕給落雁劍添麻煩,於是搶著道:「小女子僅是作客於落雁劍,隨認識的朋友一同行動罷了。並非落雁劍門徒。」話音剛落,鬼谷居士手中長劍赫然已至眼前。
沐雲楓吃驚之餘,順勢運起身法往後跳去,只說了個「你」字,便見鬼谷居士眼中殺機盡現道:「小兔崽子,果然說的就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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