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沐芸楓終究不是研究醫術及毒術之人,也不能判斷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確,於是將相關的幾本書拿了,又跑到藥房,將可能用到的藥方拿齊,這才興沖沖地跑回蕭衍那,將自個兒的猜想,和書中大致的內容說了出來。蕭衍越聽臉色越發怪異,這些法子都是他多年的累積和驗證才得出來的,此刻實在想不透沐芸楓是如何猜到的。
雖然照著沐芸楓講出來的方法驅毒,必然留下隱疾,然只要通曉藥理之人,都能改善這方帖子,使其毒盡散,故蕭衍臉上終於顯露出些許慌張。
沐芸楓看著蕭衍的神情,自然知道了自己找的方向八九不離十了,卻聽到蕭衍冷聲說道:「閣下來了我蕭某之處,不嚐嚐我蕭某的手段,未免說不過去啊!不過適才蕭某亦在房內投了毒,不如閣下這次來想想這毒該如何解法?」聽聞此言,沐芸楓不禁嚇出一身冷汗,好在自己趁蕭衍回房之時便留了心眼,躲在外頭說話,否則自己這回可真著了道了。
此番後怕之餘,沐芸楓玩心又起,也不變聲了,直說道:「千毒聖手果然狠毒,不過小女子早有準備,躲到外頭來啦!讓你撲了個空真是對不住啦!多謝蕭先生替小女子解惑,這便告辭!」
蕭衍聽到一陣女聲,先是一愣,隨即憤慨難當,知道自己被人耍了整天了,才剛衝出房門,卻聞到一股藥草燒焦的味道,回頭一看,卻是自己的藥房起火了,這一燒更是連著書房都燒了起來,在昏暗落著大雪的天色之中,格外醒目。
天水幫的人見到湖心樓閣起火紛紛趕來,只見一旁白牆之上畫了個可愛的丫頭的圖像,一旁還題字「多謝指教」,接著就看著沐芸楓施展輕功,逃之夭夭。於是天水幫一群人便追著沐芸楓跑了幾日,其中沐芸楓每每剛躲了開來,接著又遭人攔截,這麼一追又追了好幾日,繞了一大圈追逃回黃崗鎮,才在關廟中遇上了溫愈。
聽完沐芸楓講這一大段故事,溫愈咂了咂舌一時說不出話來,只是佩服身後這名女子的膽識。不但隻身一人淺進人家幫派總堂,還將人耍的團團轉,在溫愈眼中,怕是夏雲石等人也沒這種能耐,不禁好奇這奇女子究竟是何身家。不過溫愈好奇不了多久,反被沐芸楓纏著高靈和夏雲石的話題糾結上了。
溫愈本來懶得將兗州府的事說與沐芸楓,卻聽她反覆問道:「你剛剛說你也認識夏大哥和靈哥哥,到底是怎麼回事?」溫愈敷衍道:「怎麼沐姑娘妳能認識他們,我就不能認識?總之便是有緣見過面罷了。」沐芸楓卻仍抓著話題不放,說道:「你剛剛明明說自己被關在兗州兩年多的,怎麼會認識別人呢?我都給你說這麼長一段故事了,你也得說個故事還我才行!」
溫愈感覺沐芸楓一邊說話,溫熱的氣息一邊掠拂著自己後頸,有聽著那讓人全身酥軟的清甜的嗓音,越發奈不住沐芸楓的提問。但溫愈想到整起事件自己都像個小丑一般,全然無用武之地,連高靈、夏雲石這般身中毒傷之人都比自己要強上許多,自己就差沒拖高靈的後腿而已,這樣的故事,溫愈實在不願意讓沐芸楓知曉。
但溫愈終究還是在沐芸楓一遍遍的詢問之下,簡略的將自己如何在獄中遇上高靈,高靈如何想出脫身之法,以及後來制裁兗州府的種種經過說與沐芸楓。講著講著,溫愈彷彿回到幾天前憤恨的情緒之中,越講越是詳細,就連後來跟蹤宋一韓,以及自己如何追尋著逃走的宋一韓遊蕩到黃崗鎮的,都細細說了出來。不過沐芸楓在聽到高靈夏雲石兩人沒事離去後,便已出神,對溫愈後來的經歷也不怎麼感興趣。
直到溫愈說完,兩人都安靜了好長一段時間,只聽著耳邊寒風蕭蕭,底下馬蹄踢踏。冬天的日照甚短,不過申時,天色便黯淡下來。眼看距離夏邑還有不短的距離,兩人便決定找個地方落腳休息。好不容易找到了間破廟,沐芸楓這時才又開口說道:「你的武功實在不行,想來也只是練了點拳腳兵械罷了。這般要闖蕩江湖可完全不夠啊!」溫愈沒怎麼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沐芸楓一邊將破廟打理的較為舒適,一邊又說道:「如果你不介意,我能教你我自己練習的內功喔。雖然比不上夏大哥他們,但祖父教我的內功配合步法,倒是能隱匿聲息,逃跑也不容易被人抓到。」
溫愈又是點頭,仍不出聲。兩人將火堆生好,坐在一旁直盯著燃燒的火焰各自想著些什麼。看著隨風飄舞的火星,溫愈才終於開口道:「如果練了沐姑娘的內功,我真的能變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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