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忽有一人急急忙忙跑進餐館中,一邊呼喊著:「大事不好啦!華山遇襲了!」一聽此話,夏雲石和高靈驚得從椅子上跳起,一眾武林人士亦是萬般震驚。夏雲石當即牽起高靈,一同向著華山奔去,還未到近處,就見玉泉院狼煙升起,在金燦燦的陽光下恍若黑龍蓋天,扶搖而上。
夏雲石啐了口道:「這才二月十三,想不到白蓮教竟來得這般快。」趕到玉泉院前,只見白蓮教眾頭戴紅巾,各個武功竟都不低,手中有持斧、鉞、鉤、戟者已破玉泉院門,與全真教相鬥院內。至於院外亦有教徒殿後守門,以防後有援軍前後夾擊。不少武林豪傑見狀便攻上前去,然而教眾擺開陣形,左右相護,竟是防範得低水不漏。
夏雲石和高靈並未攻上前去,反倒是拉住了幾個壯漢,讓他們告知眾豪傑先行撤退,至福祿鏢局相會。說罷兩人便即轉身向著鏢局而去。沿路逢人就讓他去傳話,不一會兒,玉泉院前就不再有人進攻。至於院內教眾勢如破竹,又是出於突然,全真教竟是連連敗退,難以抵禦。只剩停雲子率六長老,重現當年王重陽教予全真七子的天罡北斗陣,以七敵眾,一時嚴守山道,使教眾無法前行。
停雲子七人結陣於道前,無論來者幾人,身形如何變換,始終維持著北斗之貌。全陣以掌門停雲子為中心,佔天權位。停雲子腳上更是踏著七星步,變換流轉,使得眾教徒即便一擁而上,最終皆成長蛇陣勢,以一面七。此陣斗勺與斗柄處隨著停雲子身形的變換,或圍或驅,或前攻或夾擊,首尾相應,左右相護。使得白蓮教徒不一會兒便有許多人敗下陣來。
眼看如此散攻,實不是辦法,白蓮教四大堂主於是一擁而上。四人結成四象陣,連番輪轉,不讓天罡北斗將其困於陣內。昇龍堂主劉昊使的是一柄九環牛尾刀,首先攻了進去。其身形如柳枝隨風,大刀橫削直劈,一時鐵環叮噹作響。九環刀刀勁雄厚,一頓猛攻逼得全真教七人連退了幾步。
四象陣此時以劉昊為首,斜後兩方則是觀音堂主錢呈書、無生堂主江宰。最後面彌勒堂主范文濱則使一桿大槍,長丈八,時不時左挑右刺,以護劉昊。這使得停雲子七人更加窘迫,難以進逼。每當格開大刀反攻之時,定有那桿大槍直刺而至。
劉昊正自得意,停雲子腳下步伐忽地變化。天罡北斗陣在變化間頓時隨之流轉,以斗勺四人圍攻上去。四象陣中,站東西兩位的錢呈書和江宰一看劉昊受圍,立時從旁相助。然而還未上前幾步,就被斗柄玉衡、開陽、瑤光三位擋開。范文濱見兩人護法不成,連忙急抖槍桿,挺身相助。槍頭紅櫻四綻,有如春日齊開的繁花,連連接下停雲子等人的攻擊。
劉昊此時已是手忙腳亂,大刀亂舞只想著盡早脫離四人的圍攻。就在刀光劍影之際,劉昊終於瞧見一處破綻,連忙轉身挪步,推著整個四象陣往後退守。一逃離全真教的攻勢,劉昊匆匆轉到後方,錢呈書和江宰一看苗頭不對,亦是向後退去。一來一往之際便改由范文濱首當其衝。一邊喘息,劉昊一邊還叫罵著:「陸信明!你個死賊道!有種自己出來打啊!靠什麼天罡什麼鬼陣的,媽的!」
停雲子全不理會劉昊的叫罵,專心之至的看著接替而上的范文濱。范文濱暗罵了聲:「好傢伙!」只能提著那桿大槍凝神相峙。
大槍將兩方人馬相隔開來。停雲子忌憚他大槍迅疾,范文濱也怕他陣法難禦,兩方都不敢貿然進攻。此時,北斗天罡陣中,站瑤光位的乃是六長老瓊林子。瑤光位是斗勺之末,離敵最遠,也最不易遭受突襲。瓊林子回身看了看,說道:「弟子們已經按令撤退,華山裕淨空!」
聞言,停雲子當即吐了聲:「退!」於是整個天罡北斗陣緩慢地向山上退去。其時,白蓮教眾已然將玉泉院完全佔領,於是留下昇龍堂的人馬守住玉泉院,其餘教眾便跟在四堂堂主身後一步步往山上去。雖說停雲子等人退得慢,不過大夥兒怕全真教的陣法,是誰也沒膽子上前突破。
於是山道上就像是條百足之蟲悠哉地晃蕩著般,百三十人,一個緊挨著一個信步華山裕。若是不知道,還以為這夥人是來領略華山風光的遊人,情狀甚是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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