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次算是風光返國吧。」西臺國王為里特的遭遇感到可惜,如果今日里特生在西臺,他肯定不會讓這麼有能力的人出走西臺,相信他再怎麼昏庸,那求才若渴的宰相也會使法讓他重用里特。
「再怎麼風光也只是個平民而已,真不懂為什麼大家都這麼看重他。」西臺國王身側正坐著的便是他的親妹妹達瓦拉。
達瓦拉打扮得比平時更加美艷動人,舉手投足間更嫵媚,像是一朵開得最招搖的花朵,勾引著蝴蝶與蜜蜂前來。
達瓦拉的話讓西臺國王怎麼聽怎麼彆扭,這種話在場所有人誰說都不奇怪,可達瓦拉是什麼性子,西臺國王不可不能不知道,達瓦拉不會輕易說出貶低人的話,尤其是非親非故,一面之緣的陌生人更不會。
「達瓦拉妳最近是怎麼了?」該不會是吃不慣埃及的食物,吃壞了腦袋了吧。
達瓦拉似乎察覺出西臺國王對自己產生懷疑,微笑著反問:「為什麼這麼問?」
「妳……」
西臺國王的話還沒說完,便已經唱名到達瓦拉,請她再次來到法老面前行禮。
法老依舊對美女們沒有任何的興趣,臉上永遠都是肅穆莊嚴的表情,一個統治者該有的寡淡。
西臺國王並不意外法老的冷淡,倒了杯酒,等待達瓦拉回來座位讓她能解解悶。
沒曾想達瓦拉沒有返回,而是想要跳一首舞給法老看。
跳舞?達瓦拉在國內確實舞藝出眾,不過她的舞都是獻給諸神,並不會輕易在眾人面前展現,西臺國王感到哪裡不對勁,立即起身阻止達瓦拉:「達瓦拉這樣太無理了,別影響宴會的進程!」
雖有其他國的公主會安排節目為宴會助興,不過那些都是有提前告知,但這些對於西臺國王來說並不重要,現在的達瓦拉與平時的她不一樣,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不是平常精明有遠見的西臺公主。
可達瓦拉不依不饒:「哥哥,我已愛慕法老許久,請您成全我這一次吧!」
誰管妳愛慕不愛慕?妳和法老只見過兩次面而已!西臺國王壓下要吼達瓦拉的話語,堅定著語氣:「不得無理,回來!」
「我不會給您丟臉的!」
西臺國王一時間拿像是著魔的妹妹沒轍,突然埋怨的看了眼俊美的法老,似乎不滿他讓達瓦拉如此沉迷。
幸好身為埃及主人之一的安赫舒跳出來緩頰。「既然公主已經準備好了,那麼讓她表演也無妨。」
正當西臺國王想要拒絕安赫舒的好意,但他的喉頭像是被什麼東西掐住,嗓音讓人控制住,說著違心之言:「那就這麼辦吧,感謝埃及王后。」然後無力的癱坐回原坐上。
得逞的達瓦拉自信地換了一套衣服,她指使著西臺跟隨來的侍從為她奏樂。
隨著西臺王國獨有的樂器樂音奏響,達瓦拉也跟著節奏翩翩起舞,她的服裝柔軟飄逸,盡顯她婀娜的身材。她也大著膽子,跳著舞步逐漸靠近首位的法老,轉眼間便一下躺倒在法老懷中,一下又離開,欲拒還迎的對著法老調情,試圖勾引法老一絲興趣與喜愛,毫無保留的展露她所擁有的女性優勢。
雷妮看得心驚膽戰,連她身後的席歐抑是,兩人皆關心的看向里特。
但里特似乎看得很開心,還和兩人分享心得:「剛剛公主那一記下腰很厲害對不對?」
好吧,如果單以欣賞角度來看,西臺公主確實舞得很好,但重點不在這裡!
雷妮靠近里特耳畔低語:「她在勾引你的男人。」
里特隨即回應:「勾得走就算她有本事。」
這自信的應答差點讓雷妮笑出聲來,她掩住嘴角的笑意,「剛剛不是還很低調不選張揚的香油來擦嗎?」
眼見著西臺公主再次倒在賽開蓮懷裡,看著里特逐漸握緊的拳頭,以及維持不住的笑容,雷妮才知道里特是在裝冷靜,內心不知道翻了幾次驚濤駭浪。
「妳就別再損我了……」里特內心發酸發苦,想要扯走西臺公主,告訴在場所有對賽開蓮有意思的人,這個男人是他的!別妄想能和他有什麼更進一步的關係!
但他並不能這麼做……
就只好當作在看一場表演,反正西臺公主也不可能跳一整天。里特喝了一口紅酒,他全程都看著西臺公主的舞步,發覺哪裡有些不自然。
而里特身後長期練武的席歐自然也有注意到,他開始警界起周遭,手已經放到了腰間藏起的刀刃手柄上。
席歐想賽開蓮也許也注意到了什麼古怪,比起一開始散漫的看著西臺公主跳舞,現在他已經鎖定著西臺公主每一個舞步及雙手。
綿延的單音音階逐漸變得大聲,達瓦拉也原地轉動起身子,媚眼如斯的勾著賽開蓮,恍然間她的神情卻又變得慌張無措。
不等賽開蓮反應過來,又變回了那張無趣的臉龐,但是她的舞步有那麼一瞬亂了拍子。
突然她的手上不知為何多了一把短刀,在急速的樂音與旋轉間,筆直的射向了里特。
眨眼間席歐已經上前用腰間刀刃將短刀給擊落,護衛們也在賽開蓮的眼神下紛紛向前將矛頭指向還在瘋狂轉圈的達瓦拉。
達瓦拉大笑了起來,既瘋狂又恐怖。「達瓦拉……」西臺國王想要起身去保護妹妹,奈何全身力氣像是被抽走,多呼吸一下都費力。
他無力的趴倒在桌面上,嚇壞了身側的其他王宮貴族與使臣。
倒下的國王與發狂的公主,讓宴會亂了起來,沒有人想要關心為什麼西臺國王會暈倒,而公主又是為了什麼發瘋,他們只想要逃離這裡。
甚至有人給自己催吐,害怕是宴會的食物出了問題。
場面變得混亂,在賽開蓮準備讓侍衛帶那些貴客們離開現場,差使王宮醫師去察看西臺國王的狀況時,本來還在笑的達瓦拉大聲尖叫。
那些抵著她的矛頭都紛紛被嚇得往後縮了一下,達瓦拉便不顧一切地往里特撲過去,不顧鋒利的矛頭在她緊實的白膚上落下傷痕。
「救我!」達瓦拉滿臉是淚,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緊緊抓住里特哭訴:「求求你救救我和哥哥,女神說你有這個辦法!」
里特阻止想要拉開達瓦拉的席歐,現在的達瓦拉在他的眼裡不像剛才那般癲狂,而是充滿了畏懼與害怕,在他的身前不住顫抖,彷彿遭遇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陛下。」里特安撫的拍了拍達瓦拉的肩頭,望向已經站起身的賽開蓮,「請您醫治西臺國王,讓西臺公主下去休息。」
「不!」達瓦拉大聲拒絕,驚恐又慌張往里特的懷中鑽,力度大得將里特壓在身下,精緻的妝容也遮掩不過她的懼怕,「請別讓我離開,請找……別碰我!」達瓦拉甩開了護衛的手,整個人依偎在里特的懷中,似乎只有在里特的懷中才能免於威脅。
「離開他。」冷淡的嗓音傳了過來,讓達瓦拉立時起了雞皮疙瘩,害怕的望向主位的賽開蓮,他將維持宴會秩序的工作丟給了身旁的安赫舒,再次對著達瓦拉命令:「離開他!」
「我不要……」達瓦拉抗拒的搖頭,她的眼前有條巨大的黑蛇在吐著蛇信威嚇她,只有在里特的身邊,那條大蛇才不會靠近她。
賽開蓮皺起了眉頭,走下了王座,要親自攆走達瓦拉,隨著他的步步進逼,巨大的黑蛇慘叫了一聲,彷彿被炙熱的烈陽焚燒,黑蛇渾身起了火焰化成灰燼。
賽開蓮驟然停下步伐,連里特也吃驚的瞪大了雙眸,不敢置信剛才目睹的異象。
「是詛咒!」有人喊了起來。
顯然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黑蛇顯現出來的龐大真身,並且也親眼看著這條恐怖的大蛇被熾熱的白光燃燒殆盡的場景。
賽開蓮身為太陽之神拉的祭司又身兼法老之職,自稱太陽神之子的他本就會帶著拉的祝福,使那些邪惡的事物無法傷害他,用熾熱無比的光芒將之燒盡。
突然又有人跟著喊:「是法老保護了我們!」那些與會的埃及貴族與眾臣們紛紛對賽開蓮跪下身膜拜。
達瓦拉一發現那條一直纏著她的大蛇沒了,便離開里特的懷中,直奔已經昏迷許久的西臺國王身邊確認狀況,雖還有呼吸,但不管她怎麼呼喊,西臺國王仍舊昏迷不醒,達瓦拉束手無策的哭著請求賽開蓮:「法老!請原諒我方才的無理,請您找孔蘇的主祭司來醫治我哥哥!」
「為什麼得是孔蘇的主祭司?」
達瓦拉不顧什麼尊嚴與顏面,她啜泣著跪下身體,將頭抵在大理石鋪成的地板上,「求求您了!請您念在我是被詛咒的分上原諒我吧!請您讓孔蘇的主祭司來醫治哥哥!」
那條巨蛇型態與壁畫上的阿匹卜相似,若不是剛才局面十分混亂,不會無人聯想到那條黑色巨蛇可能是阿匹卜的爪牙。
賽開蓮感到頭痛,果然他應該讓迷朵兒繼續追查阿匹卜祭司的身分,可為什麼那把應該射向他的短刀卻是往里特而去?
而此刻賽開蓮只能慶幸迷朵兒有醫術基底,且在諸國間小有名氣,大多不是為了她的孔蘇主祭司的身分,而是她的醫術,才沒有讓人對達瓦拉的請求起疑。
賽開蓮吩咐了身邊的侍從:「帶西臺國王和公主到他們的宮殿休息,讓孔蘇主祭司立即為西臺國王醫治。」
雖達瓦拉和西臺國王離去,宴會也無法恢復原有的熱絡,只能在賽開蓮選妃無果下落幕。
其他國家遠道而來的統治者們不能離開國家太久,如今他們知道了安瓦爾的真實身分,既覺得可惜也感到失望的返回各自的國家。
這次的出訪根本是白費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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