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香淡然,身側早已一片冰涼,賽開蓮彷彿美夢初醒,忍不住逡巡一周室內,當他想要下床尋人時,自腳底到頭頂的痠痛襲來,尚未得到足夠休息的肌肉迫使他躺回床上。
「琉亞斯我睡了多久?」
自屋樑上傳來聲音:「並沒有很久殿下。」
「是嗎……?」
他還沒和里特和好啊……
「賽開蓮您醒了?」門口傳來思念的嗓音,賽開蓮轉過頭,里特正捧著一鍋散發誘人香氣的魚湯正走進室內,有些靦腆的笑出聲:「孔蘇神殿的祭司們人真好,不僅提供好魚給我,還讓我使用他們的爐灶。喔對了!我還有碰到迷朵兒小姐,分了一碗魚湯給她試味道,您不介意吧?」
「她怎麼會在那裏?」賽開蓮有些恍惚的坐起身,看著里特放下湯,拿了顆柔軟的鵝毛靠枕放在自己的背後。
「她似乎正在準備前往孟非斯宮殿工作,想和照顧她的廚師姊姊道謝。」
「你……沒有被她迷住吧?」雖說賽開蓮閱人無數,但如迷朵兒那樣美麗豐滿的女子實在太少,每寸肉都長在合宜的部位,沒有一個普通男人可以抵抗得了她的存在。
「嗄?」里特頓住,隨後笑出聲來,確實迷朵兒非常美麗,也是現代少見的自然美女,可對他來說迷朵兒是只能欣賞的存在。「才沒有,我可是趕著魚湯還暖和給你端來的,快喝一些,讓傷口趕快好起來。」
他這麼說完,便捧來一碗沁著熱煙的魚湯。在賽開蓮接過的瞬間,他們似乎聽到一聲饞食的吞嚥聲。
「琉亞斯,你也辛苦了,來喝一碗吧!」里特正盛好一碗,手中的魚湯瞬間消失,僅留下殘影隱沒在屋樑上,讓里特知道琉亞斯藏在哪裡。
「謝謝!」還不忘乖巧的大聲道謝。
「倒是不必隱藏起來啊……」里特雙手插腰,好笑又無奈的看著梁頂。
回應里特的是一片靜默,他忍不住將目光放到冷靜喝魚湯的賽開蓮。兩人對上視線,本來冷淡的綠眸染上笑意,賽開蓮放下空蕩的木碗,「別為難為他里特,琉亞斯還不能輕易出現在他人面前,尤其是在陌生的空間。」
「好吧……」里特苦笑著給賽開蓮重新滿上一碗魚湯,還加了不少肥美的魚肉進去,這次賽開蓮沒有接過魚湯,反而賴在床上不動。
「賽開蓮?」多少猜出眼前少年要做什麼,忍不住將他和生病的希碧與華卡在撒嬌的身影重疊,嘴角莞爾。
「我渾身痠痛。」也許是第一次耍賴,賽開蓮有些不自然的開口,斷句也變得古怪。「手也不能……我、我捧不了碗!」
「好……我這就餵您吃。」里特寵溺的笑出聲,舀起魚肉與溫暖的魚湯,放到唇邊吹散熱氣,「來,張開嘴,小心別燙到了。」
賽開蓮抓著被子乖順的開口,一口接著一口,一碗魚湯也要被餵完,為了多享受這片刻,賽開蓮咀嚼與吞嚥的速度都放慢,一雙漂亮的桃花綠眼時不時緊張的瞄向里特。一點都不感到麻煩厭惡,反而耐心十足的餵他。
「還想吃嗎?」里特輕輕撥開他嘴角的碎屑,溫柔的詢問賽開蓮,打算讓他盡情放肆撒嬌,不管他提什麼,只要辦得到都會做。
賽開蓮沒有回答里特反問:「你還生氣嗎?」
知道賽開蓮在指生氣什麼,里特歛下眉眼,照常理來說賽開蓮隱瞞他沒有什麼好氣的,也怪他沒有勇氣開口詢問,那來自階級的苦澀也只能吞下,再怎麼樣也不能責怪賽開蓮太會投胎了吧?
至少……賽開蓮並沒有高高在上的視他如敝屣。
於是里特輕輕搖頭,「我沒有生氣。」
賽開蓮心中大石落下,他拉著里特的衣袖,「既然如此別再對我用敬語了。」過往里特對他使用敬語一點感覺都沒有,但直到他們關係鬧僵,里特的敬語聽在耳裡卻格外刺耳。
「好。」里特瞥了眼賽開蓮跩著自己衣袖的手指,內心不免感到可愛,放下空碗,拍了拍他的手背,「我給你擦點藥吧……」
賽開蓮盯著里特,手卻沒有放開,時間凝固了一秒,里特笑意更深,「你得放手啊賽開蓮,這樣我如何替你上藥?」
「……」他還是顧著盯里特,如寶石般漂亮的綠眸閃著碎鑽的光芒。
「嗯?」里特笑瞇眼,裏頭是無盡的溫柔,讓賽開蓮想永遠收藏起來。
里特的寵溺笑靨對他來說是至高無上的珍寶,他是應該鬆手,但害怕一放開就會從手中溜走,曾經他不小心丟失過,這次他說什麼都不會放手。
反正一隻手還是可以打開藥膏的蓋子。里特由著賽開蓮,驕寵著他,困難的用隻手解開繃帶,替他洗淨滲出組織液的傷口,抹上混合丁香、蜂蜜、薑黃及冷杉樹脂的藥膏,不過單手可就不能纏上繃帶了,注意到的賽開蓮不再為難里特,悄悄的又不甘願的鬆手。
里特的左手重獲自由,開始迅速熟練的纏繃帶。
「你為什麼這麼熟練?」賽開蓮開口詢問。
里特回答:「工匠本就是容易受傷的職業。」他讓賽開蓮看自己手掌心的燙傷或割傷,「我們已經習慣處理傷口,不過如果是非常嚴重的傷口還是得依靠醫生們了。」
如果普通醫生們都沒辦法,那就得去找孔蘇神殿的祭司,他們大多都有祖輩流傳下來的醫療典籍,流傳到現代最出名的手稿便是艾德溫‧史密斯紙草文稿了,裏頭詳細紀錄每個病人的症狀與治療方式,是世界上第一部的外科醫學著作。
還有其他被發現的醫學紙草文稿都大量記載了古埃及人是如何醫治人,甚至還有摘除囊腫的手術紀錄。
其他文稿也詳細分類記錄婦兒科的治療。里特給繃帶打上結,他想雖然孟非斯並非孔蘇的信仰中心,但這裡的神廟也肯定留下不少醫學著作,成為現代醫學的基石。
正當里特還想查看賽開蓮其他的傷口時,被他握住了雙手,「我從以前就很想問你了,你是怎麼知道鱷魚除了眼睛之外的弱點?」
「呃……」里特被問得一時答不出來,他總不能說自己曾經花一個月的時間看完貝爾‧格里爾斯的荒野求生節目學來的吧?就是那個食物鏈最頂端的男人,下至蛆蟲上至棕熊他都吃過,還曾為他征服撒哈拉沙漠感動一把,也因為這個節目知道與這種惡劣環境共處的柏柏人。
「里特?」
「就、就是艾薩克,我養父的朋友告訴我的啊!賽開蓮你也知道艾薩克他的朋友遍及他國,什麼人種他都是認識,不、不過我忘記是誰告訴我就是了……」里特越說越心虛,掌心也忍不住出汗,沒想到這件事情完美落幕後還要被人算帳。
讓你各位看看貝爾是如何殺一條鱷魚(???4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0JY18Vjb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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