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這麼求我放過你,但為什麼我得聽你們的?你們陷國家於危險又藐視了我,我為何要對你們仁慈而寬恕你們?」
面對毫無慈悲的賽開蓮,麥拉肯也不再抱有一絲冀望,他直起身不願繼續向賽開蓮伏低。
「陛下您知道嗎?除您與王后之外,我是埃及最有聲勢的人。」
「我知道。」賽開蓮並不惱怒麥拉肯的無禮,反而感到有趣的微笑疑問:「所以你想坐到我這個位置上嗎?為什麼?是覺得我不夠資格嗎?」
「當然不是……」
「當然!光是血統我比任何人都有資格坐上這個位置。」賽開蓮自信打斷了麥拉肯,在他正想說些什麼時,話鋒一轉:「還是因為安赫舒?」
殿內一片沉寂,少年法老端坐於王位,意味深長地看著麥拉肯,像是能看破所有秘密與想法,讓麥拉肯不再願意直視他。
「那我就當你是默認了。」賽開蓮打破沉默:「讓我來猜猜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好了,是因為安赫舒和你坦承她腹中胎兒生父是你,所以你想要藉著引發戰亂來降低我的權力,使我不得不將位置讓與你,好讓你跟安赫舒可以成婚,成為你孩子名副其實的父親。」
麥拉肯深吸一口氣,賽開蓮所說得不錯,他正是這麼想的。「您怎麼知道王后腹中胎兒的生父是……」
「從我到孟非斯的時候她就和我坦誠了。」
「那既然如此您為何要幫忙我?還讓我一起返回底比斯?」就應該讓卜塔軍團爛在孟非斯,讓安赫舒成為他無法觸及的存在。
「卜塔軍團是父王一手培養出來的,我不想眼睜睜的看著軍團毀於安赫舒手裡。至於為什麼讓你們返回底比斯?當然是因為不讓你坐擁孟非斯的資源造反,自立為王。」賽開蓮冷靜的回應激動的麥拉肯。
所有一切被他牢牢掌握於手,什麼詭計都無法騙過他。
麥拉肯終究紅了眼眶,彷彿預想到自己的未來,不甘與悔恨在他內心交織,「既然您全都知道了,為何不乾脆直接將我判罪,好給米諾斯使臣交代。」
「王子會落水出於他們的無能,我為何要給他們交代?」賽開蓮嗤笑一聲,瞟了眼麥拉肯,「我從來都沒想給誰判罪。」
「那您到底想做什麼?」
「想要你將與米諾斯密謀的內容通通都告訴我。」
這就是為什麼賽開蓮要攆退眾人的緣故,不能讓人知道卜塔軍團的將軍是埃及叛徒,更不能讓麥拉肯事跡敗露的消息傳到米諾斯使臣那,他得掌握全局,才能將敵人一網打盡。
「如果我不說呢?」某人還硬脾氣的撐著,賽開蓮感到莫名的無奈,「麥拉肯你需要冷靜下來,我說過沒有要給誰判罪就代表沒要誰的性命,你好好和我說清楚,我會立刻放了聶奧赫斯。」
即便知道聶奧赫斯知曉所有事情,但賽開蓮想從麥拉肯口中得知,那才應該是所有陰謀的全貌。
「……」
「好吧!你是不信任我會善待你和安赫舒的孩子嗎?」
眼見麥拉肯抿著唇,滿臉寫著你答對的模樣,賽開蓮再次懷疑安赫舒的目光,他揉了下發疼的太陽穴,「我已經和她說好不會另娶側妃,所以她與你的孩子會是我的後繼者,不管男女我都會盡我所能培育他。」
突然像是被一顆隕石迎面而擊,麥拉肯不敢置信所聞,「陛下您不可能不妻妾……」
「那就到時候再說吧!反正你聽好了,我會善待你的孩子,給他全埃及最好的一切,不過……」賽開蓮繼續衝擊著有些混亂的麥拉肯:「這會委屈你,我不會讓這孩子知道他真正的生父是誰,除非他天資過人自己發現。」
「陛、陛下,您知道您自己在說什麼嗎?」麥拉肯差點站不住腳,他撐大雙眸瞪著王座上的法老。
「當然,還是你感覺受辱了?」
「不。」打從和安赫舒發展到這個境地時,麥拉肯已經有所覺悟,要不是因為安赫舒和他坦承他們之間有個孩子的話,麥拉肯也不會冒險走到通敵叛國的路上。「只是不明白您為何不想去培育自己的孩子,而是別人的?」
這個問題問到了核心,賽開蓮張了張嘴,明白麥拉肯為何會這麼問。他想起了里特,自己和安赫舒一樣,正在剝奪愛人建立家庭的權利,若不是被愛情所蒙蔽,賽開蓮是真害怕某天會從里特口中聽到要放棄這段感情,和其他的女人生兒育女。
「你會想要看到自己喜歡的人和別人成婚生子嗎?」
「我已經看到她和別人結婚了。」麥拉肯垂下了眼眸回應,而他心儀之人的成婚對象就在他的面前,高高在上的拿捏他的性命。
「那生子呢?你要嗎?」
麥拉肯咬緊牙關搖頭,一想到安赫舒若和賽開蓮之間有什麼關係,便忌妒的胸口作痛,「……不要。」
「是啊……我不想傷他的心,可埃及不能沒有繼承人,所以我才會要培育你和安赫舒的小孩。」
「即便不是您的血脈?」
「他體內留有王座的血脈便已足夠。」女神伊西斯的名字意涵為「王座」,因此每一代王后都會冠上伊西斯之名,由她們給予法老及後代繼位的資格。
麥拉肯並不確定賽開蓮的話有幾分可信,不過照過往與賽開蓮相處的經歷,他選擇相信賽開蓮的話,將和米諾斯王朝之間的書信來往的內容都據實以告。
「真沒想到你敢介入其他王國的王位鬥爭。」賽開蓮聽完所有的實情後給予了感想。
畢竟他只想著要引發戰亂拉下賽開蓮,一點都不在乎米諾斯王朝的內鬥。
「請容我過問,陛下您接下來打算如何處理?」
「不用處理,王子落水都是他們一手策畫出來,隨他們使臣想怎麼鬧就怎麼鬧吧。」賽開蓮靠在椅背上,對麥拉肯擺了擺手,「琉亞斯,帶麥拉肯去找聶奧赫斯。」
「是。」突然一道聲音自麥拉肯身後響起,他一時反應不過來,往後退了一步差點撞到琉亞斯。
琉亞斯眨了好幾下眼,對著賽開蓮說:「陛下,他和聶奧赫斯都看過我了。」
「那代表你不需要再隱藏自己了。」賽開蓮對琉亞斯微笑,這話讓琉亞斯雙眸一亮,高興地帶著一頭霧水的麥拉肯在宮殿內晃了好幾圈,楞是把他繞暈頭,才帶他去找藏身聶奧赫斯的隱密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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