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伊瑟並不大想要放走古阿,但實在是沒有任何的證據指向古阿就是犯人,而古阿也從頭到尾都沒招認過任何事情,便也只能將古阿交給前來接人的塔爾羅斯。
不過令人訝異的是古阿寧願繼續待在牢裡,也不願和塔爾羅斯離開。
「我在這裡吃好穿好,為什麼要離開?」就只有克伊瑟每一日照三餐來問一些怪問題,除此之外古阿在牢中一點皮肉苦都沒受過。
克伊瑟是個聰明人,沒有實質把握的證據,是不會輕易動刑逼供,但古阿也明白克伊瑟下手能有多心黑手辣,那些淒厲的慘叫聲他通通可以充耳不聞,直到對方招無可招為止。也是,畢竟事涉他的摯友生死,他不可能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里特的人。
塔爾羅斯並沒有心力和古阿在牢中上演家庭糾紛,一道眼神掃過克伊瑟,克伊瑟便讓人釋放古阿,不管他的抗議,將人完整無缺的送還給塔爾羅斯。
臨走前,古阿還回頭提了克伊瑟一個醒:「你查不到里特最近是怎麼中毒的嗎?我打聽過他中毒前幾日的狀況,似乎那幾日他身體就不太好了,不像是一下就被毒倒的樣子。」
「等等!」克伊瑟一個箭步上前,抓住古阿的手腕,「您為什麼會這麼清楚?」
「我知道你背後有賽開蓮那臭小子在指點,但埃及這麼大,需要處理的政務太多,他實在沒辦法將所有精力都放在查犯人的身上是吧,而你一個軍旅出身的人,要怎麼學別人查案?」
現如今賽開蓮能用的人不多,而大多能夠查辦案件的大臣都曾因塔爾羅斯的關係敵視過里特,加上如果那些大臣只為了交差了事,隨便抓個人當兇手,那根本無法解他的燃眉之急,如果尋不著迷朵兒要他找到的毒藥,那麼現在里特中的毒等同無解,而那些排毒湯能夠發揮的效力也寥寥無幾。
克伊瑟抿著唇,古阿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怕現在他也不想讓安赫舒來替他處理政務吧,畢竟聽說他已經因為迪雅的事許久不和姊姊談心了。」
「你應該對他們用上敬稱而非直呼其名。」塔爾羅斯在古阿身後輕聲斥責:「這裡還有很多人在聽著,古阿。」
照平時古阿可能還會聽話,可他心中還對塔爾羅斯有氣,也不怎麼搭理塔爾羅斯,只一個勁的對克伊瑟要求:「讓我見賽開蓮,我得查到是哪個混帳東西害我被下入獄。」
克伊瑟看了眼被無視的塔爾羅斯,一時間竟無法摸清現在塔爾羅斯的情緒,似乎一開始是想要阻止古阿,卻在後一秒任由他為所欲為。
其實如果賽開蓮沒有不信任塔爾羅斯的話,也許里特中毒的事情還真的會交由塔爾羅斯來處理。克伊瑟權衡之下,還是帶著古阿去見賽開蓮,他不想拿里特的生命安危做賭資,加上他確實如古阿所說,絲毫沒有查案子的能力。
塔爾羅斯沒有跟上來,只簡短的交代了古阿幾句,話裡話外都是要他管好自己的嘴,別在賽開蓮面前胡來。古阿一開始也沒想好好聽,到最後還是被塔爾羅斯的關心軟化態度,乖巧的點頭保證不會亂說話刺激賽開蓮。
「你為什麼不跟上來?」古阿眼見著塔爾羅斯真要走了,才將壓在心底的話問出口。
「我無顏見他。」亞圖的話還在耳邊迴響,塔爾羅斯還沒做好準備去見賽開蓮,況且也還是宮內侍衛睜隻眼閉隻眼他才能待到現在,不然他早就被轟出了王宮,哪能陪古阿從牢獄來到王宮內。
古阿欲言又止,隨後撇過頭,「我和陛下談好了,就會回家。」
「嗯,我等你回來。」
縱使有再大的火,也讓塔爾羅斯的溫水給慢慢澆熄,古阿抱了抱塔爾羅斯,才轉身去拍一直面對牆壁執行非禮勿視的克伊瑟肩頭,「帶我去見陛下吧。」
在克伊瑟的引薦下,古阿這才見到賽開蓮,但賽開蓮憔悴的模樣讓人震驚意外,逼著古阿站在離他要四個手臂長的距離,「陛下……」
「你有什麼廢話想和我說?」
如今賽開蓮的眼窩帶著墨綠眼線藏不住的烏黑,連日照顧里特與獨自處理政務使他身心俱疲,柔順烏黑梳起的短髮也顯得毫無光澤,本該精神飽滿的俊美面容也形容枯槁。
「陛下身邊就沒有一個可用之人嗎?」不知為何古阿內心升騰起一股無奈,過往看賽提再怎麼忙碌,都沒有現在的賽開蓮這麼疲憊的模樣,不明白他為何寧願如此折磨自己,就是不讓塔爾羅斯幫忙他。
幸好塔爾羅斯沒有跟進來,如果真讓他看到此刻賽開蓮的樣子,肯定會心疼到連自己都會對賽開蓮產生忌妒。
過往一些公文都還會有塔爾羅斯替賽開蓮篩檢過,可現在連河馬破壞田地等一些雞毛蒜皮小事都會呈到他面前,賽開蓮才知道塔爾羅斯替他擋下多少麻煩,可人是需要培養的……如果里特還沒中毒前他可能還會有那個心力,可現在他已經連這些時間都沒有了,只好咬牙硬撐,落得被古阿給數落的下場。
賽開蓮並不想回答古阿便反問:「你就是想和我談這個?」
「當然不是,我是來為您分憂的。」
「為我分憂?」賽開蓮不怎麼相信。
「里特中毒的事情我會幫克伊瑟副將一起查。」
「你和里特非親非故,為什麼要幫克伊瑟一起查?」
一被賽開蓮這麼追問,古阿連日被關押的怒火油然而生,「當然是因為這臭小子沒有心眼,平白無故被人下了毒都沒察覺,害我因為他被麥拉肯那沒禮貌的傢伙給押入牢獄,您還說我和里特沒關係?」
「你敢說迪雅不是你塞進來的?」
「是!是我塞進來的!」古阿理直氣壯的據實相告:「也是我安排她與里特在赫納‧赫恩特的相親,眼見他們結不了婚,迪雅又癡迷於您,便將她培養成傾國傾城的美女,買通利比亞使者將她進獻給您!不過您想清楚了,是王后替您將她收進後宮的!」
「不過……」古阿話鋒一轉:「里特中毒和我把迪雅塞進來噁心他有什麼關係嗎?」
「那頭獅子……」賽開蓮話還未說完,古阿的神經像是被人挑了起來,立時截住賽開蓮的話,氣憤的否認:「獅子不是我安排的,我只讓利比亞使者進獻迪雅,沒想到他們還會帶來一頭蠢獅子!」
而當日他也只不過借計就計,繼續實施他離間里特與法老之間感情的事情。聰明如他,現在也不會坦承是他早先安排里特和奈芙蒂斯坐在一塊,也不會說他更早就知道奈芙蒂斯似乎傾心里特的事情,畢竟奈芙蒂斯這姑娘也沒有在避諱的,他也只不過是幫幫奈芙蒂斯而已。
誰知里特對奈芙蒂斯那樣的美女絲毫沒有動心,全程更是衷情的將目光放在賽開蓮身上。
「你沒想要里特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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