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盛大且盡展繁華的中秋慶典已經過去三天,對於驪昌國的百姓們來說,那場中秋慶典就像是一道分水嶺,在中秋慶典後,驪昌國正式重拾了過去江南第一大國、伊盤大陸第二國的頭銜名號,外患盡除,內亂皆平,驪昌國再次回歸安寧。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KbqlXdGkw
不過其實在中秋慶典當晚施放絢麗且璀璨的主煙火秀後,冷氏王族四女、扶龍之臣一對母女以及平內亂有功的戰神與他手下的禁衛軍便已悄然地朝首都,輝都城返回。
當他們得知狄康武和玉蕊兒早在三天前就回來,並且狄康武還被主教帶進鬱昌森林試圖解除體內的魁念詛咒後,心中都是一驚,尤其是冷姮盈,在聽聞狄康武中了魁念的詛咒後,更是臉色蒼白。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PxObbA3xM
然而更令冷尉緹麗以及冷姮娥還有陳李宜青驚嘆的是玉蕊兒竟是完美的詮釋了外交使臣應該有的鎮定以及談判力。
儘管早在中秋慶典之前,女王冷尉緹麗便已定下了要出兵北上討伐盤踞於洛坎國的蘭戎國軍,但在一行人隔了一天回到王宮後的兩天中,玉蕊兒不僅提供了如今洛坎國的一些相關情報,更是展現出一國使臣在他國進行交涉談判時應有的不卑不亢的態度和據理力爭的能力。
就是連向蘭登都對玉蕊兒這名女子有了相當高的評價,更別說女王、二公主和如今驪昌國第一權臣這她們三女有更多時間直接與玉蕊兒交手的人了,更是對玉蕊兒有著無比複雜的感覺。
其中又以做為同輩人的二公主冷姮娥最為五味雜陳,冷姮娥自幼就因展現出了極高的政治天賦和結界天份而備受推崇,當她隨著年紀增長,更是沒有辜負過去眾人對她的期待,甚至超越了他人的期待,以至於最後就連國家未來的重責大任都早早就被指名要交付到她肩上,這讓冷姮娥更加習慣地掌控大局,且對於掌握大局這件事,冷姮娥過去自認同輩人之間鮮有能與自己比肩的。
然而如今先是有了狄康武讓冷姮娥開了眼界,不過狄康武並沒有讓冷姮娥感到太過意外,畢竟狄康武身為洛坎國的太子,擁有這樣與自己同等而論的能力,屬實正常,然而當自己面對玉蕊兒時,卻是不由自主地感到心慌。
就算玉蕊兒生的國色天香,就算玉蕊兒氣質溫閑淡雅,但都不足以掩蓋玉蕊兒在這兩天身為外交使臣的光芒,在冷姮娥看來,玉蕊兒甚至比狄康武更厲害,更令她無法掌控,更為棘手。
這樣的玉蕊兒,當冷姮娥再回首看見自己的小妹,冷姮盈,心中頓時便是一陣涼意和一聲感嘆,同時也讓冷姮娥心中算盤打得越來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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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對於玉蕊兒來說,這些事情都不是最重要的,她的初衷並不是真如表面上看起來那般全部都是為了洛坎國的復興。
玉蕊兒如此盡力做好每一件外交使臣應該做的事情,都只是為了讓在狄康武出關以後能安心,她做那些事情,都只是因為狄康武一人。
這些天,玉蕊兒除了竭盡全力地扮演好一名外交使臣以外,其餘的時間裡,她都會去米加爾列宮的那天夜晚主教說的那間座落於百花之中的小木屋裡過夜。
由於小木屋就在鬱昌森林的前方,所以平常時候這裡會因為與做為神王陵的鬱昌森林相近而少有人會接近,這也是為什麼玉蕊兒想要在這裡的原因,她想要一個人靜靜地等著狄康武出關。
來到小木屋,玉蕊兒要嘛漫步於花叢之中,要嘛安靜地坐在窗邊,一雙丹鳳眼眺望著鬱昌森林。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zAbpqJVX6
她知道自己不是做不到用結界去覆蓋森林、去查探裡頭的情況,只是她不行也不願這麼做,畢竟鬱昌森林擁有其特殊的神聖性,同時她也覺得自己應該相信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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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到米加爾列宮的第四天夜晚,玉蕊兒挑燈坐在窗邊,並無半分睡意,她依然是將注意力和視線都聚焦在不遠處的鬱昌森林。
隨著中秋過後,秋風越發的清冷,同時夜晚似乎也越來越黑,這也讓天上的母月雖是不再圓滿,卻似乎更加的明亮。
玉蕊兒朝著正逐漸被削蝕的母月望去,突然一時興起,拿起了一直被她收著的一只錦囊,這只錦囊是那天在「諸星咖啡酒吧」,狄康武正色且慎重地交給她的,那時玉蕊兒不明白為什麼狄康武會要自己在他遇到性命之危時才能打開,而直到打開錦囊後她才恍然大悟。
問罪殺當時的那一劍,的確是刺死了狄康武,之所以狄康武能起死回生,一切都要歸因於那一枚由洛坎國皇后親手托付給玉蕊兒,在洛坎國有見牌如見其人的牡丹玉牌。
從錦囊內狄康武留下的字言可以得知,狄康武能靠著牡丹玉牌起死回生的原因乃是洛坎皇族中的至高機密,而且這個機密通常只有皇帝、皇后以及太子知道,就算是其他皇族成員都不知道。
真相已經過於久遠,甚至曾經有幾位皇帝從研究中得到或許這個秘密的來源是起源於最古老的遠古時期,創造出這種能起死回生方法的術者不是別人,正是初代聖主:「陽禹子。」
只不過由於受限於不得外傳的機密原因,所以就算是有心想要研究的皇帝最終也無法大張旗鼓、一心一意地研究這其中的玄幻奧妙,只能按照代代流傳下來的古法溫養牡丹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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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古法上記載,每一位皇帝登基後都必須重新鑄造一塊以最上等的玉石為原材料的牡丹玉牌,並且每天皆必須以帝血潤泡並且這個動作必須維持十年,同時還必須遵照古法上所記錄的術法對牡丹玉牌進行錘鍊。
而皇后則是必須在皇帝溫養牡丹玉牌五年之後,以同樣的玉石鑄造另外一塊牡丹玉牌,並且同樣也后血進行為期五年的每日潤泡以及術法的錘鍊。
為什麼皇帝需要以十年溫養方可完成,皇后卻只需要五年來溫養,這個原因從未被解開過,不過曾經有過幾位皇帝私下認為,或許民間流傳的那句玩笑話可能無意間透露些許端倪:「男人之所以多了一條,是因為比女人多修行了五百年。」
當然這也就只是一種見不得光的猜想,也沒有多少位皇帝採信,但無論如何,皇帝與皇后分別都需以十年及五年的鮮血潤養和術法錘鍊,兩塊牡丹玉牌方可大成,這件事從沒有人懷疑過。
而當皇帝與皇后老去退位,太子繼位登基後,前朝的那兩塊牡丹玉牌都必須在新皇帝鑄造新的牡丹玉牌時毀去,並且將其磨成粉末,在鑄造新的牡丹玉牌時將這些粉末灑於新的牡丹玉牌上。
這個行為對於歷朝歷代的皇帝而言,就比較好理解了,大抵是包含了以前人之心血澆灌後人之來路,一代傳過一代,生生不息,綿延永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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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雖然每一位皇帝和每一位皇后都必須遵照古法進行牡丹玉牌的鑄造和溫養,但事實上卻不是每一代的皇帝與皇后所鑄造溫養出來的牡丹玉牌都有起死回生之效。
流傳下來的古法記錄中也有針對這一點做出解釋,而正是因為這些零散的解釋,才讓好些皇帝認為創造此法之人是初代聖主。
古法給出的解釋是溫養牡丹玉牌的兩個步驟,鮮血乃提取人體之精元,術法為竊取天地之造化,換句話說,以血潤養此舉是讓玉牌得以存儲帝王的艾勒,以術法錘鍊則是讓玉牌擁有散佈於天地之間的艾亞。
雖然此法並無外傳,但本來在世間就有相關的流言以即傳說,根據「天地書」當中內容所述,世界所有的生命之起源便是起源於艾勒與艾亞的相互作用。
所以儘管後來在術者們鍥而不捨的研究下,發現艾勒與艾亞其實並無差異這樣的事實後,仍舊選擇保存了艾勒與艾亞這樣區別二者的各別名字。
當然這其中依然也不乏有來自宗教勢力的壓力,而且對於這群專研艾勒與艾亞的術者而言,也確實在精研後對於艾勒與艾亞有了更多的好奇以及疑問。
在研究艾勒與艾亞這個領域中,對於所有研究術者而言,最為終極的研究主題就是天地書中所描述的「幻化術法。」
從各種相關的傳說和資料,學者們還是總結歸納出了一些對於幻化術法的結論,而這其中又以洛坎國的一名專研此道的名為鄒五的大家所著的「天衍論」最被受推崇和奉為經典。
無論是流傳甚廣的天地書還是被譽為經典的「天衍論」中自然是沒有如當時冉亮攸在沙漠中與狄康武如此詳細的解釋幻化術法的原理,但在鄒五的「天衍論」之中卻是推斷出幻化術法應該存有五種特性:生、長、育、收和休。
這五種特性構建出一個規模龐大的循環,上自天氣現象,下至山川變化,更別提世間生命,幾乎沒有不在五種特性的循環中。
所以後來有不少人將幻化術法又稱為「神術」或是「仙法」,是創世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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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人體之精元以及天地之造化,變相就是取用艾勒與艾亞,將兩者融入牡丹玉牌之中,創造出極為強大的能量,甚至創造出只存在於幻化術法中「生」之力量,基於這些,洛坎國的皇帝們才會有溫養牡丹玉牌的古法創法者為初代聖主的猜測。
只不過人體之精元會隨著每個人的身體素質和潛在的淺能而有所不同,而天地之造化更是無常無定,無法預判和捉摸,天地之造化不僅影響著流年的好壞,更會影響大氣中的艾亞。
所以要溫養出一塊如可以讓狄康武起死回生,真正溫養出「生」之力的牡丹玉牌,不僅講究天時地利更需要人和。
古法有云:「天時不可測,地利不可期,唯人和可念」
一代帝血一代傳,所以透過將前朝的牡丹玉牌做為當朝牡丹玉牌的養分,大有前人種樹,後人乘蔭的傳承以及護愛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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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狄康武雖沒有當面說,但卻透過白紙黑字告訴玉蕊兒這件皇族絕秘,這讓玉蕊兒當時在狄康武冰冷的「屍體」旁拆開錦囊並看見這些解釋後,震驚的是一雙丹鳳眼瞪的極大,並且心中油然升起了五味雜陳的感覺。
狄康武告訴她的是皇族且是唯有繼承者能知道的秘密,狄康武此舉不僅是在解釋自己的行為,同時也在傳達一個訊息給玉蕊兒。
只是這個訊息,對於玉蕊兒是甜蜜的,但同時也是極為沉重的。
狄康武告訴玉蕊兒這些,就是認定了玉蕊兒將來是要戴上九頭鳳冠、坐於他身邊與他一起執掌洛坎一國的皇后。
對於狄康武對自己的情誼,玉蕊兒並不否認,同時更是歡喜,世上若得一心人,夫復何求?
然而這只是狄康武一個人的決定,但皇后之位並不是你情我願就能坐上的,皇后之位涉及了太多,欲戴皇冠者,必承其重,但就算自己願意去承受,他人會願意讓她去承受嗎?
倘若狄康武將來一意孤行,局面又會有什麼樣的變化,朝堂上的權閥若無法整合,國家必會掀起動盪,那自己豈不就成為了禍國殃民的罪人了?
但如果自己退卻了,不願意與狄康武一同前行,那這些年的心意和情愫不就都成了一場空,且更會傷了狄康武的心,自己怎麼可能捨的看狄康武因為自己而傷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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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蕊兒將錦囊拿在手中,透過從窗戶照進來的白色月光,一雙丹鳳眼水靈靈地盯看著錦囊。
她始終沒有將這只錦囊交還給狄康武,就算在狄康武復活後也沒有,甚至她還在狄康武復活後的半天對狄康武發了一點小脾氣,對狄康武總是愛搭不理的。
在玉蕊兒心中總有那麼一點僥倖的心理,只要自己不將錦囊還回去,然後對狄康武發一點小脾氣,就能掩蓋自己知道錦囊中的內容是什麼,而只要自己不知道,那麼那些複雜且無論如何都對自己會是一場傷害的事情就可以暫時擱置。
就算最後還是得面對,但在正式面對之前,這一份平靜的美好,能多嚐一點就多嚐一點,畢竟說不准,未來的無時無刻都是酸澀的。
玉蕊兒將錦囊再一次收了回去,然後她低下頭,看向桌上攤開的書,這本書不僅是她兒時最喜歡的故事書,同時也是許多小孩幼年最喜歡的書:「天地書。」
玉蕊兒一再捉摸為什麼當時在「諸星咖啡酒吧」中,那位姓李的中年男子要給自己這麼一本廣為流傳且甚至也被當做馬維尼教的教義精典之一的天地書。
這幾天她總是一個人獨自在這間木屋中,不斷地翻閱這一本,她想看出其中的端倪,甚至用上結界來解析探查是否藏有什麼秘密,但最後她發現就只是一本再普通不過的書。
「除非不是在書上,而是在書中」玉蕊兒喃喃自語道。
一陣秋風吹來,桌上的天地書被吹動,紙張翻起,當風停,書頁也停了,玉蕊兒朝頁面看去,忽然她微微瞇起了眼睛。
「盾之聖約者,白光」玉蕊兒喃喃自語地說:「劍之聖約者,青光」
玉蕊兒霍然站起身,向著窗外的鬱昌森林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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