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蓮金丹青玉包,這是屬於在紅塵的芸芸眾生中徐徐而行的兩人相識相交的緣份起點。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sllPGnjV5
自從那一天起,本來不該有交集的兩條生命線開始產生了交集,且猶如包中的肉餡一般,隨著命運的手不斷搓揉,兩條生命線的交融的程度也跟著越來越緊密不可分。
曾經在千軍萬馬中,思忖的是那一句「我等你回來」的叮囑。
曾經在月黑風高的深夜,強渡江南,只為確認並再見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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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重九抬起頭,看向老和尚,語氣警惕且略帶冷酷地問:「你是誰?」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iWm3dFsus
「老衲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施主,你又是誰?」老和尚依舊微笑,回道。
海棠一雙丹鳳眼緊盯老和尚,突然她嬌軀一顫,一手抓住歸重九的手,激動地說道:「您是……您是……定緣大師!」
老和尚微笑,雙手合十,身體朝著海棠微微下彎,海棠瞪大眼睛,看向歸重九,語氣興奮地叫道:「康武哥!康武哥!他是定緣大師!他是定緣大師!」
歸重九也是吃驚地看著老和尚:「您真的是定緣大師?」
「是定緣或是慧空,老衲皆是,亦皆不是,老衲只是老衲」老和尚微笑說道,也對歸重九雙手合十行禮。
海棠鬆開抓住歸重九的手,起身來到老和尚面前,行了一個大禮:「蕊兒向定緣師父請安」
老和尚笑了笑,語氣慈祥溫和,猶如是爺爺對孫女一般地說:「以前的小女孩,如今也已經長大了」
海棠,玉蕊兒,那雙美麗到傾城傾國的丹鳳眼一下子就噙滿了淚水,像是見到好久不見的家人一般。
歸重九,自然便是狄康武,也起身來到定緣的身前,同樣朝著定緣行大禮:「信徒康武,參見大師」
「呵呵」定緣笑了笑:「你打小除了跟你父母來之外,哪一次真正做參拜了啊?還信徒?小小年紀,就被蕊兒勾走了」
「蛤!」王無敵和沙客都來不及吞下嘴中的肉包子,便發出驚訝的聲音。
狄康武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定緣竟然會這樣揭他的「老」底,除了一陣臉綠,表情也是相當的精彩,而在一旁的玉蕊兒則是雙頰染紅,羞怯地低頭不語。
「哈哈哈!不過啊,但凡走進『普靈寺』者,便是與『空學』有緣,稱信徒自當無妨,再說了,老衲過去也不怎麼守清規,趁方丈不注意,酒肉哪一樣不都是穿腸過!信徒與老衲,不過都只是虛名!都是虛名啊!」
定緣笑道,然後看向狄康武:「不過看你表情如此有趣,就全權當做是方才你對老衲有失敬畏之心的小懲吧,老衲不計較!」
定緣說完,狄康武的臉色更綠,要不是眼前這位法號「定緣」的和尚以前是玉蕊兒在普靈寺內的老師,狄康武保不齊會要好好算一下帳。
「方才是康武失禮了」狄康武說。
定緣點了點頭,一臉欣慰且驕傲地說:「也長大了啊,已經有一國之君的樣子了啊」
定緣看了看兩人,又說:「時光催人老啊!一個長的亭亭玉立,如一朵名花嬌媚盛開,一個英氣勃發,成長成了足夠讓人依靠的少年郎,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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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們都認識啊?」沙客問。
坐回蒲團上的玉蕊兒點點頭:「定緣師父是我的老師」
「他是和尚欸,他是你老師,你怎麼沒有剃光頭?」王無敵問。
「無論男女,無論剃不剃頭,皆為『普靈寺』普渡眾生之靈」定緣道。
王無敵捋了捋他那又長又捲的紅鬍子,正經八百地說:「老子覺得大師您說的有理,老子也是萬靈之一」
「施主悟性了不得」定緣笑語。
「可不是嗎?老子王無敵可是這世間中的無敵之王呢!腦子悟性可也都是一等一的!」王無敵說。
「朱火离矛」沙客在一旁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對王無敵來說殺傷力極大的話。
王無敵頓時語塞,他惱羞成怒地瞪了沙客一眼,接著又轉頭看向定緣:「這樣吧,大師,老子覺得著吧,既然眾生皆為大師要普渡的對象,那老子的五臟六腑應該也可以算在內吧」
「就知道你沒憋什麼好屁!」沙客一巴掌扇在王無敵的後腦勺上。
定緣淺淺一笑:「施主說的話在理」
「瞧!老子說對了吧!」王無敵朝沙客大吼。
「不如這樣吧,待會老衲多用些齋飯來?」定緣笑道。
「別!老子最近渾身散發的都是菜味,再繼續吃素下去,老子就要被當做是農夫了」王無敵急忙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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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蕊兒問:「師父,您怎麼改名了?而且還來雄秦城?」
定緣搖了搖頭,朝狄康武看去:「『皇城』被佔,據說蘭戎國人不只拘禁了留守斷後的皇后和公主,還到處尋找與皇族有關的人,可能是因為他們不甘有絕大多數的兵力和官員,甚至是有超過一半以上的百姓都在第一時間就緊急向後方撤出,以至於他們像是成功站領了又好像沒有,而所有與皇室有牽連的地方,也都受到了重點的關注,『普靈寺』亦在其中,老衲當時並未在寺中,故此躲過了一場劫難」
「劫難?」狄康武眉毛豎起。
定緣嘆了一口氣:「蘭戎國人認定『普靈寺』內有包庇皇族成員的可能,因此展開了一場地毯式的搜索,將寺內能拿的都拿走,最後聽說還是故意找了幾名寺內的和尚,並對他們扣上就是皇族成員的罪名,將寺內所有人都殺了」
「不染方丈呢?」玉蕊兒驚叫一聲,問。
定緣長嘆一口氣,同時也露出怒色:「不止被殺,還被懸吊在牌坊上,並在腳上綁上一條布條,上頭寫著:『包庇餘孽,罪該當誅』」
聽到定緣的話,就是王無敵和沙客都憤怒,更別提玉蕊兒和狄康武,狄康武不再如平時那般鎮定冷靜,他雙拳緊握,一股濃烈的殺氣隱約散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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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緣看著狄康武,道:「殿下,不可因此事而失了鎮定,相信不染方丈也不願意見你如此」
狄康武逐漸平復情緒,並收斂起殺氣,定緣續道:「至於來到雄秦城,純粹只是一場意外,蘭戎國人在『皇城』內隨意找了些和尚,並派了一支鏢隊來護送我們到這裡,就當做是他們對『普靈聖祖祭典』的禮物,不曾想這竟然是一條地獄道」
定緣說著,又看向狄康武:「只不過萬萬沒有想到,老衲在那條地獄道上,竟然會再次見到『望仙步』,且在眉宇之間便能識得殿下過去的一些影子,真所謂天無絕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活著就好!」玉蕊兒望著定緣,說。
定緣微笑:「你那不染方丈以前總說老衲不守規矩,將來要承受的苦難必定會比他們多的多,老衲認為正是如此,所以老天也才不願意把我收走」
「大吉利是!大吉利是!」玉蕊兒暗念道。
定緣輕輕笑了下,道:「那麼言歸正傳,老衲覺得吧,這猜燈謎的謎題呢,何不就以四位的名字來吧」
「行,老子覺得可以!」王無敵說。
定緣先是對玉蕊兒看去,笑著說:「不過雖然是老衲自己提的主意,但其實呢老衲並不是特別有把握,譬如蕊兒你為什麼要用『海棠』這個名字,老衲並不清楚」
玉蕊兒微微一笑:「因為我喜歡海棠花」
「喔,是嘛」定緣淺淺一笑,然而玉蕊兒和狄康武心中都忽然有一種定緣有話沒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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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定緣又看向沙客和王無敵,說:「二位是殿下和蕊兒的朋友吧」
「是兄弟!老子為兄,他是弟!」王無敵說。
「施主是性情中人啊!豪爽!老衲聽施主稱自己為『王無敵』是吧?」
「沒錯!」
「這個名字老衲也無法猜透!」
「咳,大師,他啊,就是沒什麼文化,他就覺得自己是無敵之王唄,所以就把自己的名字改為『王無敵』這麼俗氣的名字,雖然啦,本名于洪哲也不怎麼樣」沙客沒好氣地說。
「老衲倒是認為『王無敵』這個名字很好記,且很符合于施主的霸氣!」定緣笑道。
「你聽聽,老子英明神武,霸氣無邊」王無敵,于洪哲,驕傲地說。
「朱火离矛」
沙客依然還是以四字回應,于洪哲氣的是滿臉脹紅,與他那又長又捲的紅鬍子一般,他大吼道:「你再提這茬,老子就跟你拼命了!老子那次只是一時大意疏忽了!」
「隨你怎麼說」沙客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道。
定緣為笑然後看向沙客:「這位施主,且容老衲猜一猜,您與于施主皆不是人類吧,是炘谷族的精靈吧」
沙客一驚,于洪哲驚叫:「天啊!老和尚,你得道了喔!這你也猜的出來?」
「沒規矩!」沙客又給了于洪哲後腦勺一巴掌。
定緣搖搖手:「無妨,萬事萬物皆為空,無需計較」,接著他又說:「其實吧,施主和殿下一樣,都把自己的身份擺在了大家的面前了,只不過待有緣人獲悉」
定緣邊說邊以一指在地上寫下「歸重九」和「沙客」兩個名字,又說:「先說沙施主的吧,『沙客』,老衲的解讀是沙漠來的客人,同時亦是與沙克沙漠的沙克同音,在沙客沙漠中除了荒獸之外,也就只有精靈了,而自古洛坎國便與漠北的匈羅族有不解之仇,因此能與殿下成為同伴的精靈,也就只有漠南的炘谷族,再加上生命之間總是會與自己相近的另外一個生命靠攏,這是緣分也是必然,殿子為洛坎國太子,如今更可以說是洛坎國的皇帝,能與殿下並肩而行的,自然也不會是凡人俗體,故此,老衲猜,施主應該是炘谷族的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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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客,冉亮攸,笑了笑,拍手道:「怪不得能教出如此聰慧的學生啊!大師父您分析的完全正確!」
定緣笑了笑:「不敢不敢,瞎掰瞎掰的」
「那大師父,您是怎麼分析『歸重九』這個化名的?」冉亮攸問。
定緣朝狄康武看去:「殿下,老衲就說了喔」
狄康武點點頭:「沒關係的」
定緣說:「那行,這個化名一共有三點,第一點就是『重九』二字,重九,即九九,而在洛坎國中,提到九九便能想到是九九茱萸節,這個節日有著登高望鄉、祭祖拜神的習俗,因此茱萸節本身就存在著回鄉的意涵」
「第二點,同樣還是在『重九』這兩個字上,九,這個數字在我們傳統文化中乃為極大數,而重九,兩個九,則為大中之大,重中之重,因此老衲認為這『重九』二字也代表了此人身份極為高貴,甚至可以直接斷定為皇族」
「最後一點,便在於這一個『歸』字姓,以『歸』這種不常見的姓氏做為化名的姓氏,便是有隱藏著特別強調之意,同時也因這特別強調之意,從而產生出了點題之用,『歸』,即歸來,並且結合前述的兩點,便能推斷出『歸重九』此人是一名用有極高身份地位的洛坎皇族歸人,而能滿足這一點的,也就只有兩人,一則皇帝,二則太子,而殿下此時的身份,正恰巧都符合」
定緣說完,又看向狄康武:「老衲的分析,可正確?」
狄康武點頭:「完全正確」
「那麼看來老衲此回兩燈謎都順利猜中了!」定緣笑說:「那這樣就是可以獲得兩個偈語祝福了」
出乎意料的是狄康武接話,只看狄康武一臉正經的說道:「大吉利是!大吉利是!」
定緣愣了愣,而在一旁的玉蕊兒則是一陣臉紅,這可是她剛剛說來抵銷定緣說上天不把他收走的話。
「哈哈哈哈!好!好!好!」定緣大笑:「小子果然是不改其本色啊!還是當年那個拿著包子誘惑小女孩的壞小子啊!果然是天道有輪迴,蒼天饒過誰啊!是老衲疏忽了啊!」
狄康武他們走出「普靈寺」,除了于洪哲早已經在偏殿內狼吞虎嚥地吃完了,狄康武、玉蕊兒和冉亮攸手上都還拿著用油紙包著的寶蓮金丹青玉包。
儘管不知道是不是狄康武的特別安排下,玉蕊兒後來住進了皇宮,但對於玉蕊兒來說,皇宮中所吃到的所有美食佳餚,都不及眼前手中這一顆肉包來的令她感到回味無窮。
她盯著手上的寶蓮金丹七青玉包,她沒有想到在雄秦城可以遇見當初最沒有「空學」信徒樣子的定緣師父,她也沒有想到會從他手中接過這麼一顆包子。
寶蓮金丹青玉包,代表著她過去那顛沛流離、無家可歸的悲慘歲月中的一點希望,也代表著她人生的轉折,沒有寶蓮金丹清玉包,就沒有現在的自己,更沒有身邊的少年。
她偷偷瞥向狄康武,她很想知道在狄康武心中,是否也與自己一樣,寶蓮金丹青玉包有著與世人截然不同的意義。
不過玉蕊兒也知道,她只能用心去體會、去猜測,畢竟狄康武的成長經歷與絕大多數的人、哪怕是歷朝歷代的各位太子都不一樣,狄康武不輕易洩漏情緒,甚至習慣將所有的情緒和想法,甚至是言詞都藏於心中,也就只有兩人獨處時,自己才能看到些許狄康武的感情。
「小心!」
狄康武的聲音將玉蕊兒的心思拉了回來,她這才發現自己差點踩空台階,自己的手被狄康武輕輕抓著,這讓玉蕊兒俏臉一紅,低頭細語:「謝謝」
幸好玉蕊兒頭戴帷帽,不然不知道又要引來多少人那驚呆了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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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們走出了一段距離後,冉亮攸突然對狄康武,說:「你應該也發現了吧,有人一直跟在我們後面」
狄康武點頭,但依然不為所動,持續地往前走,並且在一些巷弄轉角處轉彎,故意走進幽靜的小徑中,為的就是測探跟蹤人的企圖。
「有點實力啊」冉亮攸說:「始終跟我們保持一定的距離啊,而且還是分三個方位,來頭不小啊!」
狄康武繼續往前,不過就在他們終於來到一處人煙稀少且空間較為空曠之地後,一道身影便降落在了他們面前。
一名少年身著青冥藍的長袍,頭戴黃金冠,腰繫黑色蟒皮皮帶,腳踩白色皂靴,雙手環抱胸前,並抱有一把白玉摺扇,渾身透發著一股懾人的英氣。
狄康武他們停下腳步,于洪哲和冉亮攸都各自轉過身,在他們後頭距離大概十步遠的地方,各有一名大漢。
兩名大漢與那名少年對狄康武他們形成三角包圍之勢,狄康武輕輕地將玉蕊兒移到他的身後。
「呦,還懂得憐香惜玉」身穿青冥藍長袍的少年笑道。
狄康武不語,少年看著狄康武:「你們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這小娃娃,憑什麼說老子啊?」于洪哲吼道。
「就憑你們從『普靈寺』出來時還拿著華成的寶蓮金丹青玉包,在瑤州如此褻瀆『空學』清規者,就不是個東西」少年說。
「就因為這件事?」冉亮攸驚訝地問。
「連如此簡單的規矩都不守之人,其他規矩還會遵守嗎?沒規矩,何以成方圓?依我看,你們三個或許還強搶民女也說不定」
少年邊回答邊指向狄康武:「尤其是你,假惺作態,以為別人都看不出來,你假意保護她,實際上是要控制她吧,怕她跑了」
狄康武沉默不語,甚至連眼神都透出一種蠻不在乎的感覺,少年對於狄康武這種處之泰然的神情有點惱怒,以折扇指向狄康武:「既已被我說的啞口無言,還敢露出如此猖狂的神情態度,真是可惱啊!看來你已經不能說不是個好東西了,應該說你是個敗類!」
然而令少年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說出狄康武是敗類的瞬間,一股冷冽且殺氣騰騰的氣息瞬間在場中爆發開來,而這股氣息竟不是來自當事人狄康武,而是來自狄康武身後的玉蕊兒。
玉蕊兒一步踏出,越過狄康武,寒聲道:「我要你收回剛才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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