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星期的調養,郭朔方的氣色確實紅潤了許多,身材也已從乾癟脫離,而且食慾非常好,完全是正在朝著康復前進的狀態,這讓「釋禪門」上下都沉浸在一種歡愉當中。
這一天狄康武帶著玉蕊兒來到郭朔方修養的屋子前,玉蕊兒問:「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
「等人」狄康武回答。
「郭將軍應該還不便見客吧?我昨天剛聽到李都虞侯在跟王蓬飛說而已」玉蕊兒不解地說。
狄康武並沒有立即再繼續回答玉蕊兒,而且剛好這個時候門打開了,孫千金走了出來,一如既往地身邊跟著一頭猛虎。
「郭將軍尚不得見客」孫千金看見狄康武後,並沒有什麼好臉色和語氣地說。
玉蕊兒輕輕拽了拽狄康武的衣袖,示意狄康武離開,但這時狄康武卻突然向孫千金作揖:「在下並非找將軍,而是要找『藥王』您」
玉蕊兒輕輕挑眉,而孫千金則是用不解的眼神看向狄康武,狄康武說:「還請『藥王』移步,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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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狄康武和玉蕊兒接受「釋禪門」安排的暫時住所後,孫千金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狄康武拉起玉蕊兒的手,將她拉到椅子邊,玉蕊兒一臉的意外,但當自己坐了下來並且被狄康武一手按住右肩的時候,玉蕊兒立即明白了狄康武的用意,她轉頭看向狄康武,並低聲地說:「別!那個已經不礙事了」
然而狄康武卻沒有理會玉蕊兒,而是對孫千金說:「還請『西瑤藥王』替她看看」
孫千金先是盯看著狄康武幾秒,然後又將視線移向玉蕊兒,他微微眯起眼睛,然後很快就露出了驚色,並且迅速伸出手,兩指搭在玉蕊兒的右手脈上。
「怎麼可能?」孫千金驚呼了一聲,然後又站起身,將手移到玉蕊兒的右邊肩膀上,並且閉上了眼睛,仔細的感應著。
「這是!」過了一會兒,孫千金用力地睜開眼睛,他向後退回椅子前,他仔細地盯著玉蕊兒,並問道:「難道是傳說中的那個?這是在哪裡得到的?」
玉蕊兒轉頭再朝狄康武看去,眼中有些許怨懟,狄康武問:「『藥王』可有解法?」
孫千金雙眼放光,但卻也是面露難色,他說:「醫書上確實有對於『魁念』的相關記載,但確切該怎麼將其祛除,我不記得有被傳下來,年少時我確實是有研究過,但不知為何,越是研究越是模糊不清,就好像有什麼人或是勢力故意遮掩抹去掉相關的記錄」
孫千金的話讓狄康武和玉蕊兒都大感意外,孫千金又繼續說:「而且據說這種情形,不單單只在醫學上,還有在其他領域中,也似乎都有這樣的情形」
「過去怎麼都沒有聽說過這種事?」玉蕊兒驚問。
孫千金搖搖頭:「這種事情容易造成大恐慌,而且並沒有極為有力的證據來佐證這種猜測,這種猜側目前都還只存在於我們做研究的人的圈子中,畢竟就拿『魁念』來說了,要不是你出現在我面前,我行醫多年,走過洛坎國大江南北,也未曾遇到過」
孫千金說著,眼神的光芒卻越發的炙熱,他繼續說:「不過如今你出現了,我想可以藉此好好研究一番」
但當孫千金話語說出後,這次換狄康武露出了要保護玉蕊兒的神情,孫千金畢竟也是閱人無數,他立即就察覺了狄康武的神情,他乾笑著搖搖手:「請歸少俠放心,我不會做出任何會對你小女友造成傷害的事情」
玉蕊兒俏臉一紅,輕輕低下頭,狄康武看向孫千金,然後再次對他作揖:「有勞『藥王』了」
孫千金點點頭:「少俠,我要先進行一次徹底的檢查,並詳細探查一番,時間可能會有點長,若你有事,先去辦吧」
狄康武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玉蕊兒轉頭道:「你先出去吧,我相信『藥王』」
狄康武看了看玉蕊兒,點點頭,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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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康武走到外頭後,便見到冉亮攸和于洪哲迎面走來,冉亮攸笑著問:「海棠呢?」
「在裡面」狄康武答道。
「你叫她出來,老子要跟她再過上幾招!」于洪哲說:「老子想親自看看她現在又變的多強!」
狄康武斜眼看了眼于洪哲,冉亮攸則是一巴掌拍在于洪哲的腦後,說:「得了吧,你再繼續這樣,小心前輩教訓你!」
「老子又沒說錯!老子是打算用老子最強之盾來測試她的矛」于洪哲不甘示弱地說,並且一拳打向冉亮攸。
冉亮攸閃過于洪哲的拳頭後,笑了笑並對狄康武問:「她不出來嗎?」
「在休息」狄康武說。
「行,那正好我們可以說一點私事」
說著,冉亮攸一手勾搭住狄康武的肩:「走,一邊喝酒一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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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二精靈來到雄秦城關外,專為服務進出城的商旅過客的市集中的一個販酒攤子,冉亮攸說:「這是王寒雨推薦的,說這裡的酒其實才是最好喝的」
他們坐下來,冉亮攸叫了三壺酒並等酒和小菜都上了桌後,于洪哲這才開口問:「老子問你啊,是打算棄劍了嗎?」
狄康武看了眼于洪哲,冉亮攸笑了笑,說:「我來翻譯一下他的意思啊,簡單來說呢,就是我們看你自從離開了驪昌國就不把你的寶劍背在身上了,而且從官道上開始,到這幾次出手,都沒有見到你動劍,所以就想問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是那把劍出了什麼狀況?你知道的,我們常年在沙漠生活,由於物資匱乏,所以導致我們在修復這件事上有很多經驗,若真是劍出了什麼狀況,我們或許可以幫忙」
狄康武搖了搖頭:「沒有,劍沒事」
「那你為什麼不用劍了?」于洪哲問。
「他不是不用,而是不能用」宋良君突然出現在一旁,說。
「前輩,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他不能用?」冉亮攸問。
「這應該就得從這小子的瘋狂計畫開始說起了吧,我說得沒錯吧,小子」宋良君看向狄康武,說。
狄康武沉默不語,不過這件事,確實是如宋良君所說一樣,要從還在驪昌國時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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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狄康武在將小克派去到柯復明身邊做臥底後,沒有過很久就從傳過來的消息得知他的懷疑是正確的,同時也發覺了在柯復明背後還有其他人的參與。
為了達成能一鍋端的效果,這讓狄康武不得不啟用最為極端的計策,但在開始行動之前,狄康武卻同時也是相當猶豫。
因為儘管透過古法煉製的「牡丹玉牌」具有起死回生之效,但狄康武卻無法百分之百的確信能激活「牡丹玉牌」中的起死回生之效。
畢竟這不僅僅是一個概率問題,因為從歷史記載中來看,能成功激活起死回生之效的也只有寥寥幾位皇帝,所以就算是掌握有「牡丹玉牌」,但在洛坎皇族中依然是將起死回生視為奇蹟。
狄康武並不懼死,但他卻不能死,而且他也不願意死。
雖然他從玉蕊兒口中得知依然有半數以上的洛坎國兵力駐紮在東邊的「蒂亞森林」中,但他更希望也能借助驪昌國的兵力一起共伐蘭戎國,若有驪昌國的兵力協助,這無疑是在替他復國的願望,注入非常強勁的一股力量。
但要他為了這股來自驪昌國的力量而賭上自己的性命,卻也很難說服的了狄康武自己,再者玉蕊兒的到來以及陪伴,讓狄康武心中也不捨離開這人世間,一時之間,狄康武陷入兩難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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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這個時候,魯江崧卻在一天夜裡突然在狄康武身邊現身,並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盯看著狄康武手中的牡丹玉牌,眼神中有懷念、有感嘆、有惆悵亦有追憶。
最後魯江崧嘆了一口氣,問:「小子,你打算用它嗎?」
狄康武轉頭看向魯江崧,點了點頭,魯江崧說:「你在擔心就算用了也沒辦法活過來,是嗎?」
狄康武又點頭,魯江崧伸手觸摸牡丹玉牌,剎那間牡丹玉牌上青光大作,狄康武雙眼綻放出驚奇的目光。
青光逐漸消融進牡丹玉牌中,到最後所有的青光都消散後,狄康武發現手中的牡丹玉牌似乎多了一種肉眼可見的神性光暈在玉排裡流轉。
狄康武轉頭再次看向魯江崧,然而他卻也發覺魯江崧的身影似乎虛淡幾分,很細微,但卻足以讓狄康武感到驚疑。
「不用意外,現在你的玉牌裡有了幾縷我的靈魂之力,所以你才會看到我變淡了幾分」魯江崧說。
「前輩,您這是」
狄康武張嘴說道,但卻被魯江崧搖手打斷:「放心,我沒事,只是需要一點時間休養,倒是你,現在可以大膽使用這塊玉牌了」
狄康武低頭看玉牌,魯江崧繼續說道:「你應該也看過鄒五的『天衍論』吧,想來你現在也已經知道了,『幻化術法』其實從未真正在這個世界消失過,只是在天時和地利的影響下而變的不顯而已,他雖沒有像那個叫做冷姮盈的女孩一樣真正繼承了『幻化術法』,但他確實是那個時代的『幻化術法』傳人,所以儘管他沒有辦法真正催動,但他確實是摸到了一些門道」
「他在『天衍論』中推斷『幻化術法』中蘊含了『生』、『長』、『育』、『收』和『休』五種特性,這一點他並沒有錯,反而可以說是相當正確,可以說是完美的詮釋了『幻化術法』,這五種特性正好構建了整個世界以及每一個生命體,同時這五種特性也都有其各自的代表色,分別為『青』、『紅』、『黃』、『白』以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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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康武聽到這裡,眼神中透露出不可思議的光芒,同時也有興奮的炙熱,他是個聰明人,聽魯江崧講到這裡,他自然也已經知曉魯江崧話中之意。
青色,這正是他自己每回在動用「聖約者之力」的時候會發出的顏色光芒,早在魯江崧說出鄒五的「天衍論」之際,他心中便已經有所猜測,而當魯江崧說到顏色時,狄康武便已經確認自己劍之聖約者所擁有的聖約者之力正是五種特性中的「生。」
魯江崧從狄康武的眼神中看出了狄康武已然知曉自己的意思,他點了點頭,說:「你手中的玉牌中正好蘊含了『幻化術法』的影子,而你又身為劍之聖約者,本身就擁有『生』之特性,故以你能激活玉牌中的『生』之特性的機率就提高了許多,再加上如今有我的靈魂之力加乘,你如今看到玉牌內的光暈就是『生』之特性的展現」
「所以前輩的意思,我現在能百分百起死回生」狄康武說。
「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是百分之百的,但我能說只要你有這塊玉牌,你想真死也\很難」魯江崧說。
狄康武臉上出現了少見的興奮,但很快他就恢復平靜,並且再次看向魯江崧:「前輩,您也知道這種玉牌?」
魯江崧不答,但就算他不答,狄康武從剛剛魯江崧的話也能得知魯江崧確實是知曉這塊玉牌,魯江崧最後嘆了一口氣:「有些事你如今還不適宜知曉,等到了時間,你自然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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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康武點了點頭,而這時魯江崧又換了一種語重心長且嚴肅慎重的語氣對狄康武說:「原則上,我是不應該出手幫你的,但如今我出手了,你就得答應我一件事」
「前輩您說」
「我要你在這件事情完結後,暫時不准拔劍」
狄康武不解地看向魯江崧,魯江崧說:「因為你動用了玉牌上的『生』,是將這麼多年累積於玉牌上的『生』一次性的耗盡,同時也會在你起死回生的那一剎那,你身為劍之聖約者的『生』之特性也會被抽乾,屆時你將會有受到『魁念』侵擾的危險,所以理論上其實是你復活後就不能再輕易拔劍,但我知道你想做什麼,所以我們只能祈禱『魁念』不會在你事情尚未完結時找上你,但只要事情一結束,你就必須先暫時不能拔劍一段時間」
「當然事情總有兩面性,就像你動用玉牌的復活之能,代價就是你將自身處於一個很危險的狀態之中,同時也耗光多年溫養玉牌的『生』之特性,而你不能拔劍的那段期間,雖會對你造成一定程度的麻煩,但相反的應該也能讓你好好的鍛鍊體內的艾勒,你過去並沒有接受過很純粹的艾勒訓練,不妨就藉由那段期間好好揣摩鍛鍊,這也同時是在溫養你之後的劍意語劍氣,所以雖不能拔劍,但其實無異於你在養劍,相信等你再次拔劍的時候,你會有截然不同的體會和感覺」
狄康武聽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所以你說還是不說?」于洪哲問。
狄康武什麼都沒說地喝了一口酒,冉亮攸看狄康武這樣子,知道他是不打算說了,便笑了笑說:「也罷,反正只要知道你沒問題就好,這樣我們就放心了」
「沒有劍,老子都沒興趣跟你打」于洪哲撇嘴,咕噥道。
然而于洪哲剛說完,便被宋良君狠狠地賞了一個板栗,宋良君罵:「死性不改!冥頑不靈!」
狄康武喝完了桌上的那一碗酒後,起身便直接離去,冉亮攸愣了一下,大聲叫道:「喂!這是你家欸!好意思要我付酒錢喔!」
然而狄康武卻是一下子就消失在人群之中,冉亮攸搖了搖頭,苦笑了下,這時卻有一個人影走到桌邊,並笑著問:「沙施主,不介意老衲討一碗酒喝吧?」
冉亮攸驚疑地看向站在桌邊的人:「大師,你喝酒?」
「喝!當然喝啊!」化名為慧空,實則法號為定緣的老和尚笑著回答,並且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並且向攤主要了一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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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狄康武獨自一人漫步回到「釋禪門」的據點後,直接來到住所前,但他沒有開門,因為門有趴著一頭猛虎,老是跟在孫千金身邊的猛虎。
「少俠回來了」王寒雨來到狄康武身邊,道。
狄康武點點頭,王寒雨說:「將軍有請少俠一敘」
狄康武輕輕挑起眉毛,王寒雨臉上有種做賊心虛的表情,他放低聲音說:「偷偷的」
狄康武也不多說,點頭後就跟著王寒雨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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