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開蓮想都沒想回應:「不會。」
瞬間里特感覺呼吸不過來,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掐住,紅了眼眶想推開賽開蓮的擁抱,但賽開蓮卻執拗的緊緊將他鎖在懷中解釋:「如果我廢除安赫舒就得迎娶其他人,埃及不能沒有女主人。」
「那我呢?」里特彷彿看到夢中女人的身影似乎在向他伸手,他顫抖著伸出手卻被賽開蓮牢牢抓在掌心。「我算什麼?」賽開蓮低頭看著里特,他用著既憤怒又不滿的雙眸瞪著自己。在他們相處的這段時間裡即便里特多生氣,賽開蓮也不曾見過他有這樣的神情,像是被人調換過,不是自己所認識的里特。
『哎呀!你親愛的里特被下了暗示了呢,再不趕快處理他真的會離開你喔。』突然拉神的聲音橫插進來,賽開蓮頓了一下,他仔細觀察里特逐漸失去光芒的雙眸,像是被拉入泥濘的沼澤無法脫身。
賽開蓮咬牙捧起里特的臉頰,「那你想要什麼?」
「你會給我嗎?」
「只要我辦得到。」
「你可以不要當法老嗎?」里特崩潰的聲淚俱下,他緊緊抱住賽開蓮,「和我離開埃及到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我們可以在那裏一起好好生活。」
賽開蓮安撫的拍著里特的背脊,聽著他繼續說:「你不是說我的手藝很好嗎?我可以去工作養你,我們、我們可以……」突然里特沒了聲響,他似乎看到了賽提的影子,用著一言難盡的神情罵他傻。如今他才知道為什麼當初賽提會這麼百般阻撓,因他會成為賽開蓮的絆腳石,可他還記得自己當初對賽提信誓旦旦的誓言。
他縮入了賽開蓮的懷裡放聲大哭,一點都不關心賽開蓮的答案。
等到眼淚流乾了,里特雙眼也紅腫不堪。賽開蓮心疼的輕撫他水腫的眼皮,「等我將戰爭的事情處理好,我就和安赫舒離婚,讓她改嫁給麥拉肯後我就宣布退……」
「不好!一點都不好!」里特朝著賽開蓮大喊,他知道賽開蓮說出來他想聽的話,但這話又得是要逼迫賽開蓮放棄自己的一切,為什麼賽開蓮可以為他輕易說出捨棄,不是哄騙也不是謊話。
「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我不會再跟你說這些話了。」里特紅著眼和賽開蓮保證。
『每個人都在自說自話呢賽開蓮,你呢?你是真的想要成為法老呢?還是覺得這是你的義務?』拉的話跟著到來,賽開蓮早已麻木的內心起了波瀾,他抬起里特的下顎,「沒關係,你最近是做了什麼惡夢嗎?」
連幾日與里特同床共枕,賽開蓮偶爾夜晚會被里特夢魘的細微掙扎給弄醒,每次他都會將里特抱進懷中輕聲安撫,直到里特不再夢囈。
可近日次數過於頻繁,里特甚至會有夢遊的症狀出現,當賽開蓮發現身側無人,起身尋人時便會發現侍女們圍繞著里特,等待賽開蓮來將人帶回。
他早該發現了……有一條蛇悄悄鑽入里特的夢中,擾人安眠。
『嘖!你就是這點不可愛!』拉不滿的嗓音再次干擾賽開蓮思考,賽開蓮有些無奈,拉神是在指他內心不會輕易被動搖嗎?那祂是不是忘了自己上一秒差點就要沉迷入里特編織出的未來而放棄王位。
里特沒有回答賽開蓮的問題,緊緊的埋入他的懷中哭泣,明明說著想要幫忙,到頭來卻只會哭哭啼啼。
他不想要這麼神經質,也不想再對賽開蓮有任何隱瞞,但他開不了口,即便賽開蓮會無條件相信他所說的隻字片語。
里特不敢說,害怕夢中奈芙瑞蒂確有其人,只要當作不認識她也不要去認識她就好……
思緒逐漸清晰,里特抹開眼淚,「我做了不喜歡你的夢。」感受到賽開蓮的雙手一僵後收緊,他抱歉的蹭了幾下賽開蓮的胸膛,聽著那穩健的心跳聲。「那好痛苦,我怎麼可能不喜歡你?」
「你的蓮花我還收著。」賽開蓮安撫的揉了下里特的腦袋,「你到花園裡都沒發現嗎?」
里特眨了好幾下眼。
「沒有,我以為王宮裡的花本來就開得漂亮了。」
「真是不懂謙虛。」賽開蓮笑了一聲。
「哪有。」里特也跟著笑出聲。哭過一場,覺得心情好了很多,他從賽開蓮的懷中起身,吸了一下鼻子道歉:「抱歉,我最近睡得很不好,都把氣撒在你身上了。」
隨之而來的睡意跟著哭泣後的疲憊襲來,賽開蓮讓里特躺到床上給他蓋好被子,拍了幾下被子輕哄:「我會在這裡陪你到睡著為止。」
「以前還是我哄你睡覺。」里特感到眼皮在打架,可他還想和賽開蓮多說些話。
「快睡。」賽開蓮無奈地用手掩住里特的雙眼,感覺到他闔上了眼皮才輕輕放開手,隨後徒手從枕邊抓出一條擁有金色條紋的毒蛇。
毒蛇對著賽開蓮齜牙咧嘴,威嚇的伸出分岔的長舌,迫切想要咬破賽開蓮的頸動脈注入毒素。
「我命令你自此而後都不准來打擾安瓦爾。」這句話如同有了生命,像是火燃燒著毒蛇,一聲痛苦的哀嚎響徹室內,毒蛇在賽開蓮手心中化為粉末。
賽開蓮將準備許久以翡翠及瑪瑙製作裝飾而成的護身符戴在里特的手腕上,即便日後被他嫌棄會妨礙工作,但里特卻從不拿下離身,因那上面精細刻印著用橢圓框起的賽開蓮名字。配戴法老的聖名能夠使人遠離災禍,這在貴族圈中十分盛行,但賽開蓮並不喜歡,所以曾頒布過禁止令,唯有獲得他的同意才能配戴。
這份殊榮只有里特獨有,也許是護身符起了作用,在賽開蓮輕聲低哄下入睡的里特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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