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敲門聲傳來。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B9fMYd5go
門緩緩打開,站在門口的是有著一頭俐落的紅棕色頭短髮的女子。
「二姊!」開門的冷姮盈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輕輕叫了一聲。
冷姮娥微微一笑,問:「要睡了嗎?」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krHDZja5S
冷姮盈搖了搖頭,冷姮娥笑說:「那二姊能進去嗎?」
冷姮盈向後退,冷姮娥微笑著走了進來,並且也隨手將門帶上。
不過雖然都是親姊妹,但對於兩位姊姊,冷姮盈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感覺,對於大姊冷姮馨,除了一個妹妹對大姊的敬重之外,更多了一份身為老么的撒嬌和任性,但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面對二姊冷姮娥,卻總是有一種無法擺脫的壓力和嚴肅感,相對大姊冷姮馨來說,與冷姮娥的距離總是遠了那麼一點。
而那一份距離感,冷姮盈覺得就是來自冷姮娥那一雙似乎什麼都看得清、看得破的雙眼還有冷姮娥那與身俱來的強大結界能力,在伊盤大陸上,雖然沒有任何一名專門研究術法的研究者真正發表有關的證明,但所有人都相信,若是結界術者的修為達到一定的深度時,便能透過艾勒那幾乎無法辨識的運動軌跡些許改變,從而能判斷出對方的任何情緒和心思,而冷姮盈對這套理論深信不疑,畢竟從小到大,就感覺沒有什麼事情可以瞞的過冷姮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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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被媽媽罵了吧?」冷姮娥笑著說。
冷姮盈滿臉通紅的低下頭,而且心裡也準備好了要被冷姮娥再數落一番,冷姮娥那對於大局掌握和人情世故的嫻熟,也是冷姮盈感覺與她二姐無法親近的其中一個原因。
冷姮娥自然也很了解她這唯一一位小妹,其實身為冷姮盈的二姊,有時候都還會很懊惱自己為什麼不能有像大姊與小妹之間那種親密的感情,自己與這相差五歲的小妹之間的距離感讓自己甚至有時候都有點嫉妒了冷姮馨,這也導致了在冷姮盈還很小的時候,總是能感覺到兩位姊姊之間有種莫名其妙的競爭關係,而那種不明所以的競爭關係,卻是讓冷姮盈與冷姮娥更加疏遠。
「放心吧,媽媽該說的都說了,我不是來補罵你的」
冷姮娥笑了笑說,然後拍了拍旁邊的位子:「來,坐這裡」
冷姮盈坐到她二姐旁邊時仍舊是低著頭,冷姮娥心中感到是萬般的無奈,她苦笑了一下後,輕輕握住冷姮盈的手:「小妹,不用緊張,姊姊來真的沒有打算要罵你的意思」
冷姮盈緩緩斜抬起頭,看向冷姮娥:「真的?」
冷姮娥拍了拍冷姮盈的手:「二姊騙過你嗎?」
冷姮盈的臉色在這句話後才稍微放鬆了下來,在冷姮盈心中,被媽媽冷尉緹麗罵都遠比被二姊冷姮娥說上幾句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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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姊,你現在來找我,有什麼事嗎?」冷姮盈問。
「我剛剛聽說了,媽媽要你去鍺山那邊幫忙,所以想來跟你說些話」冷姮娥說。
「喔,那二姊,你說吧,還是你要交代我什麼事情」
冷姮娥用另外一隻手輕輕將冷姮盈的瀏海撥順,說:「現在鍺山那邊駐紮著炘谷族的精靈,二姊記得你以前挺怕精靈的」
「我現在不怕了」冷姮盈說,不過說完她就想起了當時在沙克沙漠中差點就要被原安娪殺了的場景,心頭不由自主地緊了一下。
「喔,這樣子喔,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讓你不再怕精靈?」冷姮娥問。
「算是吧」冷姮盈點了點頭,然後便將前往炘谷族結盟的事情大略地講了一下,不過那些有關於狄康武、佩吉羅大賽和那場戰爭的事情都是能忽略就忽略。
「總之,現在我不怕他們了」冷姮盈看向冷姮娥,說。
「這樣啊,挺好的,二姊很為你感到驕傲!」冷姮娥笑著說:「回頭我就把這段故事說給媽媽和姊姊聽,相信她們一定也會跟我同樣,非常非常地為你驕傲!」
冷姮盈甜美的笑了下,剛剛被媽媽臭罵一頓的陰霾也一下子便一掃而空,這大概是她第一次真心的覺得自己被那個一直在心中是遙不可及的二姊稱讚了。
其實有哪一個做弟弟妹妹的想要與自己的哥哥姊姊有距離感的,都是從同一個娘胎中出生的,也是這世界上唯一血緣最為相近的人,只不過就算如此,每個人都還是存在著許多先天的不同,再加上後天的各種際遇和選擇帶來的種種不一樣,在人生的路上或許只是一個晃眼便已經越走越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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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加爾列宮中,冷姮娥說:「那這樣看來精靈的事情,二姊就不用為你擔心了」
「謝謝二姊」
「沒事,看來我們的小妹出去走了一遭,倒是學會了有禮貌了啊!」
冷姮娥笑著摸了摸冷姮盈的頭,冷姮盈兩邊如冬雪一般白的臉頰染起了兩朵了紅花,羞聲地說:「二姊,討厭啦!」
冷姮娥笑了笑,說:「還有一件事,二姊想要跟你確認一下,小妹,你跟洛坎國的狄太子有什麼關係?」
冷姮娥的話一問出,本來逐漸拉近的姊妹關係,瞬間便又再次擴大,而且還隱隱有比起以前更加遠的距離了。
「二姊,你剛剛說什麼?」冷姮盈一雙媚人心魂的桃花眼睜大地看向冷姮娥,問。
冷姮娥緩緩收回放在冷姮盈頭上的手,說:「小妹,二姊希望你能誠實回答這個問題,這個問題事關重大」
「這個問題,我」
冷姮盈用充滿了掙扎的眼光看著冷姮娥,她知道就算是各方面都很厲害的二姊都不能理解自己此時心中為什麼會這麼的掙扎,「幻化術法」、「聖約者」、「魁念」還有「聖罪時代」,這些本應該只存在那本被馬維尼教奉為「聖經」以及整個伊盤大陸最廣為流傳的一本經典典籍〈天地書〉中的名詞,如今卻是全部都出現在了自己的生活周遭,這應該怎麼跟他人說呢?難道就這麼堂而皇之地跟冷姮娥說自己以前並不是不會術法,而是自己的術法根大家都不一樣,所以才會是那樣。這種話就連自己聽了也覺得荒謬至極,更別說讓二姊冷姮娥相信了。
「沒有!我跟他就只是都是大戰下的倖存者,然後就決定化敵為友,不是有一句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冷姮盈幾乎是一口氣地將話全說完,她相信這樣就能徹底說服自己,並且讓二姊看不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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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冷姮娥微微一笑,拍了拍冷姮盈的手,然後站起身,說:「看來我們家的小妹,真的真的長大了啊,已經懂了大人世界的遊戲規則了啊」
冷姮盈抬起頭,望著冷姮娥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她頓時感覺這個背影似乎變的越發的陌生和疏遠,哪怕是頭一次見面的陌生人,都沒有像此時這般讓冷姮盈感到宛如是不在同一維度上般。
「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得你忙的」冷姮娥轉頭看向冷姮盈,又笑了下,再一次用手摸了摸冷姮盈的頭,然後用低下身子親吻了一下冷姮盈的額頭:「晚安」
「二姊,晚安」冷姮盈摸著額頭,說。
然而就在冷姮娥來到門口並且握住圓形的門把時,窗外正好有一陣夜風吹來,但坐在離窗戶不遠的床上的冷姮盈的那頭栗中帶金的長髮卻是沒有一絲一根被夜風吹動,而同時冷姮盈那雙明媚動人的雙眼,此時卻像是失去了光芒一樣的空洞無神。
寢宮中,只聞一個沉穩內斂卻具有無窮說服力的聲音問道:「小妹,你與狄康武,到底有什麼關係?」
緊接著便聽到的一個甜美卻如同機器一般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聲音回答道:「我是『幻化術者』,狄康武是『劍之聖約者』,我們要一起對抗『魁念』,然後一起終結『聖罪時代』」
話音落,冷姮盈的髮絲突然飄了起來,而在門口的冷姮娥因為那吹拂而來的夜風而打了一個冷顫。
「趕緊睡喔!」冷姮娥關門前又再一次對坐在床上的冷姮盈說。
「知道了,二姊晚安」冷姮盈點頭說。
「晚安」
冷姮娥邊說邊笑著關上了門,但當她關上門並且手離開了門把時,她才發現了門把上和手心上,都是冷汗。
「大妹,你終於回來了!」冷姮馨看見冷姮娥走了進來,似乎終於放下了擔心地說。
「媽,姊姊,讓你們久等了」冷姮娥說。
冷姮馨替冷姮娥拉開椅子,說:「來,大妹,你快坐,趕緊跟我們說,你到底問出了什麼」
這時冷尉緹麗突然說話:「馨,讓你妹妹先喘口氣,喝口水」
「喔」冷姮馨對冷姮娥投以一個抱歉的笑容。
「沒事,謝謝媽媽的關心」冷姮娥邊坐上椅子邊說。
冷姮娥喝了一口水後,說:「媽媽,姊姊,你們應該都沒有忘記小妹她在議事堂中做的事情吧」
「大妹,你是指對上蘭戎匪子的事情嗎?」冷姮馨問。
「對」冷姮娥點頭,續道:「那種磅礴且宏大的術法,是不是已經超乎了我們得常識和在一般的情況下可理解的範圍內了」
「沒錯,而且既不像是一般的術法,也不像是結界」冷姮馨說:「說是術法,應該也還是術法,但又完全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術法,大妹,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跟我和媽媽說,小妹她到底說了什麼?」
冷姮娥先是看了冷姮馨一眼,然後又看向了她的母親:「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可能會有點光怪陸離,但確實是出自小妹之口,而且還是在被我控制下說出來的,所以應該不會有任何虛假」
「快說快說」冷姮馨催促道。
「小妹說,她是『幻化術者』,而洛坎國的狄康武太子,則是傳說中四大聖約者之一:『劍之聖約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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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姮娥的話落下後,冷尉緹麗的王后寢宮中霎時間變得鴉雀無聲,三名女子的呼吸聲也在一下子成為了整間寢宮中唯一的聲音。
「大妹,你沒有聽錯?」冷姮馨看著冷姮娥,小心地確認問道。
「沒有,我聽的一清二楚」冷姮娥回答,然後將眼神望向始終沒有開口的媽媽,冷尉緹麗。
「小妹說的那都是傳說,小妹一定是受到外人的蠱惑,才會將這種話信以為真」冷姮馨說。
「馨兒」冷尉緹麗突然開口:「我覺得不無可能」
冷姮馨震驚地看向冷尉緹麗:「媽媽,怎麼連你?」
「那你覺得,盈兒那天展現出來的那股力量會是什麼?盈兒的術法是怎麼樣的,我相信我們都很清楚,從來就沒有成功使出任何正常的術法」冷尉緹麗說。
「是啊,姊,還有那個叫做阿爾巴的,那股令人作嘔的氣息還有讓人看了就感覺害怕的綠光,跟〈天地書〉中所描述的『魁念』完全是如出一徹」冷姮娥接著說。
「那『劍之聖約者』這件事呢?難道你們真的也相信嗎?」冷姮馨問。
「雖然的確那把劍可能也是一個極為珍貴的『術導具』,但展現出的力量,一點也不像能使用術法去戰鬥的武者所能展現出的力量」冷姮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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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導具,顧名思義就是將術法導出的器具,對於大部分的術者來說,魔杖就是最簡單、容易上手的術導具,這也造就了魔杖成為了伊盤大陸上最普遍的術導具,不過也存在著許多不以魔杖做為術導具的術者,譬如說,在洛坎國中就也很興盛以拂塵做為術導具的術者,而且隨著術法越來越普遍存在於伊盤大陸上,擁有了各式各樣的術者後,便也出現了各種各式的術導具,就像天下兩大術法騎「天曜金龍」和「玫瑰槍」,手中那一桿一桿看上去是武器的長槍長矛,其實都是他們的術導具。
而術導具除了將術者的術法導出之外,同時也存在著激活術者艾勒之功用,故術導具本身的材料的獨特和質地高低便也成為了一大術法中的學問,而且除了本身的材質以外,更還有與術者之間的適配性,某種程度上就和那一句老話是同一個理:「門當戶對」,越是以高級稀缺的材質做成的術導具,越是需要術法修為高深的術者的來使用,若是修為不夠者,恐有術導具將術者體內的艾勒瞬間抽乾的危險,倘若反之,過於低廉的術導具無法承受術者的術法修為,就有可能會造成術導具損會的狀況。
不過一旦術者的修為達到一定的高度後,術導具就變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對於這個程度的術者來說,心念所至,術法自然,不過要達到這個境界,使用有型術法的術者相當的困難,在現有的歷史上,幾乎可以說是少之又少,反而是使用「結界」的術者卻是相當常出現能以雙手撥弄大氣中的艾亞的案例,而對於這樣的情形,學者們歸納出的原因便是兩種術法的原理不同,有形術法是以己之力創造一切,要達到能離開術導具的修為,除了持續不段的修煉之外,尚需先天擁有充實的艾勒作為先決條件;而結界術者因為是以自身的艾勒去與大氣中的艾亞打交道,相對來說便能以較少的艾勒來施展結界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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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很難說,我們在之前也從沒聽說過有關於這位太子的任何消息,或許這就是他的術法」冷姮馨說。
「馨兒,你讓姮娥把話說完」冷尉緹麗看出了冷姮娥還有話要說,便阻止了冷姮馨不斷想要反駁的話。
「媽媽,大姊,雖然我知道這可能不是一件好事,爸爸在世的時候也一直告誡我不要這樣做,但其實我曾經就利用過結界進入小妹的體內,當初我是為了想要幫小梳理艾勒,理由是我認為雖然小妹從小就沒有真正意義上使出術法,但我們不可否認的是小妹的艾勒之充沛,就算是我和大姊加在一起,或許都不及她的一半,但那一次我就感覺到了在小妹體內有一股力量在阻撓我的結界靠近小妹的氣海,而且我越是靠近,那股力量就越是強悍,這是我從沒有遇過的事情,然後今天晚宴上,我在結界上動了一些手腳,利用結界來探查小妹和狄太子的艾勒,在他們身上也都出現了相似的情況,而且這次更誇張,幾乎說是我的結界一接近,兩人體內就有一股力量出現,直接將我的結界擋在外面,還有,就在剛剛,我雖然勉強利用結界催眠了小妹,但那股力量反撲的非常強烈,我幾乎只維持了兩句話的時間就完全被反彈開了」
就連一直保持鎮定的冷尉緹麗都在冷姮娥一席話後感到震驚,冷姮馨就更是目瞪口呆了,本來想說的話也說不出來了,冷姮娥接著說:「而且我覺得小妹和狄太子,他們兩人身上流轉的艾勒跟我們一般人的不太一樣」
「哪裡不一樣?」冷姮馨問。
「他們的艾勒似乎更趨向是一種很純粹的力量,如果說我們的艾勒像是一道氣一樣,那他們的艾勒就像是一條河川,更加有力量」
冷姮馨睜著那雙雖是好看但又稍遜於冷姮盈的桃花眼,望向冷姮娥,而冷尉緹麗則是開口問道:「姮娥,那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姮盈如今可不像之前那樣了,而且似乎對於這名來自洛坎國的狄太子,很是看重」
就在冷姮娥要回答的時候,寢宮門口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王后,三公主殿下不知為何突然就出了宮,而且說是要去鍺山!」
冷氏母女三人互相對看,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極度的吃驚,冷尉緹麗站起身,對冷姮馨說:「馨兒,你去看到底發生什麼情況」
「好」
冷姮馨一口應下來後,便轉身要離開,而冷姮娥在後面說:「大姊,順便請柯將軍帶一小隊禁衛軍去吧,以便不時之需」
冷姮馨雖然心中不太理解為什麼大妹要讓她去叫柯復明和一小隊禁衛軍去,但她相信她這位大妹說的一定都是必要之舉,她點了點頭:「知道了!」
自從自己做決定跟著狄康武一起進入沙克沙漠起,冷姮盈便被迫必須要學會了騎駱駝,而她確實也學會了如何騎駱駝,然後回到了鯤瓊國後,她便又一次不顧表哥、當今的鯤瓊國王,尉子玄的反對嘗試了獨自騎馬,有了騎駱駝的經驗,冷姮盈也出乎大家的意料,才剛上馬,便立即對騎馬這件事上了手。
而如今冷姮盈算是生平第一次了解了何謂「策馬狂奔」,現在的她在硬從馬廄上拉出來的一匹壯馬上,但她其實並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突然感覺到一陣心揪,她更不曉得為什麼自己突然就背脊發涼還有頭皮發麻,但這些都遠比不上她不解為什麼眼前突然出現那樣的畫面,但不管是不知道,還是不曉得,抑或是不解,此時的她卻非常確信一件事:狄康武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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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關生命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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