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驪昌國復國的時間越來越久,驪昌國的確也正一步一步地復甦,尤其在向蘭登親自率兵深入掃蕩蘭戎國隱藏潛伏的勢力後,驪昌國似乎在外患這件事情上更是有了高枕無憂的傾向,而一旦外患的威脅減少,人民對於內憂的緊戒心就會跟著降低,而且驪昌國之所以能成為伊盤大陸上最為繁榮昌盛的國家之一,除了地理環境的優勢,本身九城之間的相通互補也是一大至關重要的原因,相比於江北的洛坎國在城與城、州與州之間都有著嚴格的關卡把守,江南兩國,驪昌國和鯤瓊國的九城與六城之間,雖同樣也有關卡但卻相對來說卻是鬆了許多,這也造就了當時阿爾巴帶領的蘭戎軍一攻破了攢星城便能勢如破竹地長驅直入打下整個驪昌國、入主輝都米加爾列宮。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CHsPoTj8j
這天兩名站崗於清燎與金谷二城之間關卡的士兵,其中身型較為高大的名為大衛,而另外一名相對來說稍微矮小的則是叫東尼,他們兩人都是之前雖未被蘭戎軍殺但卻也過著比死還要痛苦的奴隸日子的原驪昌士兵,與他們一樣被當做奴隸的原驪昌士兵並不算少,當時他們要嘛被叫去做苦力工,要嘛就是被當做蘭戎士兵的訓練人型木樁或把子,甚至還會成為蘭戎士兵們看熱鬧、下賭注的角鬥士,彼此互相之間的死戰讓這群原驪昌士兵死傷了大半,而當戰爭開打後,這群士兵更是被迫換上了蘭戎國的盔甲軍裝,卻沒有被發配任何的兵器,連隱藏都不隱藏地就是要讓這群手無寸鐵的員驪昌士兵去戰場送死。
好不容易倖存下來的士兵,自然被特別重視,而這群士兵無不對蘭戎國恨之入骨,一部分傷勢不重的便義無反顧地加入了向蘭登的「掃戎行動」,而另外傷勢比較嚴重的,則是酌情給予優待和差事,最常見的差事便是像少了一條胳膊大衛和瞎了一支眼睛的東尼這樣成為以往便被視為閒職肥缺的關卡兵。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wpDqGMVaf
「聽說沒有,向將軍在『瓊玖城』掃蕩了一團蘭戎勢力欸」東尼說。
「廢話,這件事情我昨天就知道了!據說那一團有好幾百人呢!不過聽說光是向將軍一人,就殺了三十幾個蘭戎匪子」大衛說。
「有時候真羨慕那些兄弟來能上戰場,要是我沒有瞎了這支眼睛,我肯定也要殺幾個蘭戎匪子來洩洩恨!」
「得了吧,就憑你,你不給向將軍拖後腿就不錯了!」大衛笑說。
「哼,再不濟,也比你這重看不重用的還要來的強!」東尼白了大衛一眼,說。
大衛抬起那支已經斷去胳膊的肩,作勢要打東尼,而東尼也故意側了下臉,用那支已經瞎了的眼睛瞪大衛。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東尼突然發覺到大衛的神情變了,一臉驚呆的樣子,東尼問:「喂!看啥呢?看到鬼還是匪子了啊?」
「你自己看」大衛說。
「大驚小怪,竟然把你嚇成這樣子!」
東尼邊說邊轉頭,順著大衛的眼神,瞇起單眼仔細看去,然而這一瞇眼看去,竟是讓東尼也露出與大衛一樣的驚訝癡呆表情。
只見一道纖瘦的身影正朝著關卡走來,而隨著身影越來越近,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件夕嵐粉色的衣裙,那件夕嵐粉色的衣裙隨著走來的步伐而輕輕飄動,遠遠看去就如同一朵風中的飛花一般,而在東尼和大衛的眼中,是真正意義上的步步生花。
當如花一般的身影更加靠近的時候,更是讓東尼和大衛兩人看的是滿目驚心,世上竟有這般體態婀娜多姿並且走起路來的身段如此端莊秀雅的女子,即使帶著一頂比起衣裙的夕嵐粉還要淺的杏花粉並且遮住了臉面和脖子的帷帽,仍舊讓他們的左胸膛下方一瞬間就像是要炸開一樣狂跳猛動,兩人皆是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心想:「這上天還真是開了眼,今天竟讓我遇到的仙女!」
當女子來到關卡前時,大衛做出了讓不只是東尼更是讓同樣在出入關卡的其他人都感到震驚的舉動,只見大衛走到了那女子面前,擋住了那女子去路,女子停下了腳步,並未說話,大衛說:「麻煩露個臉」
東尼瞪向大衛,雖然的確因為有些曾經依附了阿爾巴政權的小人仍在逃讓他們得以執行查檢的權力,但那些通緝名單上,可沒有會像眼前這位穿著夕嵐粉色衣裙、頭戴杏花粉帷帽的女子,而且當她走近,這才發現就連「女子」這個稱呼都還不適合她,夕嵐粉色的衣裙下是一個婀娜窈窕、最是可人的少女身型,東尼一眼就看出了大衛根本不是在行查檢之事,而只是想一窺那被遮住的面容,是否能真正配得上這一身如天上仙女下凡一般的氣質。
不過官官相護不論是大官還是小吏都是免不了的,既然大衛都已經做了,東尼也就只好跟著來到大衛旁邊,而這樣的舉動也確實吸引了許多看熱鬧不嫌事小的人佇足觀看,不過在東尼和大衛面前的少女似乎一點都不以為意,只是用那好似黃鶯出谷一般好聽又酥人的聲音說了一句:「軍爺辛苦了」
說話的同時,一雙素白如凝玉且修長的手輕柔地撥開臉前的紗,只見在夕嵐粉色的衣裙上面是如雪一般白的天鵝頸,而在那天鵝頸之上是一張既秀氣別緻又典雅嫻靜的鵝蛋臉,臉上的五官更是有著說不出的精緻,尤其是那一雙黑白分明的丹鳳眸子,在大小剛剛好的鼻頭和高挺立體的鼻樑以及小巧紅潤的赭唇的襯托下,更是好看的猶如黑夜中的兩顆燦星一般,叫人一眼看去便不忍再將視線移開。
東尼與大衛宛如石化一般地愣在了原地,尤其是在當那名少女對著他們露出一抹如能解留春之苦的嫣然微笑,一瞬間,東尼與大衛好似如沐春風又像是徜徉於無邊無際的花海之中,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姑娘,眼前這名少女的美麗不單單只是美麗,她的美並不會讓人感到她不高不可攀,在她的美麗之中,還有著一種多數絕代佳人沒有親近感,大多數的絕代佳人都猶如溫室裡的被細心呵護的花朵一般,但此時眼前這名少女渾身上下,從明顯如那一頭藏在杏花粉色的帷帽下方的青絲到細微像丹鳳眼中的眼珠子輕輕一轉所散發的美麗,都更像是在野外草地上突然發現的一朵嬌花,更顯得令人震驚、癡迷於她的絕美風華。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UWIOp9rMU
「軍爺」少女輕輕喚了一聲,這才將東尼和大衛稍微拉回神來,少女問:「軍爺,請問小女子可以進城了嗎?」
「喔,行!行!行!」東尼說:「不好意思,公職在身,莫怪」
少女再次讓帷帽遮著她那一張不只傾心傾人更傾城傾國的臉蛋,少女說:「軍爺克盡職守,小女定當全力配合」
接著,少女施了一個福禮,那身段之巧妙和靈動,更是不只讓面前的東尼跟大衛看了心神一晃,就連在一旁看戲的好些人們,也都像是失了魂一般地癡癡望向少女,好像是時間停止在了那一瞬間,直到少女踩著那步步生花的腳步逐漸離開了關卡,身影逐漸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之中後,時間才再一次流動了起來。
話說在米加爾列宮中,一個圓滾滾並且穿著一襲綠底青鯤袍的身影從用來安置客人的米加爾列宮西側來到留給國之重臣休息甚至定居的北側,身影在一扇畫有百花錦簇的彩繪白色大門前停下了腳步,輕輕敲了兩下門:「陳李公爵夫人,在下蘇高義」
話尚未說完,門便已緩緩打開,打開門的侍女恭敬地說:「蘇公爵,公爵夫人有請」
來自鯤瓊國、綠袍四老其中一老的蘇高義隨著侍女來到如今可以說是米加爾列宮中的第三把手的陳李宜青面前,只見雖已不復當年美豔之光彩卻仍餘韻猶存的陳李宜青穿著一身黑衣,與那一頭逐漸變淡變白的金白髮呈現強烈的對比,陳李宜青對著蘇高義露出一抹微笑:「蘇公爵,來一杯『卡布奇諾』嗎?」
蘇高義點點頭:「好啊,麻煩公爵夫人了」
「沒事,那您先坐吧,稍等一下」陳李宜青說。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YgJ4UMMUy
蘇高義拉開了一張紫粉色的絨布布椅坐了下來,陳李宜青邊將一小杯的咖啡倒入杯面上有著一圈牽牛花花紋的白瓷咖啡杯中,邊說:「蘇公爵來的真是時候,今天的牛奶前腳剛送到,蘇公爵便來了」
「喔,是嘛!」蘇高義笑了笑:「傳聞產自綠紗城的牛奶味道特別香醇,看來今日是高義的幸運日了啊!有口福了」
「可不是嘛」陳李宜青笑說著,將放在一旁的尖口保溫杯拿起,往咖啡杯中倒入色白味濃的牛奶,就在杯中的咖啡和牛奶碰撞的一瞬間,一股能撫慰甚至融化人心的香味便從杯中四溢開來,讓人感覺就像是徜徉於盛夏夜晚中的清風一般,直教人不由自主地沉溺於其中而無法自拔。
陳李宜青用魔杖在一只裝有少許牛奶的透明杯子上輕輕一敲,那只透明杯子中的牛奶瞬間化成了滿滿的奶泡,陳李宜青提起透明杯子,將大小分明又晶瑩剔透的奶泡絲滑地倒入咖啡杯中。
陳李宜青端著杯盤走到蘇高義面前,將放有咖啡杯和小湯匙的杯盤輕輕放在桌上後便也來拉開了一張紫粉色的絨布布椅,與蘇高義面對面坐下。
蘇高義拿起小湯匙,將咖啡杯中最上層的綿密奶泡攪拌融入下層的咖啡以及牛奶之中,淺啜了一口後,微笑著說:「公爵夫人的手藝真好!」
「蘇公爵抬舉了」陳李宜青回道。
蘇高義又啜飲了一小口後,便將咖啡杯放了下來,看向陳李宜青說道:「聽說貴國的麝宮城年年皆由針對咖啡豆的排名,但前三名卻始終不曾更換過,不知公爵夫人此杯的基底是何種咖啡豆?」
「這杯是以專門用於調飲的咖啡豆『泌露可』做為基底的」陳李宜青微笑著回答。
蘇高義驚訝地說:「公爵夫人竟是以常年穩居咖啡界第三好的豆子來招待,蘇某實在是受寵若驚啊!」
陳李宜青搖搖手:「蘇公爵不必客氣,大家都是自己人,更何況要不是有您的支持,如今宜青不知道還在哪裡躲著那蠻子的暴政!」,陳李宜青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咖啡杯,然後接著又說:「要是蘇公爵喜歡,等一下宜青便讓下人替蘇公爵裝個幾包走吧」
「這怎麼好意思呢!」蘇公爵說道。
陳李宜青雖是表面笑臉相迎並且堅持要送,但心裡卻是皺起了眉頭:「你蘇高義愛喝『卡布其諾』的事情,就算不說是天下皆知,至少整個中流地區的人都知道,『泌露可』這種咖啡豆若是單喝其口味一般甚至中下,但若是加上了牛奶,就能起到化腐朽為神奇之效,這也是為什麼『泌露可』始終排名於豆榜第三的原因,這幾包豆子的市價足以在我驪昌的金谷城買下最少兩間房了,你就別在那邊假惺惺推辭了,心裡肯定是樂的一塌糊塗」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JZwJBrsZg
蘇高義又喝了一口後,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陳李宜青看著蘇高義,蘇高義說:「公爵夫人,既然你我此次相談甚歡,不如我們就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了吧,你與驪昌王后素來感情好,而且王后不久之後便要登基成為驪昌國首任女王,想來公爵夫人以後的位子也會是步步高升吧」
「謝謝蘇公爵的祝福,宜青只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其餘的,宜青並不放在心上」
「放不放在心上是一回事,但坐上多高的位子,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公爵夫人,要是蘇某的情報沒有錯,令夫在保家衛國這件事情上,可是真真切切地做到了忠肝義膽了,要不是令夫鎮守金谷城,並且將蘭戎國軍隊擋在城外十天,得以讓本聚集於金谷輝都二城的文武百官和軍隊得以做好撤退、潛伏以及疏散,恐怕此次逐蠻驅匪之戰,我鯤瓊國損失便要更重了,如今說起來這件事,仍舊讓蘇某對令夫好聲嚮往,男兒正是應當死沙場,我輩又豈能任人宰割」
陳李宜青默不作聲,蘇高義便自然而然地繼續說道:「令夫如此偉大的功績,著實是應該好好表揚讚賞的」
「做為人臣,為國家鞠躬盡瘁,本是應當」陳李宜青說。
「話是這麼說沒有錯,但若不好好表功,哪豈不是寒了百官諸兵之心?」蘇高義說。
陳李宜青盯看著蘇高義幾秒後,緩緩地道出了自己不願意說但如今卻不得不說同時也是蘇高義一直想要聽到的話語:「那蘇公爵認為,應當如何?」
蘇高義心中一笑,嘴上說道:「當年『聖主』擊退『魔魁』之後,便將大陸土地按照功勳之高低進行分封,蘭戎國此番禍亂大陸,侵擾貴國,如今貴國成功逐蠻驅匪,是否應當效『聖主』之風呢?」
「驪昌九城,本就皆分封給卿王,更何況在我驪昌法典和歷史中,也不曾有過分封土地給王族之外的人的先例」
「公爵夫人,路是人走出來的,例子自然也是人創造的,如今公爵夫人乃是扶龍重臣,再加上令夫的功勳,您倒是想想這些加起來該如何賞?」
蘇高義看著陳李宜青,陳李宜青仍盯看著蘇高義,蘇高義從袖中拿出一根魔杖,在桌上輕輕一點,一幅伊盤大陸的地圖便出現在桌上,蘇高義用魔杖指著地圖,說:「若說貴國九城不好分封,這不還有一大片可以分封的嗎?」
陳李宜青眼睛瞪大,看著蘇高義的魔杖前端指在地圖上的位子,尼長達江之北,洛坎國之土地。
「蘇公爵此話是何意?」陳李宜青問。
「蘇某說了,今日與公爵夫人是敞開了說亮話,絕無半點虛假之意,江北地區如今雖是在蘭戎匪子手中,但以我鯤瓊國以及貴國的實力,要再一次做到逐蠻驅匪,也並非不可能之事」
陳李宜青抬起頭盯著蘇高義的眼睛,蘇高義也不以為意,輕輕挪動魔杖,然後說:「江北四州,我鯤瓊可以只取一州,其餘三州,全歸驪昌。」
ns 15.158.61.51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