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特覺得自己應該感謝賽開蓮替他打算了這麼多,但內心總是有股難以化開的滯澀,於是他採用了艾薩克的建議,將這個滯澀化作拳頭,只不過不是落在賽開蓮身上,而是他們之間的桌子上,下到一半的賽尼特棋就這麼因為他的暴行散了一地。
賽開蓮瞳孔收縮了一下,隨後恢復常態擔心的望著里特發紅的拳頭,「你在氣什麼?」
「就是因為不知道才這麼生氣……」里特覺得還不夠,正想要再次殘害賽開蓮的河馬骨獅腳桌子時,讓賽開蓮阻止了,「你還不如打我算了。」
「打你?我打你的話,你替我打算的一切不都會打水漂了嗎?」
「你是不滿我想抹去你身為平民的痕跡是嗎?」
終於找到了問題的所在,里特撇過頭不願直視賽開蓮點頭。
「塔爾羅斯是我的老師,我的所知所學部分都是由他傳授的,而你未來也得治理羅薩不是嗎?」
里特終於肯直視賽開蓮。「你的起點比任何人都來得低,不管是雷妮還是你身邊的護衛席歐,他們的起點都比你高。」
「……」
「沒錯,你是里特,無關乎於平民或貴族,你就是我喜歡的里特。而貴族對你來說也只不過是個頭銜,但這個頭銜能讓你順利地做任何想做的事情,讓人更加願意跟隨你,這東西對過去的你來說毫無意義,但對現在的你來說意義非常。」以前的里特對賽開蓮來說與世無爭,一心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賽開蓮曾想要這麼庇護里特一輩子,但他失敗了,迫使里特往理想的軌跡越走越遠。
既然已經無法再像過往那般保護他,那不如為他鋪路,讓他能走得更加平坦順利。
「我……」責任如滔天巨浪襲來,里特被困在羅薩之中,他握住賽開蓮的雙手,「我會佔領羅薩那塊土地是因為鐵礦,賽開蓮,那塊土地是我想要給你和埃及的。」
賽開蓮頓了一會,隨後無奈地苦笑出來,「你做事總是這麼瞻前不顧後的……我想羅薩的人民不會想被我來統治。」
也許雷妮或席歐更甚是索迪魯他們都不會有意見,但讓埃及的法老來那就是完全不同的意義了。
「你不會想要那塊土地嗎?」
賽開蓮搖頭,「那是你的,你和你的夥伴一起建立起來的。」
「但我不知道該怎麼讓羅薩更好……」里特挫敗的想放開賽開蓮的手,但卻讓賽開蓮給緊緊握住,他沒有說話,僅用眼神鼓勵里特繼續說下去:「我一直覺得交給雷妮和索迪魯就好了,但是雷妮不久前警告過我,說我的決定也會影響到羅薩,讓我好好想清楚,這好難……我從來都沒想過這些……」
「我明白……」賽開蓮牽著里特到床邊坐下,伸手輕撫他低落的側臉,「還是你想要我來教你?」
里特立刻搖頭,「你太忙了,別這麼做……」
作為埃及法老,太陽神的祭司,賽開蓮每一日都有排程,巡視土地、與眾臣子議會、沐浴敬拜諸神更甚是至校場練劍,他還得抽空坐在桌前詳讀各地區獻上的莎草紙捲。
儘管如此,賽開蓮在晚上休息的時間也堅持要陪他度過,里特已經不想再讓賽開蓮耗費太多的精力,他深吸一口氣問:「你覺得我能好好的帶領羅薩嗎?」
「當然可以。」
聽著賽開蓮斬釘截鐵地回應,里特忍不住又問:「如果我就這麼待在羅薩不回來埃及呢?」
「那我就去羅薩找你,別忘了,我們現在可是聯盟的關係。」
「你不能離開埃及太久!」
「赫特菲爾斯總該會有長大的一天,再不濟還有安赫舒或塔爾羅斯能替我處理國務。」
里特張著嘴一會,笑著抱住賽開蓮,「你都打算好了?」
「當然。」賽開蓮拍了拍里特的背脊,「為了能和你一起到處行商,我當然得做好打算。」
今日是滿月,倒映太陽的光芒照亮室內,既靜謐又溫馨,里特靠在賽開蓮懷裡,暢談未來要去哪探險。
賽開蓮對里特曾說過很冷的地方很感興趣,想知道雪是什麼模樣,極光是否如他所形容那般美麗又不可思議。
「那很遙遠,可能會碰到海盜,但不用擔心,我可以用我的砲彈解決掉他們!」里特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和賽開蓮掛保證。
賽開蓮半躺在床頭,聽著里特和他說許多未來的事情,他臉上是如平常淺淡的微笑,但又比平時吃力了一點,里特斂起笑容,擔心的捧起賽開蓮的臉龐,「你還好嗎?怎麼看起來這麼累?」
「可能最近都沒睡好吧。」賽開蓮笑了笑,攬著里特躺倒在床上,「抱歉,可能今天沒辦法哄睡你了。」
「明明平常都是我在哄你睡覺。」里特蓋好他和賽開蓮身上的薄被,往異常疲憊的賽開蓮眼瞼落下一吻,「晚安,我在這裡,哪裡都不會去的。」
只要里特這麼一說,賽開蓮便能安心的闔上雙眼入眠。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V61FHSfB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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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瘟疫受到控制不在擴散時,王后的宮殿卻傳來了噩耗,公主赫特菲爾斯的奶媽感染瘟疫不察,一同傳染給了赫特菲爾斯。
安赫舒不顧有孕在身想要親自照顧女兒,卻被賽開蓮勒令不准靠近赫特菲爾斯,安赫舒的憤怒都朝著賽開蓮而去。
「她是我女兒!你怎麼可以讓她離開王宮又不讓我去照顧她!」她歇斯底里地朝賽開蓮砸盤子與陶壺,嚇得眾人紛紛下跪哀求她息怒。
「我把她送到迷朵兒那邊去。」賽開蓮撿起沒有被砸碎的陶壺,隨意的擺到一邊,來到已經在崩潰邊緣的安赫舒身前,「她和我說赫提的症狀沒有很嚴重,並且保證會隨時回報赫提的狀況。」
「你有去看她嗎?」
賽開蓮皺起眉間搖頭,「大臣們都攔著我,塔爾羅斯也是……」
安赫舒脆弱的趴在弟弟的懷中哽咽,賽開蓮開始擔心她的狀況,「讓海奎特女神的主祭司先來宮殿照顧王后吧。」
侍女們面面相覷,欲言又止,她們將目光放在了已經快要哭出來的奈烏身上,奈烏擔憂的對上賽開蓮不悅的神色,「我已經去請過好多次了,但她不願意到王宮來。」
「為什麼?」
「是我的無用!」奈烏立刻跪下身子,安赫舒不想讓賽開蓮遷怒到奈烏身上,立時袒護她,「賽開蓮別怪奈烏,是比埃還沒走出驟失親人的傷痛,我讓她別再去請而已。」
賽開蓮抱起已經無力起身的姊姊到床上,轉身吩咐奈烏:「好好照顧王后,海奎特主祭司會來的。」
「是!」
隨著賽開蓮後腳離開,奈烏爬起身到安赫舒床邊,她蒼白無力的手覆蓋在腹部上,嘴裡喃語著:「只要沒有這個孩子,我是不是就可以去照顧赫提了?」
奈烏終於哭了出來直搖頭,當時這個小生命在安赫舒腹中紮根時,安赫舒是有多高興奈烏都是看在眼裡的,她想要代替安赫舒去看看赫特菲爾斯的狀況,但這就代表她可能會將瘟疫帶回王宮,如果安赫舒也一同感染,她肯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奈烏憎恨自己的無用,她既無法將比埃請來,也無法平息安赫舒的哀傷,萬念俱灰之下,她想起了也許某個人可以幫上忙。
而染病的赫特菲爾斯被隔離在溫馨的小房間中,床上擺滿了她喜歡的玩具,卻一點都不吸引她的注意力,她趴在窗邊想要出去,但是迷朵兒阿姨交代過她不能隨意跑出去。
里特叔叔怕她孤單,又給她做了好幾個娃娃,但她最喜歡的還是那隻獅子玩偶,她將獅子玩偶抱在懷中,坐到一張小凳子上,凳子前是一張畫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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