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喝口酒?」安赫舒從侍女手中拿過如綻放花朵的玄武岩酒杯,滿上帶著香甜果香的石榴紅酒,順勢湊到賽開蓮耳邊低語:「不要動古阿,你知道他在貴族間還是非常有聲勢的。」
在場貴族雖不敢表態,但賽開蓮和安赫舒都看得出來他們唯古阿馬首是瞻,有多少人可惜那頭獅子沒一口咬死里特。
正是這樣的態度讓賽開蓮更加不滿動怒,加上奈芙瑞蒂的傾慕及古阿的火上澆油,都在挑戰著賽開蓮的理智線,但感謝奈芙瑞蒂及時懸崖勒馬,還有可靠的姊姊安赫舒在身側幫忙滅火,他不會是隻身一人面對眾人。
他藉著喝酒的間隙瞟了眼古阿,今日塔爾羅斯身體微恙,怕過病氣給赫特菲爾斯便忍痛知會不會前來參與,所以他順勢將矛頭指向不在場的塔爾羅斯,「說到成全佳人,我看塔爾羅斯也孤身一人多年,過去父王也總念及他身邊無人照料家中瑣事,不如我在今日各使者帶來的佳麗中挑幾個給他送去吧。」
使者們面面相覷,那些美人可都是他們要進獻給賽開蓮的啊!不過若是入不了法老的眼,送去埃及最有權力的宰相家也是不錯,於是他們只騷動了片刻便又趨於安靜。
「法老。」古阿面上的無害差點要崩盤,他皮笑肉不笑的說:「我也只不過是開玩笑而已。」
「玩笑?那頭獅子可差點就要咬死了哈索爾女神的主祭司,這可是會觸怒女神的啊……」賽開蓮雖是在回應古阿,可他目光始終都打在利比亞使者身上,而利比亞使者也出於畏懼的匍匐在地,希望能獲得法老的原諒。「請原諒我的疏失,埃及尊貴的太陽。」
古阿無話可說,他怕說再多,賽開蓮的警告便會成真。
拿什麼來威脅他都不怕,唯有塔爾羅斯是他的軟肋,何況是要在他身邊安排一群妖豔賤貨,還不如拿一把刀殺了他,省得他天天看到一群女人圍繞在塔爾羅斯身邊。
眼見古阿乖乖坐回位置上悶不吭聲,安赫舒感到意外,她用肘間撞了下賽開蓮,「他怎麼突然變得這麼乖?」不讓事情走向血流成河哪是古阿的作風?還是自從與她道歉過後真的改性了?
哪像安赫舒想得那麼好?賽開蓮唇角微勾,「我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敢拿里特的婚事來戳他心窩,那他自然也敢拿塔爾羅斯的婚事戳回去。
安赫舒腦袋轉了幾圈後了然於心,「難怪他來底比斯後總纏著老師不放。」老師是賽開蓮和安赫舒對塔爾羅斯的敬稱,偶爾他們私下對話都會這麼稱呼塔爾羅斯,念及他曾在王室的生命之家傳授知識予他們。
「為了表達我們的歉意,我們帶來了位善於歌舞的絕世美人。」隨著利比亞使者顫抖的話音落下,一身華服金髮的女子走進殿內,手裡搖著搖鈴,金色假髮間裝飾著牛角,白皙長腿一覽無遺,她舞得比先前的「格瓦濟」舞女們還要動人,若有似無的裸露更讓人想一窺究竟,媚眼如絲間透出讓人想抓住的神祕,如利比亞使者所言是個尤物。
她的唇間點綴著金箔,身上散發著藍蓮花的馥郁香氣,後調微不可聞的散發天竺葵香氣具有催情效果,牢牢抓住在場男性們的眼珠與感官。
與男性們比對之下的女性貴族們則為之羞愧,紛紛嫉羨女子豐滿青春的肉體,彈滑緊實的肌膚。當利比亞使者還在暗自竊喜女子帶來的成果,賽開蓮卻沒有什麼興致想收下女子,「不必供上什麼歉禮,將這女子帶回去吧!」
男性們紛紛不能理解法老的作為,安赫舒也沒什麼反應,畢竟這女子多麼風騷美麗,也比不過迷朵兒的風韻。曾細心打扮過迷朵兒的安赫舒這才知道什麼叫做天生尤物,不必靠過多裝飾就能自然散發著香氣,天生招蜂引蝶,要不是賽開蓮一早傾心里特,她想迷朵兒肯定能憑藉這出眾的美貌成為法老寵妃,不會淪落到成為她的侍女。
可如果現在賽開蓮要和她要人她肯定不會放手,現在迷朵兒的聰明能幹只能為她所用。
「陛下。」自知被拒絕的女子並不惱,抬起的面容十足年輕,看來不過十六、七歲,與法老和工匠里特的年紀相仿,甚至讓賽開蓮有一絲眼熟。
「您忘記我了嗎?我是來自赫納‧赫恩特的迪雅。」
面對那充滿慾望,不知身分的目光,賽開蓮這才記起,「我記得妳是商人圖索的女兒,怎麼會淪為利比亞人的階下囚?」
「因為我每日思慕您,便祈求父親讓我來底比斯,這段路程間不慎……」她我見猶憐的覷了眼利比亞使者,眼淚順勢從那雙描摹精緻的眼角落下,聲淚俱下的控訴:「他們見我美麗便把我擄走了。」
瞬間勾起男性們的保護慾,而完全知道迪雅只是惺惺作態的女性們都紛紛忍不住白眼。
可一道笑聲突兀的響起,那是來自法老的笑聲,隨後他支著下頷命令:「迪雅,妳得說實話,若讓我知道妳說謊,我會立刻要妳的腦袋,誰愛就給誰吧。」
如此冷漠又不將迪雅放在眼裡的發言,卻絲毫傷害不了迪雅,她早知道賽開蓮不會是這麼容易攻陷,至少每日入她夢中的少年法老還認得出她,那就代表她還有千分之一的機會。
她收起鱷魚的眼淚,撩撥幾下金黃的假髮,「是因為我趁著他們和父親交易時,求他們讓我能夠見到您一面。」
「為什麼?」
迪雅精緻的面容浮上紅霞,可憐又可愛,自然嬌羞的回答:「打從赫納‧赫恩特與您相遇之後我就非常思慕您,日夜都想侍奉在您身側。」
「幸好里特不在這裡。」賽開蓮身邊的安赫舒忍不住低聲說了句風涼話,面對賽開蓮不快的目光她聳了下肩頭。「我也是女人,這一關你自己想辦法。」
之所以沒有幫忙奈芙瑞蒂只是認同比埃的話,即便是身受法老榮耀的工匠,也不是能那麼輕易越過階級迎娶貴族,更何況奈芙瑞蒂可是在全民信仰中,具有神聖地位的哈索爾女神主祭司。
即便迪雅手段不光彩而顯得愚蠢,可她對賽開蓮的心意確實不假。
安赫舒也得為賽開蓮打算,得讓他也擁有自己的親生孩子。
「妳這是什麼意思?」賽開蓮壓低了嗓音質問安赫舒。
「字面上的意思,你也該有自己的孩子不是嗎?」
「這由不得妳管。」賽開蓮感到一絲頭痛,無視安赫舒不悅的目光,正想要讓迪雅從哪來就往哪滾,卻被安赫舒攔住話頭:「既然妳是如此一往情深,那麼我就同意妳入宮服侍法老吧。」
「安赫舒!」賽開蓮憤怒地喊了她一聲,而安赫舒卻對他安撫的擺手,「敬愛的法老,我怕是還有幾日無法與您共寢,這段時間就由迪雅來吧。」
「妳……」
迪雅哪會放過機會,立時跪下謝恩:「多謝王后成全!」
「帶下去吧……」安赫舒知道賽開蓮此時怒不可遏,可還是真誠握住賽開蓮氣得顫抖的拳頭低語:「別生氣,男人與男人之間哪會比男人與女人之間歡愉。」
「我說過這不用妳管。」賽開蓮語調間冰冷無比,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他不願再多留片刻起身。
「既然王后為我挑好了一個美人,那麼各國使者送來的人就各自帶回去吧!」不等所有使臣挽留,賽開蓮大步流星離去,丟下冷場的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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