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冷姮盈並沒有與她的家人一同列坐於證人席上,反而是和閨蜜陳亭綺一同坐在旁聽席中,如今皇后、兩位公主、受到傳喚自綠紗城遠赴而來的柯復明將軍以及好幾名當時並沒有從輝都和金谷二城逃難出去的「輝金派」官員都已接受了法官傳喚上庭做證,不過從證人席上的人數看來,至少還得好一陣子讓證人做證這一個環節才會結束。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ZIw7RLAiX
「姮盈,你說我媽媽的提議,會成功嗎?」陳亭綺問。
「我覺得很難,這麼多證人,而且還有其他受難的家屬,就算都有被篩選過,但陪審團裡面應該還是會有不少就算不是直接受到迫害但絕對有關係的人」冷姮盈說。
而冷姮盈隱藏起來沒有說的則是,就算是陳李宜青透過買通篩選陪審團的法部官員來便於自己安插她的人進入陪審團,就目前來看,要達成陳李宜青心目中最終目標,廢除死刑,形勢絕對是非常嚴峻的。
當然身為女王的冷尉緹麗和將朝政一把抓的二公主冷姮娥對於陳李宜青買通官員並且安插人進入陪審團這種事情,就算只用想像的都能想像的出來,更別提她們確實得到了陳李宜青作出此舉動的直接證據,要知道「法政分立」一直以來都是驪昌國的傳統,而且是一項被視為相當神聖的傳統,若是這件事發生在平時,輕則是免去官職廢為平民,重則可是會掉腦袋的,但一來陳李宜青與冷尉緹麗之間的私交,二來如今陳李宜青對於冷姮娥來說還是有相當重要的幫助,所以冷尉緹麗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讓這件事悄然通過。
冷姮盈自然也從她二姊口中得知了此次公開庭審魏敏充背後到底蘊含了多少權力鬥爭和法理的爭論,剛剛她與陳亭綺說的那一番話,也正是冷姮娥曾經對她說過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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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姮盈,那你覺得呢?」陳亭綺突然問。
「什麼我覺得?」冷姮盈又一次被陳亭綺這突如其來且毫無頭緒的問題給問的是心驚膽跳又摸不著頭緒。
「你覺得該不該廢除死刑?」陳亭綺一雙媚眼緊盯著冷姮盈,問道。
冷姮盈也是用她那一雙輕易便能將人魂魄勾走的桃花眼盯著陳亭綺,她想從陳亭綺的眼神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雖然她從小就知道陳亭綺有時候就是能問出令人咋舌的問題,而且要嘛就是完全不著邊際,要嘛就是直接了當且不管他人死活和顏面的問中要害,這也讓陳亭綺被人在身後稱做是「怪胎」的原因,只不過以往有他父親陳楠,現如今又有她母親陳李宜青,陳亭綺也就算是躲過了一般如她這樣的人時常會遭受到的排擠或是霸凌。
「你說說看啊,沒關係的,姮盈,我知道你在思考這個問題,但你真的不用顧忌我的想法,你就大大方方地說出來就好」陳亭綺笑著說。
「我差點就忘了!」冷姮盈心忖,的確,陳亭綺在問問題這件事情上,絕對是不負她被人取下的外號,但相比於問問題,其實更令冷姮盈時不時就頭疼的還得是陳亭綺的「看透人心。」
總說人若無心機,世間便清明,只不過這種境界最多就出現在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嬰兒身上而已,畢竟隨著智慧逐漸的開化,生命的自我也就跟著形成,而有了自我,就會開始產生看法,當看法越來越多、越來越深刻後,世界就有了千萬種面貌,這些面貌便進而導致了生命個體之間的立場,一旦有了立場,就會有紛爭,紛爭若起,世界就更亂,亂則有變,繼而外在的世界之於生命個體便是在亂和變之間周而復始的循環著。
不過世上總有例外,那些能逐漸放淡自我的多半是歷經了風霜或是參透了人生的大澈大悟或是至賢至聖之人,但也還有一類人是與生俱來就有這份能力的,他們總能在一眼之間便看清世界,對於他們來說,世界就是世界,別人眼中那繁華無盡的萬千世界,在他們眼中卻顯得相當單純,而這一類人,很多時候會被多數的人稱為「怪胎」、「傻子」,甚至是「瘋子」,但或許在這一類人看來,被困於千奇百怪的世界當中的芸芸眾生的眾人,也許才是不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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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不應該廢除」冷姮盈說:「嗯……應該說,可以廢,但絕對要有相對應的措施,如果沒有相對應且讓受害者的關係人可以接受的配套措施,那死刑就尚不能廢!」
陳亭綺點點頭,臉上揚起一抹動人的微笑:「其實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冷姮盈不由自主地在心裡長舒了一口氣,然而正當她要再一次將注意力放回庭審時,忽然感覺到一股神祕的感覺,就像是自己的意識墜入至一團迷霧中一般,而且還不斷地往下掉,直至她穿過了那令她伸手不見五指的迷霧後,她赫然發現她似乎來到了距離公開庭審有著相當遠的距離的鍺山之巔。
且說鍺山之巔上,不只是身在其中的冉亮攸驚奇不已,就連觀戰的原安娪和于洪哲都對狄康武這一手將冉亮攸那拳近乎可以摧山斷海的金剛之力完全抹消掉而感到震驚的無以復加。
緊接著,冉亮攸忽然感到有一股涼意從背脊上竄過,只說狄康武一個屈身向前滑移,欺近到與冉亮攸只有一根手指頭的距離後,左手掌緩慢地朝冉亮攸的胸口拍去,冉亮攸想避開,但卻受限於狄康武的禁錮,根本無法動彈,只能內聚艾勒於胸前,能擋幾分是幾分。
當狄康武的左掌貼上了冉亮攸的胸口後,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突然傾瀉灌入冉亮攸的體內,巨力以摧枯拉朽之勢衝擊冉亮攸內聚的艾勒,霎時冉亮攸身上衣服鼓盪劇烈,且喉頭不由自主一甜,一股血氣竄入喉頭,但冉亮攸卻是強壓這股血氣,並且將更多的艾勒凝聚於胸口,擺明了就是要與狄康武硬拼。
不過狄康武心中對冉亮攸這爭強鬥勝的心意完全一點波瀾都沒有,他只是稍稍地將左掌鼓起,然後再打直,另外一股巨力以雷霆萬鈞之姿又再一次撞進冉亮攸的體內,這一次以肉眼可見的氣力爆發,穿透過冉亮攸的身體,在鍺山山巔的地上又炸出了一個巨坑,同時這一次冉亮攸不僅感覺喉頭上的血氣更加濃厚,腦內還劇烈地震動了一下,神識也都不禁晃動。
冉亮攸幾乎就要放棄了,雖然他早知道狄康武武學造詣之高絕非自己所能比肩,但幾日之前在營區內自己因為不知為何又從那奇異的視線中看見了似乎在鍺山中有一股好似艾亞又好像不是艾亞的物質流動,所以他拖著于洪哲來到鍺山之巔,但當他們來到山巔上後,冉亮攸的視線又便回了正常,以至於他無法繼續追蹤那股物質,但他認為絕對與那名神秘的刀客的仙人一刀有關,所以他決定就留在山巔上,坐在那道刀痕上參悟等待,之後的確兩精靈都感覺到有一股神祕的力量流進了體內,雖然只有少許,但確確實實有讓自己的功力提升的感覺,而這也是為什麼冉亮攸要原安娪如果狄康武來,便讓狄康武上山來過招的原因,冉亮攸想要知道自己到底因為這股神祕的力量而又增進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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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實往往都是殘酷的,冉亮攸很明顯感覺自己的確進步了,但面對深不可測的狄康武,竟然先是被狄康武在過招中引導,然後現在自己還要如此狼狽的要硬接狄康武的掌勁,如果此時放棄了,冉亮攸可就真的是糗大了。
而如今冉亮攸唯一能倚仗的就是只有自己身為與盾之聖約者配對的幻化術者,想來自己的防禦能力應該也不會太差,所以冉亮攸決定依然不放棄,他要直面狄康武。
第二掌過後,未見到冉亮攸放棄抵抗的狄康武,心中對冉亮攸也多了些許的敬意,他看了冉亮攸一眼,似乎在說「既然你是條漢子,不願意放棄,為了匹配你的勇氣,這一掌定要你知難而退!」
狄康武左掌再次鼓起,接著又再一次地拍直,這一次從狄康武的掌心灌入冉亮攸胸口的掌勁可謂是足以翻天覆地,這一掌所蘊含的雄渾掌力,直接震的冉亮攸向後飛出了足足有十步之遠才摔在地上。
冉亮攸嘴角溢血,一手摀著額頭,看著天空,一朵雲隨著金風吹拂飄進了眼簾,卻也隨著金風的吹拂而飄出了眼簾,就在剛剛狄康武拍出第三掌的瞬間,冉亮攸的眼睛所見之世界又再一次發生了變化,又變成了那奇異、由萬物之原素組成的世界,那一瞬間,但冉亮攸卻清清楚楚地看見了狄康武體內艾勒的流向和活動方式,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剎那,但卻足以讓冉亮攸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興奮,冉亮攸不由自主地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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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亮攸突然的大笑讓在場的兩名精靈和兩名人類都無法理解,原安娪難難自語說:「該不會是被打傻了?」
原安娪接著轉頭看向玉蕊兒,問:「狄康武會術法?」
「那不是術法」玉蕊兒搖頭,但一雙擒著宛如鑽石的晶瑩剔透淚珠的丹鳳眼始終不曾從狄康武的身上移開過。
「不是術法?能直接卸掉冉亮攸那麼剛猛的拳罡,我只能想到是結界術法」原安娪說。
「這招叫做『淨空明』,是我們洛坎國的皇族獨門的武學秘技之一,是出自一首偈詩,『是心本無相,空鏡雲清明,無量行虛空,何著譽與毀』」玉蕊兒緩緩說道。
「痾……你這樣說的這麼清楚明白,是可以的嗎?秘技不是應該不可外傳的嗎?」原安娪問。
「在我們洛坎國,雖說是秘技,但也還是有分可傳與不可傳的,多半都隨創招者的心意而定,像『淨空明』,創招者名為慧空法師,他說能習得此招者皆為有緣人,故已留下了這首偈詩給後人參悟」
「可是這樣不就有傳等於沒傳了嗎?」原安娪搔了搔頭,說。
玉蕊兒傾城地微微一笑,雙手合十,道:「這便是緣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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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說狄康武利用呼吸平復了體內的艾勒的同時,他感覺儘管這次重回鍺山之巔,雖無與上次那般得到來自刀痕的偌大啟發,但隱隱約約之間方才似乎還是受到了一些來自刀痕殘餘的氣機影響,體內艾勒的運轉流暢的就如同毫無阻礙了河水一般,有一種相當通透的感覺。
然而就在狄康武欲轉身朝玉蕊兒走去時,一直只是觀戰的于洪哲忽然大喝一聲,且猛的一躍而起,抄起盾牌並且朝盾牌用力掃出一腿,盾牌迅速地朝狄康武飛去。
飛旋的盾牌在空中劃出一個極大的弧形,從狄康武側面飛削而來,狄康武眼神一凜,一個側空翻敏捷地躲過了于洪哲的盾牌奇襲。
但就在狄康武落地的瞬間,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撞向狄康武,要不是狄康武早在落地前就感覺到一股奇異的能量波動便再次運起體內的艾勒,這股無形的力量可能便要將狄康武自鍺山之巔上撞飛。
狄康武雙腳在地上滑行了一段距離後才將那股無形的力量卸去,他眼神冰冷地朝于洪哲看去,只見于洪哲笑著伸出左手,斜插在地面上的盾牌立即返回到他手上,于洪哲說:「狄康武,你也來讓老子試試手唄!」
說完,于洪哲將盾牌用力地朝地面上一插,而在一旁的玉蕊兒雙眼瞳孔一震,在她看來,縱使狄康武目前已經突破了無法調動艾勒為己身所用的限制,但于洪哲將盾牌這一插,瞬間釋放出多道結界向著狄康武衝去,她仍然擔心狄康武無法面對這樣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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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邊的原安娪還來不及出聲阻止,玉蕊兒便已然飄出,其姿勢再加上身上粉色襦裙,儼如仙女乘風而行一般清逸且美麗。
玉蕊兒抽出髮上的鮮紅海棠玉簪,以其做為術導具,只見玉蕊兒持簪之手的纖腕輕輕一抖,在對面的于洪哲瞬間臉色一變。
只說在那肉眼看不見的結界空間中,于洪哲的結界以極大的範圍且多角度地朝狄康武撞去,然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玉蕊兒同樣施展出結界,直接在狄康武的面前豎起一道看似不是很厚的結界,但在于洪哲多道結界的衝撞下,最後竟是完好無損地豎立於狄康武身前,而同時玉蕊兒飄然來到狄康武身邊。
「呦!狄康武,你給老子玩這一齣啊!怎麼不早點跟老子說你的妻子不僅漂亮,還是一個術法強者!」于洪哲驚奇且歡喜地說。
玉蕊兒俏臉一紅,她斜眼看了下狄康武,雖說兩人早就各自暗許終生,但狄康武仍舊不改其身為男人的本色,在這件事情既是占了玉蕊兒的便宜還故意賣乖地故意撇過頭去。
「老子記得你叫玉蕊兒,對吧,頭一次見到你就感覺你很特別,原來是特別在這裡啊!狄康武還太嫩了,不如就由你來與老子練練手吧!反正都一樣的!」
話說完,于洪哲再次催動體艾勒之力釋放結界,而玉蕊兒則是雖紅著臉但手上的動作仍舊是不疾不徐且井然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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