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凌晨時分,一隻通體漆黑的烏鴉優哉游哉地揮動著翅膀,在幽暗的森林上空悠然飛過,嘴裡不斷發出既沙啞又刺耳的尖嘯聲,劃破了原本沉寂無聲的夜空。
在森林深處的河邊坐落著一間造型簡樸的木屋,雖然現在已經夜深,可裡面依然亮著燈光。從窗口望進去,可以看見客廳內正站著一道黝黑昂然的身影。弗羅拉似乎在為施展某種效用的法術做準備,一邊翻閱著古舊的魔法書籍,一邊忙碌地把幾種不明的液體,倒進帶有花紋的紅銅碗盤裡。
此刻,在客廳一張木製的長桌上,擺放著四根燃燒著的白色蠟燭,明亮的火光照亮著碗盤裡一種已經混合好的深綠色液體。接下來,弗羅拉悠然地拿起一個玻璃瓶,將裡面的灰色粉末全都倒進液體中。隨後,她又從褐色木盒裡取出一種稱為黑升麻的草藥碎片,均勻地佈滿在液體之上。
完成一連串動作後,她利用一根鋒利的銀針在食指指尖上刺了一下,並將手指湊向碗盤,幾顆腥紅的血珠瞬間滴落到液體中,快速向四面擴散開來。
確保所有步驟都正確無誤,弗羅拉深深吸了口氣,讓神經保持放鬆的狀態,然後攤開雙手,高舉於碗盤的上方,緩緩閉上眼睛。不出一分鐘,神奇的事情便發生了——
碗盤自動地順時針旋轉一圈後,魔法顯然開始見效,盤中的水液漸漸變成濃稠的黑色液體。
得到預期的效果,弗羅拉露出自信得意的表情,隨即拿起旁邊一塊用血液畫上圖騰印記的鵝卵石。這個圖騰彷彿是有著某種特殊的意義,太陽符號被一條看似蛇的圖案包圍在裡面。她把石頭捧在手心裡,直接浸泡到液體中,然後再次閉上眼睛,高聲地唸出咒語。
「Filius diaboli, obsecro ut venias et nota devotio, guide suo precioso sanguine.」
隨著蠟燭的火焰燃燒得更為猛烈,幾縷詭異的黑煙從碗盤上方裊裊升起,一幕於不久前發生的情景驀然闖進弗羅拉的腦海裡,使她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畫面中,一位衣著休閒的男子正駕駛著黑色休旅車,在一條寬敞筆直的柏油公路上奔馳著,快速掠過路邊一個用大字寫著「布克頓鎮」的綠色路牌。
車內的男子外表年輕清瘦,亞麻色的短髮全部向後梳起,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襯托出那張稜角分明的臉龐,全身洋溢著一股成熟俊雅的魅力。這時,他鬆開了一隻抓方向盤的手,在車子的觸控螢幕上撥打出一通電話,隨即響起「嘟……」的機械語音。
「嘿,是我。」待電話被接通,他用一種頗為正經的口吻說道,「我已經抵達布克頓鎮,正在前往公寓的路上。她還好嗎?沒有惹出什麼麻煩吧?」
「我在她忘我地吸食人血的時候,及時在她身上她注射了催眠劑,現在把她關了在地牢裡。慶幸那位傷者尚有脈搏,我讓他喝下我的血液,才順利保住他的性命。」話筒彼端的男聲語氣緊繃而凝重,非常嚴肅地看待這件事情。
男子憂慮地吐出一聲嘆息,並鄭重地拜託著對方:「麻煩你幫我看著她了,我會盡快趕過來的。」
切斷通訊,他更用力地踩下油門加快速度,讓車子在平坦的路面上呼嘯而過。
畫面來到這裡被截斷,弗羅拉慢慢睜開眼睛,把雙手從液體中取出。只見原本捧在手心裡的石頭已經消失不見,彷彿被魔法不知道帶到哪一個地方。
「妮可・馬歇爾……」她以意味不明的語調呼喊出一個陌生的名字,深邃的眸底掠過難以解讀的光芒。
窗外的夜色越發深沉,在這個看似平靜無波的晚上,一個無人知曉的陰險計劃卻在背後悄悄地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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