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瑞莎感到焦躁懊惱的表情6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xYp6Z0URw
「你們還記得兩個月前,在鎮上發生的吸血鬼襲擊案件嗎?」洛爾終於把目光投放到她的身上,面色稍微凝重起來,「我有理由懷疑,那也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也就是說,當初把人類轉化成吸血鬼的是盧西安,但他們一開始的目的不是要在鎮內製造混亂,而是為了要達到某種用途。」
「這話怎麼說?」吉爾伯特先生皺起眉頭,不明所以地問道。
「一直以來我們只知道,復活超自然生物需要利用獻祭的方式獲得兩個世界的平衡,但從來不清楚作為祭品的條件是什麼。你們那份古獻正正提到,他們是根據符合奧伯倫的性格來尋找相應的祭品。昨天你們已經發現那三個圖騰,即是意味他們需要利用三種超自然生物作為祭品。也因如此,他們從一開始就需要挑選三種能夠代表奧伯倫的元素,作為覺醒的條件。而奧伯倫本來就是吸血鬼,輸入這三種元素必須要是來自吸血鬼的血液。」洛爾耐心地解釋著在古獻中發現的線索,表情嚴肅認真,
「你們想想看,既要符合奧伯倫的性格,又要符合身為吸血鬼的元素,轉化新生、拿取他們的血液自然是最快捷的方法。」
「聽你這麼說,事情就說得通了。」吉爾伯特先生抬起手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地沉吟道,「當初只是出現了三樁案件,就沒有再聽到吸血鬼襲擊人類的新聞。」
「可你怎麼能確定,這三個失蹤的人就是被盧西安轉化成吸血鬼呢?」卡瑞莎面露半信半疑的表情。
「他的話不無道理。第一個被殺掉的新生,就是我跟鄰近小鎮的吸血鬼一起發現的。儘管當時她已經被獵人埋進土裡,但我對她的樣貌還是記得一清二楚。」開口回應的是吉爾伯特夫人。她迅速翻開第一份文件夾,擺放到三人的面前,以鎮定的語氣說出三個字,「就是她。」
在文件夾的左上方,有一張用銀色迴紋針夾著的個人照。照片中的女子看起來相當成熟,披著一頭秀麗的紅色捲髮,臉上化著濃厚的妝容,嘴角不帶半點笑容,給人一種自視高傲的形象。在照片後面是一份類似報告的文件,上面簡單地寫上了幾行文字。
斯特曼小姐自幼生長在法律家庭,於二零一零年在法律系畢業,並在二零一二年正式成為持牌律師。冷漠無情向來是她的標籤,善於跟人談判和操縱人心,行事手法極具爭議性。在二零一三年的性侵犯案件中,她擔任被告人的辯護律師,大肆利用新聞輿論造成的群眾壓力,讓原告人長期受到外界的壓迫,最後因情緒崩潰而自動取消控訴。在二零一五年發生的縱火事件中,她利用多種黑暗的手段,成功分散大眾的目光,將所有矛頭指向另一位嫌疑犯,順利替犯人洗脫罪名。到了去年九月,她接手了一宗土地爭奪的案件,卻在十月份突然音訊全無。
「失去這種律師真是一點都不覺得可惜。」卡瑞莎從鼻孔中噴出不屑的哼聲,並將視線從文件上收回來,頗為鄙夷地評論道。
「你們看看這一份。」
這時,吉爾伯特先生將另一份文件夾攤開,擺放在他們的面前,語氣有些凝重。將視線轉投過去,另一位失蹤人物是約莫二十齣頭的青年,留著一頭黑色短捲髮,當中幾縷髮絲被挑染成灰白色,左脖上紋著蛇狀的黑色刺青。照片中的他肯定是剛打完架,臉上有好幾處瘀青的傷勢,表情看上去超級不爽,擺明是一種不良青年的感覺。
「安德魯先生今年二十二歲,是一位酒吧侍應。他自小無父無母,在孤兒院長大,性格向來比較衝動,容易暴躁動怒。初中時多次因為打架問題而被停學,到了高中更因此被踼出學校。所幸在失學後遇到酒吧的老闆,願意給他提供工作機會。可惜他經常與態度不友善的客人發生爭執,替自己惹來不少麻煩。警方有理由懷疑,他的失蹤與曾經跟他發生衝突的人有關,表示已經循著這個方向進行調查。」卡瑞莎一邊朗讀著報告上的資料,思緒一邊急速地運轉著,雙眼驟然睜大了些許,略帶訝異地說道,「他的性格似乎跟梅森有點相似。」
意識到這一點,她趕緊把最後一份文件翻開來看。第三位失蹤人物是臉型瘦削的光頭男子,嘴上蓄著濃密的鬍鬚,冷漠的面容隱約帶著憎恨的情緒,深褐色的雙瞳閃爍著兇惡的狠光,猶如一條渴望嗜血的毒蛇。
很快,四人的目光便掃視到他的失蹤報告上——
四十歲的埃文斯先生是一位患有精神病的連環殺人犯,先後在八月份和九月份殺害了三位年輕男女。犯案手法殘忍無情,先割喉再肢解,然後裝進垃圾袋中丟棄。警方最後於十月份順利將他緝拿歸案,卻在等候上庭判案的前夕,發現他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成功逃獄,直至現時都尚未找到他的下落。
「我猜,他這種罪行是意味著殺戮的本性。」吉爾伯特先生深鎖著眉頭,臉色極為嚴肅。
「也就是說,殺戮、暴躁和操縱就是屬於奧伯倫的性格元素嗎?老天哪,復活這樣的吸血鬼根本就是想毀滅整個世界吧。」卡瑞莎的聲音裡有著無法抑制的憂懼。她抬起眼睛望向洛爾,小心謹慎地詢問,「根據你剛才的意思,他們是在按照這三種性格來尋找相應的祭品?」
「沒錯。當然我不排除弗羅拉在過程中加入了一些特定的元素,但黑魔法本來就善於操縱性格,擴大負面的情緒,摧毀善良的一面。即使原本性格不壞的人,在黑魔法的操控下,也可以變得相當邪惡。」他點點頭,緊繃的面容完全沒有放鬆,「如果說暴躁的性格就是代表梅森,那麼剩下來的兩種性格,大概就是代表將會被挑選的吸血鬼和巫師。」
「我爸手上的古獻有提到,他們是透過什麼方式找到這三種祭品嗎?」她著急地追問,嘗試尋找任何能夠阻止壞事情發生的可能性。
「沒有。只有提到被挑選的祭品,手腕上都會出現古獻中的圖騰印記。」洛爾只能說出所知的有限資訊,眼底掠過一抹複雜的幽光,「弗羅拉是使用他們家族流傳下來的黑巫術,對於她是怎麼辦到這件事,我也毫無頭緒。」
「照你這樣說,我們根本就無法阻止事情發生。我們又怎麼可能知道有哪些吸血鬼或巫師擁有這樣的性格?」卡瑞莎懊惱地咬著嘴唇,心情開始煩躁起來。換作是以前的她,或許還可以故作冷靜地看待事件。可經歷了月圓之夜的戰鬥,她深深明白他們處於劣勢,只能急得團團轉卻又無能為力,「或許等到我們發現的時候,一切已經太遲。」
「我倒不會說,我們沒有辦法做任何事情。」洛爾的嗓音出奇平靜,意有所指地繼續說著,「假如我們能夠阻礙其中一個步驟,讓整個儀式無法順利進行,自然就不會有人需要被犧牲。」
「你是不是想到什麼對策?」吉爾伯特夫人聽出他話裡藏著另一層意思,試探性地追問。
「別忘記,如果他們要復活超自然生物,是需要跨進靈魂的結界,把屬於對方的靈魂帶回他的身體裡,這正正是他們需要得到結界石的原因。對整個儀式來說,祭品只是用來達到輔助的效果。試想一下,假設我們從他們手上奪回那顆鑽石,將它與奧伯倫的靈魂一同摧毀,就算他們手上擁有三個祭品,也絕對無法順利進行儀式。」
「摧毀靈魂?」吉爾伯特先生喃喃地重複這四個字,語聲中蘊藏著幾分困惑,「巫師的魔法能夠做到這樣的效果?」
「魔法是不可以,但一種稱為報喪女妖的生物絕對擁有這樣的能力。」洛爾開口為他解惑。
「但要怎麼做?我們連敵人現在藏在哪個地方都不知道,又怎麼能找到那顆該死的鑽……」講到此處,卡瑞莎倏然停頓下來,腦海裡彷佛想起什麼重要的事情般,眉頭微微鎖緊,眸光蒙上一層迷惘,「等一下,我記得傑瑞德曾經提過,戴維娜當初能夠夢見與弗羅拉相關的畫面,代表當中存在著某種聯繫,她或許可以破解弗羅拉在結界石中施下的隱藏咒。」
「他會聯想到這個可能性,著實讓我意外。」洛爾不著痕跡地挑了挑眉,言語間隱含深意,「我不否認,戴維娜確實有可能替我們找出結界石的下落。」
「就我所知,這位女孩只是個普通的人類,又怎麼可能會擁有什麼力量?」吉爾伯特先生頓時聽得一頭霧水,大惑不解地問道。
「看來他們兩個還沒有告訴你們真相,是嗎?」洛爾的嘴角微揚,語氣顯得耐人尋味。
「我想起來了!在月圓之夜當晚,戴維娜說過是你將自身的力量傳遞給她,讓她能夠順利使出魔法。當時我就奇怪你為什麼可以這樣做。就算你真的可以做得到,但她只是一個人類,也不可能擁有能力使用你的魔法。除非……」話到這裡,一個極為震撼的念頭驀然從卡瑞莎的腦海中閃現。她猛然地瞪大眼睛,目露驚詫地望向洛爾,不敢置信地問道,「噢,你不會是想告訴我們,她其實是一位女巫?」
「正確來說,她是屬於馬丁內斯家族的女巫。」洛爾顯然認為沒有繼續隱瞞的必要,從容不迫地補充,「她的家族就是當初把奧伯倫封印到洞穴中的巫族,也是當年的巫師協會成員之一。」
他此話一落,無論是卡瑞莎還是吉爾伯特夫婦都處於極度震驚的狀態下,腦中的思緒變得紛亂無比。雖然他們早知道戴維娜的身份並不簡單,卻從來沒有想過是跟女巫有關。畢竟她身上絲毫沒有出現過相關的跡象,又從未在他們面前施展過魔法,實在難以想像她是屬於女巫的身份,而且還是來自一個對復活儀式相當重要的巫族。
縱使不同的謎團已經逐一揭開,可真相卻往往比想像中還要複雜許多,也意味著事情即將展開另一段新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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