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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發是因為更新了gif圖,昨天上傳一直出現死圖,今天終於找到方法了> <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RNtG1JMxp
當意識衝破層層迷霧,擺脫所有束縛從混沌中甦醒過來,戴維娜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思緒彷彿被浸潤在濃稠的糖漿中,難以用正常的速度運轉。在她眼前的視野宛若經暴雨肆虐的玻璃窗,所有景物都被暈染成模糊的色塊。
她反覆眨動著眼睛,努力讓渙散的目光重新聚焦。然而,隨著周遭的景物從朦朧變得清晰,一股不安和恐懼油然而生,猶如電流迅速竄過她的血管,令她全身僵硬得無法做出任何反應,翠綠的眼瞳因震驚猛然收縮——
這裡不是剛剛身處的沙灘,而是一片被枯乾植物環繞的空地;她雙腳所踩的是結實的泥土地,覆蓋著薄脆的枯葉以及斑駁的青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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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巨大的岩壁聳立在她的眼前,粗獷的岩石縱橫交錯著被歲月風化的痕跡,濃密的青苔如同天然的地毯,在上面編織出斑斕的圖案。粗壯的藤蔓與纖細的野草於岩石的縫隙間交織生長,彼此依偎,在月光映照下投射出搖曳的陰影。
整座岩壁只有接近地面的其中一個區域異常乾淨,沒有被任何植被攀附,凹凸不平的石面上刻劃著筆劃繁複的符號,每一個都閃爍著若隱若現的白光,不難猜到是與魔法有關。
夜晚的氣溫冷如冰塊,凜冽的山風挾帶著刺骨的寒氣呼嘯而過,在她裸露的肌膚上激起陣陣顫慄。空氣中飄散著多種混合起來的氣息,隨風鑽入她的鼻腔——有植物的腐爛味、潮濕的霉味、從土壤滲出的泥腥味,還有某種她說不上來的異味。
聞著這些與清新扯不上關係的氣味,戴維娜的胃部一陣翻騰,需要連續深吸幾口氣,不斷吞嚥著口水,才能勉強抑制住那股不適感。
她竭力壓抑著心裡各種翻騰的情緒,視線快速地往四面八方來回轉動,可惜雙眼捕捉到的,基本上是陌生的面孔,除了盧西安、弗羅拉、艾芙琳以及——
傑瑞德。
他正專注地用拳頭猛烈捶打著眼前的空氣,扭曲的表情顯得氣憤又不甘,好似有什麼肉眼無法捕捉到的東西阻擋在面前,讓他無法往前跨出半步。他的嘴唇不斷開合,像是在怒吼著,無奈就連聲音都被阻隔開來,無法傳到她的耳中。
戴維娜的眉頭因焦慮而皺起,費力地回想著置身在此地前發生的狀況,可惜紛亂的思緒就像缺失幾塊的拼圖,出現短暫的空白。她最後的記憶僅停留在,因為看到艾芙琳臉上攀附著黑紋而感到驚駭的畫面上,對於後來發生的一切卻毫無印象。
她和傑瑞德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奶奶他們現在又是否安全?
當這些疑問躍上心頭,某個令她膽戰心驚的猜想同時間竄進腦海,驅使她下意識地抬起左手腕,稍微拉高衣袖。那個由銜尾蛇與六芒星組成的圖案依然清晰地刻印在上方,諷刺地提醒著她尚未躲開的命運——
她仍是他們鎖定的祭品。或許只要達成某種條件,弗羅拉就能夠透過這個印記操控她的意識。
這個念頭使她原本埋藏到深處的擔憂重新浮現,強烈的危機感如同沉重的鉛塊,壓迫著她每一寸神經,心臟無法克制地狂亂跳動。
她記得艾芙琳不久前提過,弗羅拉已經用魔法與洞穴建立起穿梭的連接點,意味著後者早已掌握洞穴的位置,只差一個迅速抵達的方法。
戴維娜將目光再次轉向前方的岩壁,那些閃爍著白光的不明符號是刻劃在離地面相當接近的位置上,觸手可及,讓她隱隱約約猜到某個最有可能的答案。
說不定這座岩壁,正是埋藏著奧伯倫身軀的位置。而洞穴的入口,就是被上面的魔法符號封印起來。盧西安會帶著她與傑瑞德來到這裡,目的就只有一個。就算失去了吸血鬼和狼人的祭品,無法在今晚順利完成整個儀式,他至少也要讓她成為徹底喪失主控權的祭品。
當時在船上夢見的畫面再次躍進她的腦海,從傑瑞德嘴裡傳出的痛喊聲仍清晰地迴盪在耳邊,令她不寒而慄。
不,她不會讓他的計劃得逞的。
她絕對無法接受自己成為任由他們擺佈的祭品,也不能接受自己成為動手殺死傑瑞德的人。
想到這裡,她先是警惕地望向盧西安與弗羅拉的方向。發現兩人暫時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她連忙深吸一口氣,撫平紊亂的情緒,靜悄悄地朝著傑瑞德伸出手掌,試圖凝聚魔力,破解束縛著他的法術。
魔力在她的體內蓄勢待發,即將順著指尖流淌而出。然而,一股強勢的無形阻力卻猝不及防地襲來,硬生生地截斷魔法擴散到空氣的機會。那股力量來得又快又猛,帶著不容反抗的威壓,殺得她措手不及,不慎被自己的魔法弄傷,指尖隨即傳來麻痺的刺痛感,宛如被細小的電流擊中,讓她不禁瑟縮了一下。
她天真以為敵人不會察覺到她的舉動,偏偏她卻忘記,巫師普遍能夠感知魔法的波動。弗羅拉肯定是感覺到,空氣中飄散著不尋常的魔力氣息,於是搶先一步,阻礙她釋出魔法。
戴維娜只能不甘心地咬緊牙關,任由挫敗淹沒她的胸腔。倘若她在此刻火力全開,弗羅拉一定會出招與她抗衡到底,他們人多勢眾,她的力量如此單薄,要擊敗所有人壓根沒有勝算。
「噢,可愛的小女巫,真是抱歉。希望妳不要介意,我需要把他暫時困起來。要是不這樣做,我會怕自己忍不住動手殺死他。」盧西安饒富興味的聲音冷不防地在她的身後響起,裝模作樣的腔調中明顯帶著狡詐的惡意,「但我是不能讓這件事情發生的,畢竟妳也很清楚,要在最後動手的人不應該是我。」
戴維娜謹慎地轉頭望去,看見他正昂首闊步地朝她走近,嘴角輕挑地揚起,彎成一個不懷好意的弧度。她充滿警覺性地往後退開一步,企圖拉開兩人的距離,滿臉憤慨地瞪視著他 。
眼見及此,他便駐足在原地,沒有再往前踏出步伐。反正她根本無處可逃,他也不屑玩那種步步進逼的把戲。
「坦白說,我很欣賞妳的勇氣與智慧,雖然妳的計劃能夠成功,是因為我這邊出現了一位不可原諒的背叛者。」
他用眼角的餘光有意無意地瞥向站在旁側的艾芙琳,她與剛剛在沙灘上的模樣沒有差別,臉上佈滿像枯枝一樣的黑色紋路,皮膚呈死白的顏色,空洞無神的雙眼宛似一尊死氣沉沉的洋娃娃。
當戴維娜再次看到她這副行屍走肉的模樣,苦澀的懊悔陡然湧上心頭,雙眼盈滿無盡的擔憂。直到盧西安的聲音再度響起,她的注意力才被迫從這份沉重的心緒中抽離,回到他的身上。
「嘖嘖,不過令人感到可悲的是,妳卻無法幫自己擺脫成為祭品的命運。」
「你就那麼有信心,認為自己一定會成功?只用我的血液,你根本無法做到什麼。要開啟洞穴的入口,你還需要艾芙琳利用水晶吊墜的力量替你施咒。是你說的,魔法只會聽從所屬主人的意識,釋放它的力量,你確定艾芙琳被你們弄成這副樣子,還能夠替你正常施咒嗎?」
她會這樣問,不是因為真的輕視盧西安的智商。她相信他肯定是另有計劃,否則不可能會露出那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但至少,她需要掌握艾芙琳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
「噢,親愛的戴維娜,妳居然會覺得我沒有想到這一點?」盧西安從喉嚨發出沙啞難聽的輕笑,悠然自得的語氣裡盈滿譏諷的意味,「妳確定,妳清楚她現在的狀態嗎?」
他再次把視線望向艾芙琳,嘴角咧開的笑容越發意味深長。
「站在這裡的她只是一個軀殼,她的魂魄意識是被囚禁在這裡。」
說完,他收回目光,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手工簡陋的人偶。一股濃烈難聞的草藥味隨即撲鼻而來,帶著一種來自黑魔法腐朽的惡臭氣息。人偶全身纏繞著細密的麻繩,表面佈滿粗糙的針腳,線頭雜亂地糾結在一起。兩顆黑色鈕扣被歪歪斜斜地縫在臉部的位置當成眼睛,宛如深不見底的黑洞,散發著陰森的詭譎感。
「不得不說,這個東西還挺適合她的。畢竟作為一個背叛者,就是該受到這樣的懲罰。」盧西安刻意朝戴維娜晃動著手上的人偶,彷彿在炫耀著自己最得意的收藏品,眼裡跳動著近乎病態的愉悅。
「妳能想像,身處在巫毒人偶的世界裡是一種怎樣的體驗嗎?黑暗、虛無、恐懼以及絕望會源源不絕地糾纏著她的魂魄,就像無數枯槁的骨爪從地獄深處伸展出來,硬生生把她拖進無底的深淵。在那片虛空中,孤獨會成為她最忠實的伴侶,而痛苦將會是永恆的詛咒。她既無法得到生存的慰藉,也無法擁抱死亡的解脫,只能徘徊在生死的夾縫間。」
從他嘴裡吐出的每一個字,都蘊含著尖銳又殘酷的快意,猶如利箭般刺穿戴維娜的胸腔,讓她痛得近乎窒息。現在的她,終於明白為什麼艾芙琳會變成那副模樣——她的魂魄正被囚禁在巫毒人偶中,脆弱的意識因面對著各種虛假可怖的幻象,而受到摧殘。
「妳剛剛不是也有感受到她的哭喊聲嗎?聽起來就像一首美妙的樂曲,令人為她的絕望感到沉醉。也是多虧她散發出這些情緒,弗羅拉才能夠順利恢復被那群垃圾巫師所消耗的力量。」
弗羅拉能夠吸收她的負面情緒,轉化成黑暗能量來使用。難怪他們會用這種方法對付艾芙琳,因為他們將會是最大的得益者。
意識到這個殘酷的真相,一股灼熱的憤怒在戴維娜的胸腔內熊熊燃燒,她緊握著拳頭,讓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皮肉,然而傳來的刺痛遠比不上心中的無力感來得難受。她不熟悉巫毒人偶的運作,根本不清楚能夠怎樣解救對方。
「接下來,我會讓妳親眼看著,她是如何變得對我們言聽計從。」
要在這裡稍微補充一下:
我本來有掙扎過,戴維娜在看到傑瑞德的時候,要不要馬上出手用魔法化解他目前的困境,但後來想到,戴維娜在那個時候仍處於一個思緒尚未清晰的狀態,對於目前的情況以及稍早前的遭遇毫無頭緒,而且她都需要先確保敵人有沒有在注視著她,太早出手好像就無法突顯到這一點🤔
所以戴維娜並沒有不在意傑瑞德的情況,請各位不要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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