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從來是一個很可怕的詞語,意味著已經對情況無力挽回,能留住的僅有回憶的軀殼。經歷過喪父和喪友之痛的戴維娜,深深品嚐過這份滋味有多麼痛苦與難受。
她能夠保證,自己不會讓祖母或其他在乎洛爾的人在進行這個魔法上失去他嗎?
我很感激你重視我的安全,莫伊拉。但我從來就不是個貪生怕死的人,打從失去莫妮卡那一刻,我已經沒有任何牽掛,由我來做這件事是最合適不過。過往在進行許多魔法上,妳已經付出了很多,至少也讓我為終結這件事付出一點貢獻。目前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們去處理的,看在巫師祖先的份上,請不要再浪費時間試圖改變我的想法。
「巫師從來不應該以追求榮耀為目的而生存,我們的力量是需要用來維護世界的平衡和安全。儘管我們無法選擇一出生是什麼身份,但我們可以選擇如何利用這個身份,去成為一個怎樣的人。」
這是戴維娜在他父親的魔法書上第一頁所看到的,至今她仍把每個字記得一清二楚。無論是他、薇拉還是洛爾所做的事情,並非出自於他們對被受崇拜的渴望或欲顯特立獨行,只是基於履行自己的本分和責任,去保護這個世界。
因為在他們的眼中,巫師存在的意義理應是如此。
戴維娜,妳⋯⋯
氣氛在三人凝重的心思下沉寂了半晌,最終由莫伊拉欲言又止的聲音喚回戴維娜的思緒。她從來沒有聽過祖母用這種語氣對她說話——夾雜著對不確定性產生的憂懼以及懇求。
戴維娜隱約猜到她要說什麼,只是擔心會對她造成壓力,而在猶豫著詢問的方式。即使她沒有辦法給出百分百的保證,但既然洛爾已下定決心去相信她,而他們目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她不能被自我懷疑繼續影響,錯過任何能夠利用來反擊的機會。
我無法欺騙你們,說我不害怕做這件事,但我保證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讓洛爾平安無事的同時,切斷盧西安繼續實行計劃的可能性。即使時間不足以讓我成功,我都會先把洛爾救回來的。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Qlf6efx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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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量和信心是面對逆境時最需要緊握的東西,她父親自幼便教會她要把這一點銘記在心裡。那她現在又怎麼能讓他失望?
經過一段時間的沉默,莫伊拉最終在嘆息中選擇妥協——即便她心裡有多麼不情願,也只能逼於無奈地同意。
我真是徹底敗給你們了。
解決這件事本來就沒有兩全其美的方法,要在不涉險的情況下瓦解盧西安的計劃,根本是不可能的。如果她堅持反對,到頭來讓戴維娜送命,令人類世界陷入被吸血鬼統治的危機,她又怎麼能承擔起這個結果?
身為巫師,每一個選擇都是嚴苛艱難,不能只考慮到個人的層面。儘管使用空間靜止術會令洛爾面臨很高的風險,但也是一個機會,讓戴維娜完成需要做的事情。她無法壓抑對這個選擇產生的害怕和擔憂,但至少需要克制自己把結果想得那麼絕望。
因為希望,才是他們眼下最亟需的要素。
聽著戴維娜,等到妳需要進行這個魔法的時候,我會再詳細對妳說明需要遵守的規則。不過前提是,妳必須要先找到那兩具軀體的所在位置,這一點是我和洛爾沒有辦法去幫妳的。
我明白的。我會先想辦法探出他們的位置,然後在近距離能夠接觸到他們的軀體時,再啟動戒指的能量聯絡你們。
不僅僅是那個時候,無論接下來發生任何情況,妳都要試著與我們保持聯絡,不要讓我們對妳的情況一無所知。這絕對不是妳該單獨去犯險的事,聽懂了嗎?
她的孫女現在可是身處在敵方的地盤上,她連他們將要抵達的地方是哪裡,都暫時沒有頭緒。要是無法隨時掌握她的狀況,試問莫伊拉又怎麼能夠安心?
我答應你們,只要找到合適的時機,我會主動向你們回報動向的。
即使知道自己的處境無法讓他們放寬心,但戴維娜至少也希望能減輕他們心裡的擔憂——縱然她也無法確定,是否能輕易找到合適的時機。
待先前的話題正式告一段落,戴維娜隨即把話鋒一轉,扯回不久前在夢境中捕捉到的片段。
對了,有一件關於盧西安的事,我認為有需要讓你們知道的。我剛剛在做夢的時候,看到一幕是他沒有戴上面具的模樣。在他被面具遮蓋的臉部,有著一些會蠕動的黑紋,你們會知道那些是什麼來的嗎?
我從來沒有見過吸血鬼的皮膚上攀附著會移動的黑紋。那會是古老吸血鬼才擁有的特徵嗎?
洛爾詢問的對象明顯是莫伊拉,對於首次聽聞這件奇異的事,他也深感詫異,每一個字都纏繞著無盡的疑惑和好奇。
我不這麼認為,從來沒有魔法書記載過,奧伯倫的臉上擁有這些特徵。我估計那些黑紋,是後期某種原因所形成的。既然他一直利用面具來遮蓋,說不定掌握這個原因會對我們有利。
莫伊拉依照理據進行分析,聲音中帶著幾分深思。
我越來越相信,妳會做這些預知夢,倘若不是祖先在守護著妳,大概就是與克里斯有關。儘管他們不能給妳清晰的指引,但至少能透過夢境向妳傳遞線索或提醒。
假若這真的是我會做預知夢的原因,那你們會怎麼理解夢到報喪女妖發出哭喊聲的片段?那是我在夢裡看到的最後一個片段,雖然我不確定是意味著什麼,但說不定也是一種暗示?
聽見祖母這番推測,戴維娜更加迫不及待地想搞清楚,最後出現報喪女妖的影像是代表著什麼意思。
等一下,戴維娜,妳還記得靈界守護者給妳的那一塊骸骨還放在我那邊嗎?如果妳認為有需要的話,我們在掌控妳確實的位置,起啟過來找妳的時候,我會把它帶在身上的。
倘若不是洛爾提起這件事,她都差點忘了靈界守護者說過,只要在那塊骸骨滴上她的血液,就能用來召喚報喪女妖。難道她在夢裡看到她們的出現,會是跟那塊骸骨有關?意味著她最後有成功召喚到她們?
無論那個答案會是什麼,把那塊骸骨帶過來給她,也算是有備無患。
那就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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