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提走得太過突然,又像是意料之中,他曾是株高壯的大樹,但耐不住逐漸被掏空的中心,一夕間傾頹。
賽開蓮將淚水藏在里特的膝枕上,而里特正溫柔的撫摸他的頭頂,想給他一點安慰。
「在我和安赫舒的婚禮前一天,我有和父王說明與你的事情。」賽開蓮安靜的流淚許久,輕聲地和里特訴說。
「他很生氣吧……」
「沒有,他早就都知道了。」賽開蓮伸直手,輕觸著里特的臉頰,「他說只要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不會插手我的決定。」
「但這太委屈你了……」賽開蓮鎖起眉頭,眼裡盡是淚水,拉過里特的手在他的指骨落下密密麻麻的親吻,「我會彌補你的,你想要什麼?即便是月亮或星星我都會給你。」
「只要別離開我都好……」他將自己所有的脆弱都攤開在里特面前,而里特則是給予無聲的陪伴。
陪著他度過難熬的一個月,假裝賽提還沒過世的一個月,最後將他盛大的埋入帝王谷中,以成千上萬的陪葬品下葬,在棺上刻下不允許盜墓者打擾的詛咒,自此,賽提從半神與太陽神融合成為真正的神祇。
看護著埃及子民。
賽開蓮也依他所願,正式登基成為法老,王名為哲爾,意為救助人的荷魯斯。但在儀式上賽開蓮並不快樂,比任何時候更加冷若冰霜。
這是埃及有史以來最莊嚴卻沒有生氣的登基大典,法老不苟言笑,哪怕是能夠掌權的一絲喜色都沒有,王后這邊更是一般,他與法老沒有任何對話,寂靜走完儀式。
樂音縈繞宮中,卻再沒有任何聲響。
王宮中的安靜與宮外的歡騰喜慶產生強烈對比,里特走出王宮便是另外一個天地。因埃及人獨特的生死觀,人們可以前一秒哀悼賽提的死亡,後一秒慶祝他成真神,以及另一位半神新王上位,大肆慶祝飲酒。
里特在生命之家學過天文學,他稍微計算了一下,再過幾天索普戴特女神會挾帶天狼星升起,全埃及會正式迎來尼羅河的氾濫期,在那之前他們得度過五天的歲餘節。
這歲餘節與九柱神傳說有關,傳說大地之神蓋布與天空女神努特過於恩愛,導致天地不分,沒有界線,所有生物都不能生存。空氣之神舒無法坐視,居中隔開祂們,使祂們無法再碰面。努特悲傷至極,求助於祂的老師──智慧之神圖特。
圖特找上了月神孔蘇,兩人以各自的神力為賭資,玩了一局又一局的賽涅特棋,最後孔蘇吞敗,圖特拿走月神的月亮光華,為努特及蓋布製造五天的時間,這五天裡祂們可以再次相見,並且在每一天都誕下一位神祇。
依序下來是歐西里斯、大荷魯斯、賽特、伊西斯及奈芙蒂斯,這多出來的五天對於埃及人來說是不祥的,所以他們以慶祝的方式來驅走不祥,並且在天狼星升起時舉行威佩倫沛節,以歐西里斯的死亡到復甦作為祈求豐收年的節目。
不過這些或許都不會成為未來埃及矚目的焦點,接下來各國會派遣使者來祝賀埃及新王登基,配合上這些大大小小的宴會慶典,賽提的死並沒有讓人民傷心太久。
固然他是位完美的統治者,但都只能待後人來譜寫歌頌。
里特將自己的工作室收拾起來,搬去了王室提供的工作室,身為貴族的監督哈布不能理解里特的行為,阻止他開始擺放工具,「里特,你有自己的工作室,幹嘛還要來我們這裡人擠人?」
「得了吧!那裡簡直是監獄,而且我不搬過來,怎麼教大家製作馬具?」
「你還在想這件事啊?」偷聽他和監督對話的工匠們開始喧嘩。
「是啊!這項工藝可不能斷在我這裡,總是要傳承下去才行。」里特攤開設計圖,將工匠們聚集起來,開始認真細心地解說每個零件的作用及製作方式。
王室工匠們不愧對身分,就像塊海綿一樣迅速吸收里特所教,完美製作出無數套馬具,還在上頭加上一些毫無用處的奢華配件。
果然埃及人在面子上都做得比任何時候都要足,畢竟他們都以這些外物在評判一個人的身分地位。
連同他們的坐騎也不例外。
不過他該教的都教完時,不會看臉色的哈布又來趕人,「里特,你有自己的工作室,回去!」
「不要!那裡是監獄!」里特堅持非常。「而且我也是工匠啊!憑什麼我不能和大家一起在這裡工作?」以往還有賽提壓著他不准到這裡工作,如今人都已經在豪華的墳墓裡躺著,誰都阻攔不了他。
「是陛下說的。」
「哪個陛下?最好想清楚你接下來要說的話啊哈布。」
「當然是現今法老啊!」哈布被里特頂嘴到脖子粗紅,喋喋不休:「你知道他剛才有到你的工作室找你嗎?而他人現在還在那裡!」
「那他為什不來這裡找我?」
「你以為你是什麼身分?法老肯紆尊降貴到你那找你就該偷笑了,還想要他來這臭氣熏天的地方找你?」
「所以你明知道這裡環境不好,法老又會過來,為什麼沒想過替大家爭取一點好的工作環境?」里特繼續和哈布抬槓,哈布不敢置信:「喔我的拉神,為何這樣的人可以得到賽提法老和哲爾法老的賞識?」
里特對他翻了個白眼,可一想到賽開蓮還在等他,便沒有那個力氣和哈布吵架,他已經太久沒見賽開蓮了。
「我的位置就在這,誰都不准撤走我的東西,包括你,哈布。」
「你這個鳩佔鵲巢的傢伙!」
「隨便你怎麼說。」里特輕哼一聲,轉頭便來到他不想再踏足的工作室。
賽開蓮就坐在那空蕩的工作室內的木凳上,看不出一絲情緒,身側站著許多服侍的人。
「都先離開吧,我有幾句話想和里特說。」
侍從們猶疑幾秒,在賽開蓮不容反抗的盯視中離開賽開蓮的身邊,到工作室外等候他的差遣。
直到室內只剩賽開蓮和里特,里特才又拉來一張凳子,坐到賽開蓮身邊,「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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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illustBuy委託封面,大概等到委託時間到了,就會選一個喜歡的繪師來繪製,好緊張啊……這可是我第一次委託封面,希望能夠不雷到畫師,順利的委託成功。3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SFLzIaLov
然後近期應該會放上個問卷,有興趣的讀者歡迎來填寫,不會有獎勵,但有可能收到我的私訊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