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在人與人之間,就是連結。又或者可以說,連結是讓人與人之間情感流動的原因。透過連結,相互流動的信息,就是構成情感的因素。在這樣一個無形的結構當中,連結、流動、情感根本就是三位一體的存在。缺一,剩下的也會喪失意義,不復存在。
若非因情感而產生的靈魂分裂,等同於斬斷連結與流動。那分裂出來的部分,既不是分身,也非如蕭邦造一樣的殘影。沒有情感的支持,那些裝載著秘密的碎片,大概會因應秘密的性質而被同化。
因為暗中咒罵一個人而被分裂出來的,將成為詛咒一般的存在;因自以為是照顧他人感受而作出的隱瞞,給分裂出來後或將成為妄想與猜疑。
意圖,甚或實行了的偷竊,會體現出貪婪;殺意,會結成殘暴與凶惡;仇恨,會化成怨憤;出賣與欺騙,會成為猜疑與不信任……
什麼樣的惡意,就會分裂出什麼樣的靈魂碎屑。那些碎屑凝結起來,就會變為滿載惡意的意識碎片……
同樣的靈魂分裂,那是思念與惡的分別。
蕭邦造這抹殘影的存在,已說明因思念而分裂的靈魂,哪怕多得無法數算,形成的也是無處不在的愛意。
因非善意的秘密而給分裂出來的靈魂碎屑,則似乎會影響本體,惡意的凝聚引發將之實踐的思想,乃至行動。於是,那本該最理想的世界,破落了。
凌嬰與輕所來自的世界,當中的人大概就是這樣。
花夕音與她的同族,似乎也是這樣。
「靈魂……意識,可以分裂多少次?」明菲自問,也許在章家裡的成長過程中,她自己已經不經不覺間分裂了無數次。
是基於情感?抑或惡意?她無法確定。
「靈魂是無法量化的。」凌嬰竟然笑了。她說:「欺騙,很可能只需要一場坦誠告白,就能夠被淨化。情感,可以產生惡意。然而,當惡意注入情感,也許就能改變。」
「所以,其實都是最簡單的選擇嗎?」連離初沒有停止過思考。
「一念。」第一流呵呵一笑,回頭望往連離初,用力的點頭說:「記不記得?在『該被遺忘之地』裡,我們看過一本經典,是一位宗教大師的語錄。當中就有一句話。『天堂地獄就在一念之間』。」
一念為善,一念為惡。只不過,這不單體現在自己身上,而是影響世界,影響全體生命……
「選擇嗎?看似很簡單,能做正確的選擇,其實很複雜。」
明菲還是比較現實的。她已經發現了,無論是第一流帶著連離初逃離的時間盡頭、凌嬰與輕所來自的那個曾經的理想國度,抑或現在身處的生命起始點荒古土地;無論是沒有情感的人,又或者完美中出現瑕疵的人,似乎都在指引明菲。讓她知道,情感是如何被隔絕、連結是如何斷裂、流動是如何被堵截的。
指向的,是無名人。他們既是在現實中沒有情感的人,同時似乎也是曾經理想而完美,後來卻出現毀滅性瑕疵的人。可恨,卻同時可憐……
甚至,明菲有點錯覺,入目所見的荒古人,很可能就是無名人的祖先。
雖說,荒古土地上的人,自然是往後全體人類的根源沒錯。然而,其中一支,似乎就保留了荒古人的現況。萬年之前是怎樣的荒古人,萬年後就是怎樣的無名人!
「妳的課題,沒有誰能夠真正幫到妳。畢竟,以魔力的輩份計算的話,妳是我們當中最老的!」最終歌姬吃吃的笑,說:「而且,有趣又讓我感動的是,妳打算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最初的我呢!」
「換一首歌,真不值得!」明菲不會忘記沈音澄曾經答應過她什麼。
其實,那不過是數個小時之內發生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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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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