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這種季候鳥數萬年前的祖先,曾經棲息於大西洋上的一片大陸。那裡巧奪天工的呈一個又一個從內往外擴展的同心圓,面積大概跟歐洲差不多大小吧。那是一個文明發展輝煌的土地,卻在一夕之間被洪水淹沒,陸沉海底……
那種季候鳥的後代,哪怕經歷了數以萬年計的歲月變遷,基因中依然遺傳了祖先的遷移路線!哪怕是地理已有了重大的改變,始終改不了牠們神秘而奇異的遺傳記憶!終於,在某個至今依然成謎的觸發點影響下,牠們一批又一批的,寧死尋找自己種族的故土。
對牠們來說,或許現世根本沒有值得留戀的地方。牠們的故土,才是應許之地……
山地藍知更鳥就是帶著這樣的一個信念與一個提醒,穿過陰天,回到他的起點。他重新出現在紅白色魔鶯面前……
然而,雨沒有降臨。期待雨後晴天,亦沒有到來。
他們自重遇的一刻起,就只有三年不到的時間。
知更鳥打造了一個樂園。雖遠遠子不上一片樂土,但還是能夠讓他們在裡面創造足以潤澤餘生的美好。只是,無論是他或她,都不甘心被困於一個小小的樂園之內。樂園之中,他們攜手創造的美好,他們無論如何都希望,能夠發揚到能力所及的每一吋土地。
這是知更鳥的使命,也是黃鶯……哪怕有別於一般黃鶯的紅白色魔鶯,非刻意便萌生出的念頭,彷彿她的誕生,就是為了知更鳥所相信的而努力!
然而,打從一開始,便覬覦著他跟她的能力,那些心懷不一樣理想的人,在樂園被建成的那一刻起,便蠢蠢欲動!
陰天,持續。然後,終於落下一片雨。雨不大,連積聚的污雲冰山一角也算不上,大概只是一個序幕……
雨水,在知更鳥與魔鶯一起散播樂園中那份美好的種子的時候,驟然而下。縱然,那只是一閃即逝的一場預告,就那麼的一點點雨而已,卻足以讓知更鳥知曉,嚴冬將至……
知更鳥把魔鶯給送走,送到一個可以讓她暫時忘卻一切、擺脫陰霾的地方。哪怕只有幾年的時間,知更鳥也希望,他能為她,打造一個更堅固的樂園……
那場狂暴來臨前的序幕,在知更鳥送走魔鶯之後,停止了。
樂園,殘存下來。魔鶯,依然保留了她的自由。而知更鳥,則下定決心,繼續頂著那愈來愈沉重的陰天,無畏地飛翔於黑暗之中,尋找能夠帶著魔鶯突破污雲霾霧的出路。為止,他犧牲了很多很多……
在黯淡無光之中飛,知更鳥碰見了雖經歷差之千里,方向卻極其相似的飄雪。只是,那顆飄雪已失去了羽毛,只能一直下沉,再也飛不起來……
「雪……羽毛?」亞紙在康日雨的抽象形容中待了半晚,終於忍不住將心裡不知該笑抑或該氣的疑惑宣之於口。
「妳是第二代華僑,或許不太懂中文?」康日雨不以為忤,也沒有再激動甚麼的,一如最初,平靜中帶著溫和的微笑。
「這有甚麼關係?」亞紙自覺,在康日雨面前,似乎又一次變成笨蛋了!
可惡!
「沒甚麼。不怪妳。」康日雨一臉沒所謂,也不再解釋。
「那接下來是甚麼故事?知更鳥遇上再飛不起來的雪……是冰天雪地的故事?」亞紙有點不忿,說到「雪」字時語調有多重就放多重,似抗議也像在挑戰的瞅往康日雨。
「別多心,我知道妳不是笨女孩。」康日雨以慢鏡似的動作舉起了手,緩緩的放在亞紙的腦袋上,輕輕撫拍。
「我當然不是笨女孩,也早已不是小女孩!」亞紙鼓起腮幫子的把康日雨那隻溫柔卻討她厭的手給撥走。
「妳覺得,知更鳥往後會怎麼樣?」康日雨別過頭去,帶著若有所思的神情,習慣性似的往窗外的漆黑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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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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