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回憶狀態,折返靈感交流,哪怕在思域這個時間流速比現實快速無數倍的領域裡,天野也沒有多花一秒。
在正常情況下,那甚至是正與天野作靈感交流的人,都大概率不會有所察覺。然而,發生在刑櫻身上,所謂正常情況,似乎並不適用。
「那個人,不是驕子,卻比驕子可怕。」
雖然天野並沒有刻意為自己的回憶加設Mirror作防禦,但她的回憶只不過算是一個念頭,就那麼一閃而逝的瞬間,卻竟然被刑櫻給捕捉到了?
而且,刑櫻不是純粹的知道天野在回憶某件事。她是直接到天野的意識在那份回憶中走了一趟,猶如親眼目睹的看見了當時的一切!
「妳的靈感,比我之前所預計的,要難纏得多。」
天野有點無奈。明明早已高估了刑櫻的真實能力,所以之前探視其回憶時才那麼的猶豫,及至後來,亦盡可能的小心謹慎,完全超出了天野自己一貫的作風。然而,如今看來,無論之前有多高估,似乎還是不足夠。
「或許,可以當作交換回憶,以此作為見面禮。」
刑櫻的情緒,包括在其思域裡,理應最為真實的情況在內,除了牽涉到刑克的時候,否則都沒有多大的起伏。相比刑克口中如同會走動的雕塑般的凌嬰,刑櫻似乎更加冰冷。
然而,讓天野稍感不安的是,她幾乎能夠百分之百的肯定,刑櫻不是沒有情緒,當然也不是沒有情感,而是她有把這些控制得死死的能力!不單是外表透露出來的,而是連同思域裡的內心,她也能根據自己意願加以掌控!
十個偽驕子當中,九個都因人造魔力的影響,而失去自律性,變得急躁衝動,彷彿每一秒都在捨棄人性,靠向純粹的本能。刑櫻是唯一例外,而且,是絕對相反似的例外!
連說話方式都以每節字數的平衡來加以控制,蕭邦造是天野所知道的驕子當中,自律性最高的一個。那種律己,是天野只要代入想像一下就覺得痛苦的程度。那種痛苦,如同預見未來餘生再也沒有自由的無望。
明明是自主發生的,帶來的卻是捨棄自由的效果……這到底有多痛苦?
然而,來到今天,雖天野不願承認,但刑櫻的自律與自控能力,似乎比蕭邦造更可怕。
「妳送我的,我接受。但我回憶的,妳是擅自入侵呢。」
「我沒有惡意……這是自然發生的……」
刑櫻似乎在努力,想要想出最為貼切的用辭。
這樣的情況,若是平常人在平常生活中進行平常對話,就最平常不過了。
然而,此刻,發生這情況的,是在刑櫻的思域裡,在她的靈感中進行!
這又一次為天野帶來有力的佐證,說明了刑櫻的靈感,若非比所有已知驕子都要強,就是隱藏著某種還沒被大多數驕子所知道的秘密,有別於驕子擁有的靈感……
「妳……其實是與生俱來的驕子?」
天野的意思,明顯不過,就是說,刑櫻在接受不同的實驗之前,本來就擁有自出生便覺醒的魔力。
「或者,相比『驕子』,我更應該被稱為『怪物』。」
先是自稱為實驗品,現在又把自己稱作怪物,這個甚至還沒成年的小女生,到底有多討厭自己?
天野只覺無奈。她可不是蕭邦造,不太懂得安撫問題兒童……
連亞當這種自小便有暴力傾向的白痴,蕭邦造都能馴養成現在竟以魔音樂團團長身分站在世界顛峰的楊當潮。如果他在這裡,會怎樣應付眼前這問題少女?
天野隨意的回想了一遍蕭邦造當初找到雨歌、亞當與她的那段曾經,心裡還是暖洋洋的。那種暖,單靠她自己一人,能夠給予刑櫻嗎?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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