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賽開蓮媲美諸神的美貌,他們成功的換取回食材,甚至還獲得許多要給賽開蓮的小禮物,比如一盒香膏或拿來畫眼線的顏料,而這些東西多得都快淹沒賽開蓮。
里特悶笑著替他分擔些重量,陪著舉步維艱的他回到家裡。
為了安撫心情不大好的賽開蓮,里特將他安置好後洗淨雙手及鍋碗瓢盆,磨好刀子開始剁碎羊肉,放入調製好的調味醬裡頭醃製,在等待羊肉吸收醬汁的期間著手製作麵包。
他所有的烹調器具都被打磨平整,不會有任何的小碎石子落入料理當中。
賽開蓮被羊肉拌入鍋子中炒熟的香味吸引而來,像隻蜜蜂在里特身邊打轉,被他逗樂的里特讓他試了試羊肉湯的味道。
「如何?」他直接拿著湯勺餵了賽開蓮一口。
「很好喝。」賽開蓮笑瞇了眼,加深眼尾紅潤的笑意,讓人看得忍不住臉紅,目光發直。
對方可是個正直少年啊!發現自己有繾綣想法的里特「啪!」的打了自己一巴掌,在賽開蓮吃驚的目光下又給他盛上一大碗,「那就多喝點吧。」
「你……」賽開蓮伸手就想摸他紅腫的臉頰,里特後退一步避開,沒有正視賽開蓮不滿的目光,咳了一聲:「沒事,打隻蚊子而已。」
然後將盛滿蘿蔔的羊肉湯和湯匙塞入賽開蓮手中,「你、你先去那坐著喝,我快做好了。」
「里特。」他聽到賽開蓮嘆息呼喊自己,卻膽小的沒有正眼面對,語氣倔得不行,「還要不要吃?」
莫名被裡特強硬對待的賽開蓮悻悻然捧著湯坐到里特指的位置,盯著里特一口一口的喝湯,卻食不知味,明明那會兒自里特手中品嘗的味道很好。
已經不知道第幾次被賽開蓮勾人的雙眸盯得不自在,里特將炙烤好的碎羊肉撒在切半的麵包上,蓋上幾片生茼蒿,端到賽開蓮的面前,「吃吃看,這是我第一次做。」
賽開蓮想這或許是第一次有人敢拿他試毒,但他卻甘之如飴,優雅的在里特期待的目光中咬下一口,軟嫩的羊肉被香菜、胡椒等其餘辛香料以完美比例掩住濃厚羊騷味,留下屬於羊肉的美味,生菜為這道料理帶來爽脆的口感,切半的麵包鬆軟可口,讓他忍不住再往嘴裡多送幾口。
里特喜歡看賽開蓮進食的模樣,優雅又賞心悅目,他出生貴族,雍容華貴的氣息跟隨他一生,比起平民的狼吞虎嚥,細嚼慢嚥之中更不會弄得杯盤狼藉,舉手投足間即便是在平民的簡陋屋裡都掩蓋不了他獨有的氣質。
「你不吃嗎?」賽開蓮停下進食,笑著捏了把里特的臉頰,力度不大,倒是沾了他一臉油漬。
「吃……當然要吃……」里特察覺到自己又盯著賽開蓮發呆,尷尬地回到灶爐前喘口氣,決定不坐到賽開蓮身側進食,不管他如何用眼神勾引自己!
賽開蓮似乎發現只要里特在身邊,食物便會美味上幾分,既然他不到身邊,那麼自己過去不就行了嗎?於是他舔掉嘴角的碎屑,捧著餘下的羊肉湯來到里特身邊。
「站、站著吃東西不好。」心跳一直在每分鐘內加速遞進,甚至如雷貫耳到里特快喘不過氣,忍不住開始躲避賽開蓮的親近。
「你也站著。」賽開蓮點出事實。
「那你不坐我自己去坐。」他心一橫,離開灶台,一屁股坐到方才賽開蓮坐熱的位置。
雖一時摸不清為何里特這麼古怪,但賽開蓮知道溫柔的少年似乎因為自己有些不自在。這裡明明是他的家,又是他親自邀請……不禁在內心埋怨的想著,賽開蓮不想逼迫里特,安靜地站在灶台裡喝著羊肉湯,過程中不再試圖去引起里特的注意。
這反而讓里特在意的不得了,平常美味的食物沒有光彩黯淡幾許,他咬著唇,還是忍不住湊回賽開蓮身邊,在他重新回到自己身上的目光下吃完晚餐。
「有吃飽嗎?」明明這句話應該是身為主人的里特該說的話,卻自賽開蓮這位客人口中而出。里特吞下最後一口,生硬點頭。
「好吃嗎?」這分明也應該是他的台詞才對!里特被迫正視賽開蓮,因此刻賽開蓮正強硬的抓著他的下頷,使他不得不仰頭與之對視,冰冷的目光讓他忍不住打顫,抖著雙唇回應:「好吃。」
「別騙我。」賽開蓮給了里特一記眼刀,逼得里特不得不改口:「食不知味……」
「為什麼?」
因為你啊!里特抿著唇,倔強的偏過頭,不肯回應賽開蓮的問話。
我管你是什麼貴族還是法老,憑什麼我非得要乖乖回答?里特負氣的在內心怒吼,沒有注意到內心被深鎖的喜歡正呼之欲出。
兩人正在硬撐,等待著對方先說出口。青澀的情愫在心底落芽,卻被各自心事所澆灌,誰都不肯先邁出那一步。
不可思議,他們也只不過相處兩日而已,賽開蓮感到口乾舌燥,眼前有雙嘴唇,只要他低頭便能從裏頭攫取津液。
太近了!里特緊張的吞了口口水,他往後移動腳步,將自己的下頷從賽開蓮手中拯救出來。拉神啊……賽開蓮對他吸引力太大,在那雙碧綠的桃花眼中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不動情。
「好吧……」他終於想起自己應該要回應眼前看不出表情的少年:「可能是我初來乍到,有些不熟悉陌生的環境。」里特你這個說謊精,他喪氣的在心中怒罵自己。
「那我每一日都會來拜訪你。」賽開蓮不給里特任何喘息的機會,他隻手摸上里特還些許紅腫的臉龐,碧綠的眸中帶著笑意與期待,「帶你去熟悉孟非斯城,我們可以到尼羅河邊捕魚,能到港口交易舶來品,更可以驅車到太陽城神廟敬拜拉神。」
「我們還能去看方尖碑!」里特被賽開蓮鼓譟得一同提議,本來懊惱又低落的情緒都被一掃而空。
「是,辛努賽爾特一世在他登基時的那座方尖碑還佇立在神廟前。」
「會提到希努赫嗎?」
「我們可以去看看。」兩人距離越來越近,咫尺之間似乎就能感受到彼此的呼息。里特首先察覺到這曖昧的距離,他應該要退開的,他們都是男人,雖然在這裡的古埃及似乎沒有特別排斥同性情愫,但生在穆斯林社會的里特還是忍不住為此束縛。
他往後避開這僅有情侶間會有的距離,沒有注意到賽開蓮失望的目光。「那麼就這樣說定了,我會很期待的,賽開蓮。」
至少他並沒有拒絕自己,賽開蓮回以微笑。太陽船已駛向永暗之國,新月孔蘇之神高掛於夜空,引導保護夜晚行人。
再晚點回去,他姊姊就要起疑了。賽開蓮不得不和里特道別,因為剛整理好東西,里特一時找不到香油,於是拉過賽開蓮的手,將一枚雕刻精緻的奈芙蒂斯展開雙翼的首飾給他,「路上小心。」
賽開蓮收好首飾,在里特沒有任何準備之下,偏頭輕吻上他的側臉,「晚安,里特。」
蜻蜓點水般的親吻讓里特呆愣在原地許久,直到賽開蓮離去要幾分鐘他也無法抓回神智,最後雙臉通紅跌坐到地上。
劇烈跳動的心臟、呼之欲出的渴望,全都化作明天能夠再相見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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