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身分洩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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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眉宇微皺,不知該不該如實報上自己的名字,困惑一陣,尋思:「我和都爭先留在撫仙,一來是為躲避道盟追人,以好爭取時間修練,二來便是為了墨竹……竹姑娘的懸賞令,只要懸賞令一天不撤下,咱們行動起來便會諸多不便,我拚死救下竹姑娘,本意也是為了讓她撤除懸賞令,倘若將真名說了出口,當是恰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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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令謙瞧他一副糾結模樣,淡淡笑問:「人家說出本名,你卻不肯說話,是不是心有不願?還是說,你不能說出真實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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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外飛來一句,宛若被人自身後猛捅一刀,霎時令袁昊又驚又慌,冷汗直流,差點兒沒叫出聲來,忙道:「沒、沒有,我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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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竹令謙所言,袁昊大不願意說出自己的真名,畢竟袁昊和袁月,既同姓袁,又同是使一手槌子,此等巧合,常人都難免起疑,又何況是眼觀功力高強的畫師?當時在聖教藏洞,袁昊一知曉竹令謙便是墨竹小姐,想盡千方百計,都不願在竹令謙面前使用黑槌子,就是怕自己女裝在身,一但拿起槌子,自然會惹疑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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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往後逃脫云云,動用黑槌子應戰,屬實無可奈何之舉,那時袁昊並不知道竹令謙會武功,心想倘若不用槌子奮戰,錯過此次機遇,二人必定又會落網聖教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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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竹令謙嬌笑一陣,沒再說話,一雙慧黠眸子靜靜盯了過來,散發一股凜然魄力。袁昊根本不敢和那對眸子對視,目光遊移,心底明白自己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對方絕不會善罷干休,當下咬一牙,道:「我自然還姓袁,單字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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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令謙「嗯」了好長一聲,點點頭,隨手從袖中拿出毛筆,抓過袁昊手掌,翻過掌心,飛快寫下一個「浩」字,道:「可是這個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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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筆前端的羊毫輕柔畫動,袁昊直感手心一癢,心中好不樂意,忖道:「她幹甚麼非要寫在我手上不可?」應聲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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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令謙接著抓過他另一隻手,翻掌續寫,這回一個大大的「昊」字,呈現眼前,道:「是這個昊?」袁昊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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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令謙嫣然一笑,讚道:「好一個昊!一日一天,此字本是廣大無邊之意,而到袁少俠你身上,就成了日壓在天上,意思是不甘為天所束縛,自由自在,隨心而為。」她既知袁昊真名,也不再稱他「袁兒妹妹」,而是改口叫「袁少俠」,不過倒有幾分疏遠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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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聽竹令謙大力稱讚自己名字,頗感意外,心想自小到大,自己從未讓人這般稱讚過,當下只感耳根一熱,心臟怦怦狂跳,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以往無論瀛海島民,還是外島諸人,要不知他性子,要不受他搗亂迫害,無一不是又罵又恨,哪裡會有美言讚譽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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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偷偷抬眼打量,見她一張尚有幾分稚氣的鵝子臉上,含笑以對,洗沐完的肌膚更似勝雪,吹彈可破。尤其是那對眸子,一會兒覺得在發嗔,冰寒難近,一會又覺她在微笑,似是春風,彷彿當真會說話般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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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無人追逼,身處安身佳地,有所閒暇,當才恍悟過來,眼前的竹令謙,不愧是個驚為天人的美人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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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令謙忽然笑問:「是了,袁少俠,當初你說千里迢迢而來,究竟是為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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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哈哈笑道:「竹姑娘,我袁昊不過是鄉間草民,竹姑娘不必一口少俠少俠叫,我聽來可是渾身怪不對勁。袁昊二字,隨妳怎地叫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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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令謙微微一愣,莞爾笑道:「那好,我便喚你袁昊,你也別叫我竹姑娘,咱們共患難好幾日,你甚麼性子,我大概摸了透,你再這般叫我,可顯得不對勁啦。」她說出這番話時,又是俏皮,又是豪爽,乍聽之下,大有一種巾幗不讓鬚眉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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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著問:「你不是為了求畫,是為了甚麼事前來?若我能幫忙,忙上一把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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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聽到此話,喜出望外,咽下口水,連忙道:「令謙姑娘,能否撤銷那懸賞令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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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令謙「咦」了一聲,奇道:「撤銷?」心念一轉,想起在藏洞那時,袁昊也曾提過此事,如今舊事重提,心有困惑,忖道:「啊!這壞小子,莫非他覺得我畫得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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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一會,還是想不明白,本欲輕輕一笑,詢問原因,星眸一轉,正巧瞟見袁昊系在腰間的黑槌子,柳眉微蹙,道:「……袁?」目有困惑,瞧著袁昊兀自穿著當晚的青裳女裝,感覺快要想起甚麼般,嘴中喃喃道:「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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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聞得「袁月」二字,心中陡然大跳,尚不及答話,見那雪亮慧黠的眸子精光微湛,打量而來,雖無任何迫人之意,卻有種遭人看透之感,先是頭、臉、頸、上身、下身,從頭又看一回,背脊冷汗狂流,莫名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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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出他所料,自己一提名字,還是讓竹令謙瞧出了端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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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急又懼,卻萬不敢將情緒表露臉上,尋思:「糟啦!糟啦!果然讓她看出不對,我得想法子,我得想法子,否則可就大大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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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袁昊不會再說要對墨竹小姐下甚麼狠手,畢竟當初並不知情,這位畫功如神的畫師,竟只是一個不足十五歲的小姑娘,倘若就是要出手,瀛海道他倆定也會想辦法推脫責任,爾後不忍下手,最終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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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袁昊只覺危機當頭,一刻也不敢從竹令謙身上移開目光,深怕稍不留神,又會讓她瞧出甚麼端睨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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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忽聽竹令謙笑問:「袁昊,你腰上那槌子是從何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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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嚇了一跳,忙笑道:「這槌子啊,是我和竹……竹爺爺捕烏龜之時,一條烏龜都沒捕著,倒從湖中撈上來這槌子,我既想這槌子和我有緣,不如就拿上玩玩。」他也不說自己是連放五次漁網,連五次只撈上槌子,那等又丟臉又奇妙之事不說為好,免得徒增對方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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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姑娘慧黠眸子一轉,嘴中輕輕「喔」了一聲,盯了過來,點點頭,又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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