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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快班頭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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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官鼻頭哼氣，睥睨而來，朗聲道：「小子，看在你是絕千閣弟子的份上，饒你一次。衙門辦事，乖乖退去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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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嘻嘻一笑，理也不理，輕輕撫著顧希顏的頭，道：「顧傻妞，妳哭甚麼？有甚麼好哭的，男兒漢……呸，女兒漢……呸，唉喲！總而言之，丟失那畫，錯不在妳，又何必哭得唏哩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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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希顏聽到這話，好似抓住救命稻草，淚眼汪汪，揉了揉眼睛，道：「真的？袁昊哥哥，你有沒有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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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道：「冤有頭，債有主，不是妳的錯，怪妳有何用？我問妳，豬的記性好或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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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希顏抹抹淚花兒，想了一下，老實答道：「姨娘沒有養過豬，我也不知道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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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差點沒氣暈過去，心想誰問妳家養豬沒有，我不過是問豬的記性好不好，只需乖乖配合就是，現下天外飛來一筆，可不是搬起石子砸自己腳，自找麻煩，當下大翻白眼，又嘿嘿笑了起來，道：「顧傻妞，妳瞧瞧妳家叔叔，他記性好或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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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希顏老老實實道：「叔叔說過，他不愛記事，向來把重要事情，通通寫下來記著，這樣就不會忘東忘西，出甚麼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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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眼珠子一轉，壞笑道：「如此說來，豬的記性很好囉？」隔了半晌，朝那胖官道：「這位官爺，你當真確定是顧妹妹弄丟你的珍畫？是不是記得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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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聽到這裡，頓時明白袁昊的言外之意，駭然之色，表露於面。有些粗漢農人見識不深，頭腦轉得慢了，經旁人提點，同樣恍然大悟，驚呼連連。不過更多的，是暗暗讚歎的聲響和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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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胖官臉色一沉，見袁昊態對自己毫不理睬，神態自若，就像眼中沒他這個人一般，心生惡念，可一聽到此言，自又明白，倘若自己說記得錯了，既非則是，那便是親自替顧希顏找了理由脫罪，說明墨竹小姐的畫作失竊，和她沒有半點關聯；反之，若是不肯，便是承認自己是袁昊口中的待宰畜生。這分明是個不管怎地答，都會吃虧的問題。他向身側衙役橫了一眼，那衙役在他耳邊窸窸窣窣，隨後有二名衙役向旁移動，與人群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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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胖官森然道：「原來如此，你是這次少年小會的參賽者，叫袁昊，對不對？你可知道本官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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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知竹爺爺都替自己安排妥當，倒也不吃驚，抱拳施禮，道：「官爺大名，正想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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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官雙手負後，冷冷道：「本官撫仙衙門快班頭役，霍本通，奉聖上諭令，主持這回撫仙少年小會大局。袁昊，你若不想因妨礙本官辦案，而取消參賽資格，就快快讓開，否則的話⋯⋯」他話沒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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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忽之間，兩名衙役一左一右逼近過來，卻是方才那兩名不見人影的衙役。年紀均是三十來歲，面色嚴謹，顯是一絲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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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二人一人持握刀，一人手搭袁昊右肩，悄悄凝力不發，另一人捉起顧希顏後領，動作粗魯，毫不留情，一點也不把她當女娃兒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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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搭住袁昊肩子的大漢衙役，低聲勸道：「這位小友，霍大人素來辦事斬釘截鐵，絕不容忍有人礙事，奉勸你乖乖聽話，莫要為了逞英雄，自討苦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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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嘻嘻笑回：「這位大哥，看在你人還不錯的份兒上，我也奉勸你，別替豬兒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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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話之際，早已潛運道氣，目光溜動，尋找出手機會，但覺肩上那只大手，既沉又穩，宛如磐石，難以動彈。心知身旁此人武功遠高自己，不敢疏忽，忖想：「機會只有一次，只要這人移開目光，出現空檔，當可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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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甫轉，忽扯開嗓子叫道：「我的媽呀！救人啊，救人啊！撫仙良民快來聽聽啊，驚天大消息，快班頭役的霍大人，竟然、竟然為了除掉一個小小的眼中釘兒，大出毒計，先是重金買了一幅墨竹小姐的昂貴畫作，特意讓小女娃兒保管⋯⋯唉喲！諸位好好想想，這位顧妹妹，年紀比我還小，心思純真，要氣力沒氣力，要腦袋沒腦袋，堂堂霍大人，手下衙役大哥何其之多，要苦活有力士，要智取有謀士，若是畫作是貴重珍物，何必非要讓一名小女娃兒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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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說到這裡，頓了一拍，目光一掃，見眾人多是眉頭深鎖，半信半疑，卻有人頻頻點頭，早已相信。他故作神秘一笑，續道：「嘿嘿，我本也覺得不信，世上怎地可能有這等謬事？不過這位好心的衙役大哥方才全告訴了我，原來霍大人這是不願親自殺人，弄髒自己的手，於是請人偷偷竊走珍畫，最後怪罪到顧妹妹頭上，是以好動員衙門公權，或是霍家之力，借刀殺了顧妹妹，好狠的心呀！好厲害的計謀呀，可憐的顧妹妹啊！」說著說著，趁機偷捏大腿肉，腦中想著淒然苦事，逼自己流出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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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看之下，好似真是對顧希顏的可憐遭遇，有所感觸，心有不忍，而悲慟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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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本來對他的話心有疑慮，眼見他真正哭了出來，漸覺其言有理，紛紛交頭接耳，嘰嘰喳喳起來。與此同時、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射向霍本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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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霍本通勃然大怒，氣得臉上通紅，道：「大膽狂徒！胡說八道，本、本官身為霍家人，堂堂快班頭役，豈會做這等低賤齷齪之舉？你這小鬼，本官諒你是初犯，沒有惡意，這才放你一馬，想不到你竟敢惡言中傷本官，挑撥同僚離間，簡直不可饒恕。你們，給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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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名衙役正要應聲回答，霍本通指著袁昊身旁的衙役，又道：「還有那差役，給我一起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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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名衙役大吃一驚，連同周遭旁觀的百姓，也都對這道命令感到困惑，怎地好端端的，連同夥衙役也一起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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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身旁衙役駭然難忍，慌忙道：「大、大人，我甚麼都沒說，甚麼也不清楚，全是這小鬼在胡說八道！大人！請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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