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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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振天來不及答,又一陣淒厲痛鳴,直震酒客心魄,所有人下意識縮了肩膀,只敢偷眼看著,但見劉振天整張臉上渾是碎木殘片,鮮血汩汩而出,流淌不止,模樣甚是駭人。他雙手高舉,並非出招反擊,而是拼命掩著腦袋和臉面,就怕袁昊手中的凳子再次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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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接連見識到黃敏兄弟、劉振天等萬紅幫咄咄逼人之姿,心底對萬紅幫很是不快,如今握有大好機會,一心想替顧老六三人出口惡氣,好叫這些萬紅幫的蠢貨往後再不敢胡亂造次,謾罵顧老六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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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心念一轉,死死盯著摀頭掩面的劉振天,心頭微微猶豫,忖想:「萬紅幫的後頭,就是霍家那八婆。那八婆不僅將我捉來,不和我說都爭先所在,還想拿甚麼狗屁花毒威迫我,下手又毒又辣。我這一回躲過了花毒,誰曉得下一回能否躲過,他們這些人既然如斯可惡,我幹甚麼做事留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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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處,狠下心來,將凳子高高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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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振天腦中金星亂冒,好不容易緩過一時,目光所及,驚見那張染血的凳子,身子微顫,又怕又怒,情急之下,一時忘了自己武功要比袁昊高過不少,只要出手反擊,必能將對方制伏於地,他咬牙叫道:「袁昊,你……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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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學著顧老六口吻,笑道:「劉兄,你道我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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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振天確實有些怕了袁昊這瘋子,那張天不怕地不怕的笑容,簡直比甚麼都可怖,道:「你……你想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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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道:「在本鼠輩面前,你這甚麼口氣?要不要臉?本鼠輩說了,從現在開始,你只能自稱『豬輩』。」他刻意自稱「鼠輩」,就是為了讓劉振天丟盡顏面,鼠輩都能壓著他打,那他豈不是比鼠輩還低劣?稱個「豬輩」卻也是合理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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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劉振天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袁昊哼了一聲,又道:「看看我手中的道寶,染血大凳,本鼠輩的道寶久未嘗盡人血,今日讓它嘗了血,只怕沒殺個一、二十人,它又要大發脾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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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六、陸象鋒、張大狂聽到這話,不由微感無奈,袁昊手中凳子分明是酒館的東西,甚麼時候成了他的道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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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凡、程懷聞得此話,也是根本不信,可是見袁昊作勢又要砸下凳子,大感後怕,別看袁昊這小子年紀輕輕,想不到下起黑手來毫不留情面,他們心知此時劉振天要是有半點閃失,一旦萬紅幫其餘幹部怪罪下來,誰都沒有好果子可吃。當下齊聲猛喝,全力爆發,只聽噹噹兩聲金屬撞聲,火花翩舞,正是兩把長劍和太極劍、大寬刀互擊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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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懷急得臉上皺成一團,他心底雖是慌張,依然曉之以利,道:「陸兄弟,你們二人當真要和咱們撕破臉?就為了一個素昧平生的小子,你們要和萬紅幫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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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凡怒吼道:「程懷,別跟他們廢話!張大狂,你給老子滾開,否則休快老子劍下不留情!」他性子本就急燥,一見劉振天有危險,管不了太多,這一口「老子」都叫了出來。他渾身氣勢爆發,同樣是少沖境前期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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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狂哈哈朗笑,大刀扛肩,道:「老子就不滾,你能怎樣?袁小朋友無論做甚麼,有我張大狂罩著,誰找他麻煩,就是找我張大狂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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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象鋒點點頭,道:「不錯,程兄,你也別怪貧道,你們萬紅幫處處為難咱們,是你們越界在先,怪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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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懷低頭片刻,頗是無奈道:「那就得罪了!」說罷,手中長劍劍光湧動,嗤的一聲,寒光罩向陸象鋒的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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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象鋒右手拿著太極長劍,見劍刃逼來,眼中平靜一片,不慌亦不忙,長劍凌空劃圈,本來長劍上毫無勁力,當劍劃到半途,太極劍中散發一股綿綿不絕的陰柔氣息,當劍劃動了三分之二,劍中轉而迸發出一股磅礡的陽剛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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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陰一陽的氣息一出,看來矛盾至極,卻是陰陽融洽,彷彿二合為一,又由一生二,既分彼此,又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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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客中有人詫異陰陽氣息的變化,驚道:「那是甚麼古怪功法?既有陽剛,又有陰柔,可不就是陰陽了?」這人聲音年輕,外貌尚有幾分雉嫩,應是剛來群英樓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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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有江湖漢子回答道:「不錯,這功法我多年前有幸見識過一次,那是武當派的當家絕學之一,武當太極功!想不到啊,咱們這群英樓中,也有武當的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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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輕人眉頭一挑,奇道:「武當太極功,我怎麼從未聽過這等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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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江湖漢子笑道:「小夥子,你不知道倒也正常,武當那些道士的來歷,向來神祕得很,他們就是行走江湖,也鮮少出手,更無人曉得他們武當究竟存在多少年月。只知道江湖上這些道士,清心寡慾,卻各各武功高強,和靈瑤、少林、道盟五霸並稱於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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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程懷長劍剛到,陸象鋒長劍依舊在劃圓,當程懷長劍觸及太極圈之際,陸象鋒終於動了。只見他左腳向前一跨,往左劃出半圓,長劍忽地爆發出陰柔之勁,將程懷的長劍輕輕一帶一移,劍招頓時撲了個空。程懷吃了一驚,但沒多想,大喝一聲,劍上施勁,呼呼兩聲,又攻了過去。陸象鋒長劍繼續劃圈,陰柔勁道接連化開程懷的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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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象鋒淡淡道:「程兄,換貧道出手了,小心了!」他話剛說完,長劍不停,卻愈動愈慢,當下劃轉半圈,罩往程懷。程懷見此劍動作緩慢,正覺古怪,頓時太極劍上的陽剛氣息竟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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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懷有種那絕非少沖境武者所能發出的氣息,有些毛骨悚然,不敢硬接這招,直想著避過此劍。可陸象鋒根本不讓他逃,手中劍招雖然愈動愈慢,那陽剛勁道的氣息卻是愈來愈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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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懷忽然有種自己避不開這劍的念頭閃過,一恍神下,那劍招已來,他登時大駭,可是只得勉力架招,就聽噹的一聲響,剛猛勁道爆發開來,他連退了三步,剛要還以劍招,發覺整隻手臂竟是發麻一片,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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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懷臉上變色,忙要暴退而去。不少酒客不知情況,只是見了程懷退去,不由驚呼連連。他們當中有不少人見過程懷的武功,知他少沖境前期的境界,在這群英樓中足以排上前十高手。哪知道今日這位前十高手一出手,就吃了不小的虧,不僅招招未中,只吃了對方一招,居然落得要倉皇避招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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